第220章北燕是你爹？

“让本官进去。”

“回禀监军大人，将军正在商议要事，还请监军大人先行回去，稍候待将军议完事……”

“议事？有何军机要事是不能与本官商议的？”

“还请监军大人回营。”

“莫将军出城应战，太过鲁莽，不与我们商议，可曾将我二人看在眼里？可曾将圣上看在眼里？”

“莫将军出营不交待，回营亦不来与我二人交待，是何意？你速去让莫将军出来。”

“请监军大人回营。”

主帅帐外吵吵嚷嚷，其实这两位监军一直昏睡着，是随行的大夫去营帐内看看两人的状况，见两人睡了许久只觉得不对，怕出个好歹来担当不起。

这随行的大夫也是稍有些本事，加上两位监军本就跑肚拉稀不舒服，吃喝上都没什么胃口，故而睡了一会儿，药效也散了许多，大夫弄醒两人没花太多的功夫。

两位监军一醒过来就听到了随从禀告莫将军一事，这两位监军大人就找到了主帅的营帐外，岂料被拦在了外头，怎么都不让他们进去。

被下了面子不说，在军中若是监军不被放在眼里，他们在这里就没有了意义，忿忿不平的被打发回了营帐，两人在营帐内盘算商量着要给京城写折子，好好参莫云英一本。

他们不知道，莫云英不是不见他们，而是没有办法见他们。

医官替莫云英把脉，脸色凝重，看得林四和师杰一阵心慌。

“将军如何？”

医官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这举动让两个人心里往下一沉。

“究竟怎么样了？”

医官收回手，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内伤严重，胸骨……怕是断了……”

“将军……何时会醒？”

医官只是摇了摇头，“你们先出去，老朽替将军治伤。”对于何时能醒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把脉的时候，医官就已经没有太大的把握，此刻脱下将军的盔甲，稍稍松开的衣襟处就能看到胸口黑淤红肿，像是凹了一块那般。

他深知将军若是不醒，军营上下都会出大乱子，且将军受伤的消息千万不能走漏，免得引起轩然大波。

身为军中的医官，此刻最需要做的就是管住嘴、只需要动手治伤即可。

只是，这伤实在太过重。

敷了药，又偷摸的熬了药给昏睡中的莫云英喂下去，只是莫云英还是没有反应，内伤亦不见有所好转。

该说是目前为止，已经用了军营中最好的伤药，效果却并不是那么好。

林四和师杰一直在军营中上下打点，俨然已经成了莫云英的代表，幸好这两人本就是莫云英的心腹，将军私下确实很少出营帐，校场练兵她基本都会陪着弟兄们一起，但也不是每日都会到。

故而，莫云英已经昏迷了两天，军营上下暂时还没有什么风声。

可倘若莫云英再这样昏迷下去，林四和师杰难保能再隐瞒多久？

明明都已经火烧眉毛了，可是这两个人还得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在人前晃悠，免得影响军中士气。

而且，那两位监军天天来闹腾，没有一天消停的，即便身子不舒服，还非得拖着病体前来，虽然在营帐外坚持不了多久，但是这么天天来闹也是足够烦的。

这两天，医官和林四偷偷摸摸的端药进主帅营帐，免不了账内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草药味儿。

连平日里守卫的亲兵都被林四和师杰安排站得远了些，因这股草药味儿实在是太容易被闻出来。

看了看时辰，那两位闲得只会找茬的监军应该又快来闹了，林四索性就在帐外候着，待人一来就想办法将他们打发回去。

两位监军还没有来，就见一位亲兵拿着一个包袱跑进来。

“京城来的？”林四猜着估计就是镇北侯府给他们莫将军捎来的东西，“交给我吧，我给将军拿进去。”

亲兵将包袱递过去，一个包袱，还有一封信。

看着信封上的字，林四稍稍思索了一下，这不是莫少的字迹，拿着东西进了营帐，“阿杰，你看看这信封，看得出来是谁的字迹吗？”

将军的信，他们当然看不了，只能看信封，师杰显然也瞧不出来，“要不我们看看包袱里的东西？”

这时候，将军看不了，即便有要事也是暂时处理不了。

两人一合计就将包裹打开了，里头全是瓶瓶罐罐，上头还都贴了用法和药效。

“是爵爷夫人。”师杰心里乐坏了，“听闻爵爷夫人的医术天下无双。”

