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找就找,哪儿这么多废话?女的,约莫十五六岁,会医会毒。”巫医粗声粗气,他现在就想知道那老贼到底死没死?
他不想相信老贼的那封信真是遗书,宁可相信他是诈死,斗了这么些年,还未分出胜负,这老贼怎么可能轻易死了?
要是让自己查出来他真是诈死,一定亲手毒死他个老不死的,他只能死在自己的手里。
思忖了一会儿,觉得如此说会寻得慢,遂补充一句,“医术、功夫和老子同出一脉,应该还带着个男娃娃,叫……叫什么来着……昂……枸杞,这都起得什么破名儿?”
“同出一脉?”兰斯愣了好半晌,反应过来,“莫非……是……”
糟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还未收过弟子,临疆朝堂对此意见颇大,深怕巫医没了传承,他倒不是不想收,而是这辈皇室里最有天分的就是兰斯,可惜兰斯这小子只想做生意捞钱,莫说是巫医,他连朝堂都不管,这些年一直隐藏在顺武做生意,赚得钵满盆满,才不会回临疆去受那些个学医之苦。
巫医一脉,向来只传临疆皇室,从不外传,眼下居然有个和糟老头子同出一脉的?
只能是……
兰斯知晓糟老头子看重此事,再不瞒着,将三七的近况和盘托出,无一句隐瞒。
听到三七在醉香楼将两个人毒倒,巫医豪迈大笑,还非得用上内力,震得梅花林中的枝丫轻颤,顿时梅花在月色下翻飞飘落,可怜站在树下的兰斯被淋了一身的雪水。
“这么说,人在国公府?老子找他们去。”巫医迫不及待,作势就要跃出去,亏得兰斯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的手臂。
就在巫医要一掌拍飞他的时候,兰斯一改懒洋洋的德行,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皇叔公,你也不想想国公府的状况,多少双眼睛盯着,您老是临疆的巫医,不入京面圣,倒是先私下去了国公府,传出去……”
“老子的轻功天下无敌,来无影去无踪。”巫医收回手,对着自己手臂上那只碍眼的爪子努努嘴,示意他放开,再拦着,可就扎针下毒了。
“人又跑不了,倘若想见,在宫宴上不就见到了?你早日进京,便早日见,到时候……就说探讨医术,如此一来去国公府也有个说法,不会落人口舌。”兰斯见他不再激动的要冲去国公府,将手松开。
巫医觉得这小子难得说话靠谱,那丫头跟着好些个暗卫,自己轻功就是再好,万一被发现了,确实不好。
行吧,那就宫宴见,巫医一刻都不想耽搁,趁夜就想回使团,明日一早便启程入京。
作势又要跃出去,又被兰斯那小子给扯住了。
“老子废了你手,你信不信?”巫医怒了。
“我话还没说完,您老急什么?”兰斯两手抱臂,低声说道:“皇叔公,据我所知,你要找的那人……未曾和他们一同入京。”
梅花林里静了下来,月光皎洁,梅花飘飞,此情此景在巫医看来却觉得凄凉,他明白兰斯话里的意思,但他始终不愿意相信,那老贼就这么……没了。
“哼,待老子毒翻他的徒弟,他一定就蹦出来了。”巫医执拗,留下这句就飞身跃了出去,隐没在黑夜里。
这一次,兰斯没再拦着他,微微仰头看着他离去的方位,轻叹一句,“找了这么多年,也终是寻到个结果。”
不过,糟老头子真是脑子不会拐弯儿,飞鸽传书一封让使团天亮便整装赴京,到城门外汇合不就好了?自己还能好好休息一遭,非得大半夜的翻城墙找刺激?也不怕被人发现了给乱箭弄死。
得,随他。
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搓搓手臂,天寒地冻,冷到不行,脚尖轻点便飞身回了自己的院落。
五更天,宫里头刚上朝,一夜寻思老者之事未睡的三七,索性早早的去了丞相府,不管吕良俊还睡着,就用针给他扎醒了,美其名曰:医者仁心,见不得病患受苦,及早来医治。
反正也没旁人,三七在吕良俊身上快速下针,哪儿疼扎哪儿,这叫一个快、狠、准。
说起来,就是有旁人在,三七也自有一套说法。
吕良俊疼得嗷嗷叫,嘴里的脓包破掉流了一嘴,不过饿了好些天,嘴里状况好了很多,要不是含了参片,今儿个已经不药而愈了。
余家,还真是好心办坏事!
三七装模作样的下针,嘴里埋汰着,“堂堂男儿,扎个针都能嚷嚷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丞相府里宰猪呢!”
