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见过我们父子俩吵架吗，所以你一定认为是我在无理取闹吧？”卫航止住笑。
“相反。我觉得你活出了自己，很真实！”方稷由衷地告诉对方。
“你也和你爸吵架吗？”
“不吵。”
“那你还说我活出了自己？”
“至少没有压抑自己……”
“看来你是个乖宝宝！”卫航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盯着方稷看。
“我？乖？”方稷觉得可乐。
“不然是什么？”卫航追问。
“我只是不喜欢直面冲突，或者叫正面碰撞，太危险，双方都会受伤……”方稷直截了当。
“有的时候，有理由的冲突是必要的，否则事情解决不了。”
“你的意思是，以暴制暴可以搞定？”
“至少也要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毕竟大家都不是圣人。”
这时候，点的菜上齐了。
方稷看来确实饿了，先喝了一口汤，结果差点喷了出来：“烫！”
“你急什么？再心急也要等稍微冷一下嘛。”卫航说着把热汤撤向自己一边。
“你经常去公园吹萨克斯？”
“偶尔。不然在房间吹的话影响邻居。”
“听说你因为音乐辍学？”
“对啊。”
“不后悔？”方稷好奇地问。
“音乐让我放松。那你呢，怎么吃饭时间去公园了？”卫航转移话题。
“我……想安静思考一些事情，不愿意被熟人打搅……”
“那我算是陌生人了？”
“你是不会影响我的……”
“你的意思是，我是无关痛痒的人啰？”
“也不是……就是没那么熟悉，不用太在意。”方稷不知道怎么措辞为好。
“我猜，你是为了学生会选拔干部的事吧？”卫航似乎读出了对方心中所想。
“你学心理学的？”
“我爸书桌上放了一份学生会干部调配方案，不经意间看了一眼。”
“原来是这样……”方稷说着又开始喝汤，“别光顾着说话了，你也快吃吧！”
两个人边闲聊边吃完了饭，卫航准备从口袋里掏钱包付账，然后四处搜包。
方稷看出端倪，主动说：“我来买单吧，不是说好了我请客的么。”
“我……确实问我爸要了钱，也收进钱包里了，大概是钱包忘带了吧……”卫航不好意思地解释说。
从餐厅里走出来，两人缓步前行。
“你们乐队不演出赚钱吗？”方稷问了另一个问题。
“像我们这样的‘五流’乐队，自娱自足罢了，说什么演出，更谈不上赚钱。”卫航自嘲地冲方稷一笑。
“那除了音乐，你不打算找份工作？”
“只有中学文凭，连快递抢单都拼不过人家……”
“那你以前上大学念的是什么专业？”
“飞机……机械维修。”
“这也太高大上了吧，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呢？”
“你不是也放弃原来的专业了吗？”
“你可真会怼人。”方稷想想觉得不对，又补充问他，“我说，你怎么对我的情况这么了解。我记得没告诉过你我换专业的事儿啊……”
“近水楼台啊，从我爸那儿，你懂的……”卫航如实相告。
“我看你都可以进信息学院了，这么善于收集情报。”方稷两手一摊，“好吧，我认栽了。那你除了音乐还做些什么？”
“其实音乐只是一种……消遣的方式，我现在还没搞清方向，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当初念机械维修专业也是我爸的意思，他年轻时的梦想是翱翔蓝天，后来因为耳朵听力没过关，才勉强进了陆军……”
“你现在后悔吗？”
“不后悔。本来就是不感兴趣的专业，辍学就辍学呗。”
“够潇洒！你就是活在当下的文青！”
“只是图一时之快而已，以后怎样都管不着了。当务之急，文青要去‘搬砖’了！”
“搬砖？怎么回事？”
“就是打工赚钱啊，不然每次伸手要钱都得看我爸的脸色。别光聊我的事啊，那你呢，真的喜欢目前的专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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