两人在一堆瓶瓶罐罐里来回找，还兴奋地对着屏风里头喊，“医官，快来瞧瞧。”

说起药，总还是医官懂些。

医官正给将军喂药，听到动静才出来，看到这么些瓶瓶罐罐，随手拿起来一罐，打开盖子闻了闻，眉眼之间全是惊喜，连声夸赞道：“妙，秒极……这是何人所制？简直是太妙了。”

“将军可用得上？”师杰扯住他，“你别一个劲地夸，说说将军能不能用得上？”

“当然用得上，这些可都是顶好的药，还有顶好的伤药，正好能给将军用上。”医官看着包袱，“老朽这就给将军用上。”

“今日莫将军可有空见我二人？”

“莫将军还不打算给我二人一个交待？”

“这是真不将圣上放在眼里？”

“莫将军这是拥兵自重，有恃无恐……”

话还没说完，林四在他越说越过分之前，已经走出了营帐，一脸萧杀的说道：“大人请自重，有些话就连我这样的大老粗都知道乱说不得。”

他的手放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一副随时都会抽出剑来的模样，只要两人再放肆的给将军乱安罪名，他的剑可不长眼，冒犯监军罪名很大，大不了就一命换他们两个，也是不亏，总之就是不能让这两人在军中叫嚣破坏将军的名声。

两人不说那些，但是不代表不说话了，心里头害怕林四手中的佩剑，嘴上还必须得理不饶人的要见莫云英，“将军今日还不打算给我二人交待？”

这两日他们天天来，虽然一次都没有见着人，但是两人的心中隐隐都觉得有些异样，即便离主帅营帐还有些距离，可那股子若有似无的药味儿飘散出来……

莫非，将军受伤了？

说实在的，莫云英表面上还是对监军礼遇有加的，如此失礼不见监军的状况还真没有碰上过。

唯一能说得通的便是她伤重，根本不宜见人，而她的两位得力爱将定然是想帮着隐瞒此事，两人偷摸找人观望过，这两天医官都快住到主帅营帐了，看来是病得不轻。

那日和哈德比试回来后就不见人，是被打伤了？

主帅受伤，三军将士定然军心不稳，若是如此，更能说明莫云英此次出城应战过于鲁莽。

这想法，在他们两个人心头萦绕了许久，两人打定了主意，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着莫将军。

“二位监军大人请回，将军正在钻研地形，北燕压境，将军有许多事儿处理。”说到这儿，他的眼神扫过两人一眼，仿佛在说将军可没你们两个这么闲，每天啥正事儿不干，就会来主帅营帐前叭叭的闹个不停。

哪里像是朝堂之上的官？明明是菜市场为了一个鸡蛋或者是两根葱吵得快打起来的两个流氓地痞。

“即便是军机重事，也该与我二人商议。”两人十分坚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监军似的，就差逢人就说军营上下将军做任何决定之前都得和他们两个人汇报，若是将军擅自决定，就是藐视圣上。

“两日前，将军贸然去挑衅北燕一事，到今日还未与我二人解释……”

“解释？为何要解释？何为挑衅北燕？”林四一听就来了脾气，这话他是听不下去，“北燕是你爹？都压境到十里外驻扎了，这是我们将军挑衅的？”

“你……你……粗鄙……”两文人被气得脸色通红，向来利索的嘴皮子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粗鄙？老子就是一个粗人，我可忍你们很久了，一天天的就知道来这儿摆官威，这是哪儿？这是北境军营，不是京城朝堂，要摆官威回京城摆。”林四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你看看就你们俩这阶品，在京城里谁会将你们看在眼里？拿着鸡毛当令箭还上瘾了是吧？”

“林四，不得无礼。”

这说话声音，让林四惊喜的瞪大了眼，是将军的声音。

扭过头看去，就见莫云英一身便装，双手抱臂轻松惬意的站在营帐外，倚着帐外的杆子，一点儿瞧不出重伤在身，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爵爷夫人的药，还真是神药。

“二位监军大人，本将军感染了风寒，一直未愈，未向两位大人禀告，实在是怕过了病气给两位大人。”莫云英一直倚着杆子，说话不卑不亢，里头还有丝丝的嘲讽，“两位大人身娇肉贵，这些天一直抱恙未愈，本将军身上的都是小事，岂敢惊扰了监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