吕良俊疼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活像泡了个澡。
见折腾的差不多了,三七收了针,给他喂了一颗催吐的药丸,稍过片刻,他就会开始吐,待他吐到黄胆水都呕出来,也就好差不多了。
其实三七稍稍下几针就能痊愈,但她定然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吕良俊,如此惩戒一番,倒也图了个痛快。
出了相府,三七领着子墨直接回了国公府,找人去将军府传话,说是五更天出门受了风寒,替吕良俊医治之时劳神劳心,眼下病倒了,能医不自医,看来是不宜出门,反正李将军喜欢杀上国公府,那就抬着李奇杰上门求诊。
李德广上朝去了,做主的自然是李奇杰的娘,也就是吕相的女儿,她不愿儿子病着还要车马劳顿,心里不愿,何况三七那丫头摆明了就是要下李家的面子,总不能将脸面送上门让她踩吧!
可没有多久,娘家传来消息,吕良俊嘴里的脓包退了,虽然身体虚弱了些,但确实是好差不多了,这一听便坐不住了,让下人备好马车,让李奇杰躺在马车里头送去国公府。
不出所料的被挡在了府门外,说是三七病了,得稍作休息才能给李奇杰看诊,实则三七回府便睡觉去了,李家人明知会被为难也只能忍着。
这一觉睡得虽然时辰不多,但尤其痛快,醒时正赶上午膳。
白逸轩一边为她布菜,一边说道:“今日一早,临疆使团已动身赴京,算算时辰,该是午后便可抵京,枸杞吵着要看热闹,早早便去了使团必经之路的醉香楼。”
“边吃边等,他倒是会享受。”三七挑了挑眉,对临疆巫医的事儿,难掩兴奋,“我们待会儿也去凑凑热闹,如何?”
对于她的要求,白逸轩自是不会拒绝的,子书十分有眼力劲儿,在三七说出这话之时,就已经去安排马车了。
至于候在府门口的李奇杰,三七本想再让他们等一会儿,不过眼下自己要出门,免得挡门口看着碍眼。
但李德广闹上门的事儿,三七可还记仇着,连出去看一眼给把个脉都懒,让子墨去给他一颗催吐丸,便打发了他们回去。
醉香楼里,人比往常都多,楼上的雅间早早订出去了,亏得枸杞来得够早,白逸轩一行人抵达酒楼便直接去了雅间。
三七自然不知道,兰斯自从知晓三七是救命恩人之后,便吩咐了酒楼掌柜,常年为她留一个雅间。
雅间里,枸杞叫了一大桌子菜,拉着子砚一块儿吃,白逸轩和三七进来,子砚自知这有失礼数,着急忙慌的站起来,嘴里还塞着一块儿排骨,“主子……咳咳……七姑娘……”吓得连连呛咳。
三七当然不会觉得子砚和枸杞一桌吃饭有何不对?
倒是白逸轩,向来重礼数,子砚怕被罚在佛堂抄经,垂着头,两眼一直偷瞄着主子的脸色。
谁知,白逸轩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跟着枸杞,自是他说如何便是如何,护好他安全,其余便听他吩咐。”
子砚松了口气,主子这是没想罚自己,逃过一劫。
“三七,三七,你快来。”枸杞坐在窗边,脱了鞋子在榻上跳得欢快,榻上的案几摆着两个盘子,看样子是将桌上的菜都夹了些装盘。
“你倒是花钱不心疼,两个人叫这么多菜?”三七捏了捏他胖乎乎的小脸。
“送的,不要钱。”枸杞得意洋洋的仰高了下巴,“他们肯定是看我长得可爱送我吃的,毕竟我还小,要吃很多好吃的才能长大。”
“送的?”三七挑眉,疑惑的将视线从枸杞挪到子砚。
后者立即回禀,“是掌柜送的,说是感谢上次主子出手教训了闹事儿的,是他的心意。”
白逸轩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他立即接着说道:“主子放心,属下待会儿自会结账,无功不受禄。”
白逸轩满意的轻点了一下头,挨着枸杞坐在了三七的对面,照顾他吃喝,时不时的替他擦擦油腻腻的小嘴。
枸杞对这个姐夫甚为满意,温柔细心,任由自己胡闹,从来都不凶自己。
从窗口看街道,已是万分热闹,临疆使团名单里除了巫医,还有一位临疆的五皇子,宫里对临疆使团入京相当重视,派了三位皇子来接。
至今为止,三七还未见过顺武朝的皇子,听白逸轩说,此次接使团之一便有吕后之子——二皇子狄青。
糟老头子要来了。
你们也应该猜出来这老头和那老头的关系了吧!
五月快乐哈,各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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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迎使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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