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楼下已乱成一团,守城的官兵拿着长矛,一字排开,挡住群情汹涌的村民。
守城的对村民一直喊话,试图平复他们的激动,可惜声音被高声呼喊的村民给淹没了。
“你们把人放了。”
“我们是来求医的,我们是顺武的人,怎么还进不了京城?”
“我们要去告御状。”
“对,我倒是要看看皇帝就在宫里头坐着,让你们来欺负我们平头老百姓?”
“官爷,你看看我的孩子,他才这么小,求求你让我进城,我得找三七姑娘给他看看,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
“我们老的就不进去,要不你们把孩子放进去,求求你们了。”
“能不能把三七姑娘给请出来给我们瞧瞧也行。”
“放我们进去,把我们村里的人给放出来。”
“这儿有人不行了,这儿有人不行了……”
“东子他爹,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让我们进城,我们要大夫,给我们找大夫。”
“这儿有人不行了,你们这些当官的不给我们做主就算了,连大夫多不帮我们找,还要抓我们的人,既然如此,我们冲进去。”
“冲进去……”
“冲进去……”
别看村民们没有兵刃,且一个个身体都极为不适,但是当求生的心思将他们凝聚起来,就是一股相当可怕的力量,他们不畏惧官兵,亦不害怕他们手中的兵刃,一个个如同饿急的狼,靠在一起像守城的士兵吗冲撞。
守城的卫兵知晓不能对百姓动兵刃,只是一味的抵挡着,但也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做。
一开始,村民围在城门口的时候,守城的将领就已经派人去找大夫,多年来早已有习惯,这样的事儿自然是去余府,故而早早便有人去了余府通报。
不过,余太医进了宫,幸好余渺音在府里,一听说城门出事儿,立即便拎着药箱赶了过去。
她到的时候,恰好见到的就是这一幕,百姓们激动的想要冲进来,群情激动。
守城的将领一见余渺音,立即就大声对村民说:“余姑娘来了,余姑娘可是医圣的传人,医术了得,你们不要闹,让余姑娘现给人诊治。”
村民们的声音自然比他大,连连喊了好多次,才终于算是有人听了进去。
原本,村民就是来求医的,眼下听到有人来给他们诊治,也就不多闹腾,收住脾气,先看病要紧。
百姓的群情汹涌,让余渺音有些害怕,他们仿佛会吃人,虽然此刻冷静了下来,卫兵也说会保护她,但走出去的时候,难免还是有些腿软。
不过,百姓知晓她是来替他们看病的,当然不会为难她,乖乖的让出一条道来,让她能给那个已经晕倒在地奄奄一息的中年汉子诊治。
余渺音蹲在中年汉子的身边把起脉来,身边围着的村民们期待的看着她。
“求求你了,大夫,救救孩子他爹,求求你了……”
“刚才的官爷说这是医圣的孙女……”
“那医术一定很高明,我们有救了。”
“我们有救了,医圣的孙女来救我们。”
在这样的呼声中,余渺音一扫近几日被人无视的阴霾,仿佛余家的门楣又重新荣耀了起来。
她内心激荡,想到这儿,她决定要重振余家往日的风光,好歹自己还是医圣的孙女,名医后人,医学正统,本就应该得到拥戴和尊重。
不像那个三七,不知师从何处,学得又是旁门左道的毒术,怎么能和自己比?
把过脉,她知晓是中毒,至于具体的毒性她并不是十分了解,通过脉相知晓这位中年汉子已经只剩下一口气,若是再不施救怕是小命休矣。
余渺音也只能做些简单的解毒,但是在村民的眼中,她既然已经在下针,就觉得人有得治了,他们又有了生的希望。
三七他们的马车在距离城楼还有不少距离的地方就被拦了下来,京中贵人多,自然要拦下来告知状况,免得让贵人受惊。
不过,这是白家的马车,村民们就是来找三七的,守城的将领亲自走上前来,有礼的说道:“见过爵爷,这些村民都是来找三七姑娘求医的,此刻余姑娘正在诊治,三七姑娘若能出手……自然是再好不过。”
三七掀开帘子往城门的方向看了看,问道:“听闻你们抓了几个村民?”
“是,已送京兆府查办。”守城的将领如实回禀。
“外头既然有余姑娘在,便让她先顶着吧!”三七觉得城楼外状况不明,暂时要先弄清楚此毒的情况,先去京兆府瞧瞧那几个被抓的人,一样能知晓什么状况,“我先去京兆府。”
一行人调转马车,赶往京兆府。
新上任的京兆府尹正在审问被抓的几个村民,只是他心里也清楚,这几个村民应该也是苦主,和北燕奸细不一定有关系,但是皇命难违,审还是必须审的。
听到白爵爷和莫将军到了府衙,且三七还一同前来,说是要给村民看看身中何毒,立即将人请进了后衙,还命人押了一个村民过来。
被带进来的人是个老汉,灰色的袄子脏兮兮的已经破了几处,薄薄的棉絮露出来,看起来颇为狼狈。
露在外头的脸和手上皆有紫色的抓痕,乍一看,确实和三七配制的毒极其相似。
老汉看起来极其不舒服,身体隐隐发着颤,手在脸上抓挠,挠到伤口出,虽然解痒,但也疼得倒吸着凉气。
三七没多耽搁,给老汉把起了脉,心里惊诧不已。
这毒无论是从药材还是中毒后表面的症状来看,都和自己那毒类似,但是此毒可凶狠多了。
三七的毒,若是没有巫医加的那味药,其实就是改良后的痒痒粉,并不会致命,毕竟是为了方便追踪活口,而不是让人死,故而此毒的传染在于死后的血液。
不过,毒也是不好解的,一般的痒痒粉只要跳水里洗个澡就没什么事儿,而三七的毒,可不是这么容易解的,加上巫医又动了手脚,更难解。
而眼前的老汉身上的毒,除了痒之外,可是致命的,中毒之人的五脏六腑被毒侵蚀,身子弱的人撑不过两天,身子好的最多也就撑上个十天半个月。
此毒的传染倒是和三七的毒一样,死后容易一传十,十传百,这个村子里中毒人如此多,估计就是这样传染开的。
对于三七来说,这毒并不难解,施一次针下来,老汉便好了许多。
递了颗解毒的药丸给他清除体内的余毒,“吃了后好好休息,可痊愈。”
“谢谢姑娘救命之恩。”老汉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三七看不得这些,伸手便去扶他。
“求姑娘救救我们村子里人。”老汉站起身,老泪纵横,“村子里的人都得了这种怪病,村子里的赤脚大夫说是中毒,京里头有位三七姑娘精于解毒,我们这才来了京里,我们不是想闹事。”
老汉并不知晓眼前站着的人就是三七,一个劲的求着她。
三七也未特意的承认身份,因此事耽搁不得,“大叔放心,我定当尽力救治。”
白逸轩当即出面和京兆府尹交涉,将这位老汉带去城门楼,一来平定民心,二来在路上也能听他说说村中发生之事。
新上任的京兆府尹相当给白逸轩面子,立即便放行,还表示会让衙差全力配合,派人先行一步去了城门楼打点。
老汉对于救命的恩人,自然是知无不言。
村子里前些天有位百岁的老人过世,这可是喜丧,村子里人人说是要沾沾长寿的服气,自然都会到灵堂里焚香叩拜。
丧礼上有瞻仰仪容这一环,百岁老人本就干干瘦瘦,遗体的脸上倒是红粉菲菲,看起来颇为精神,根本不似死人,反而像是睡着了一般。
原以为是老人的子孙后代找了人给老人修容化妆,后来才知老人家里人根本没找。
丧礼过后,村子里就有人陆陆续续发了怪病,本也不在意,不过就是身子痒了些,谁知陆陆续续死了好几个人,村子里得病的越来越多,这才找了赤脚大夫看。
听完老汉所言,正好到了城门楼,老汉先一步下了马车,三七紧随其后,倒是白逸轩和莫家两姐弟没有一同下车。
莫云英说道:“这样用毒,是想趁机混水摸鱼解毒?此人好卑鄙。”
“不尽然。”白逸轩眉头轻拧,说道:“这人更像是在挑衅。”
“挑衅?”莫风华惊讶。
“他既然能短时间内配制出这样的毒,你觉得他能不能给自己解毒?”白逸轩轻叹一口气,“若他是想混水摸鱼倒是好查,只怕是他想让三七在这儿忙上几天。”
提及三七,语气里难掩心疼,如此多的村民,她解毒的本事再高,也得一个一个瞧够她累的。
三人未下马车,自然是不想沾了三七的功劳,最主要的便是在此时露脸多了,村民解了毒,他们的民望就会变高,不宜风头太盛。
城门楼外,京兆府的衙差和守城的卫兵已搭了几个帐篷,让村民暂居,方便村民之余,也方便管控,更方便三七看诊医治。
村民们知晓来了个神医,且已经治好一个,自然不吵不闹。
莫风华远眺着城门楼外的一切,挑了挑眉,看着白逸轩,小声说道:“新上任的京兆府尹办事儿能这么妥帖,是你给出的主意吧?我刚才看到你和他嘀嘀咕咕了,这是你的人?”
白逸轩没承认,也没否认,京兆府大牢的血案没有头绪,京兆府尹显然坐不久,不过好在这人比上一任识时务,那此次城门楼外百姓哄闹之事,便顺水推舟送他立功,即便血洗大牢之事没有查出来,念在他这节骨眼上有功,皇帝也不能问罪。
周末了,你们有啥安排不?我准备下午去玩个恐怖密室逃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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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村民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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