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瑶穿越时候特别想苏念瑶在刺眼白光里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像有人拿鼓槌敲她耳膜。
她想：完了，要被撞飞了。
可下一秒，扑面的不是柏油焦糊味，而是潮润的青草腥，带着露水与泥土的甜。
她睁眼，头顶是半透明的黎明天幕，星子稀落，像谁不小心撒了一把碎钻。
“这一定是梦。”她喃喃。
于是狠狠闭眼，再睁开——仍旧是遍野萤火，仍旧是脚踝边拂过的古代织锦裙摆。
她索性往草地上一躺，把冰凉露水蹭满手背，逼自己相信：
“再睡五分钟，闹钟一响我就回地铁口。”
可耳畔却传来低低马嘶，铁蹄踏碎枯枝。
苏念瑶把脸埋进臂弯，声音闷得发颤：
“求求了，让梦再长一点……最好长到明天早高峰。”
风掠过，吹起她披散的长发，也吹来一句陌生而清晰的男声：
“姑娘，荒郊夜冷，可要借火？”
她指尖狠狠掐进掌心——疼。
梦，好像不肯醒。……苏念瑶把脸埋得更深，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不疼不疼，再睡三秒就回去。”她像念咒似的咕哝。
可那声音又近了，带着一点沙哑的关切：“姑娘？”
草叶被靴底碾碎的清冽味道钻入鼻腔，火石“嚓”地一声，一缕暖橘色亮在她眼皮外。
她终于抬头——
男人半蹲，玄青骑装被篝火映出暗金纹路，腰间佩剑的穗子被夜风吹得微晃。他生了一双极静的眸子，像雪夜无灯的湖面，偏偏映着她的影子。
“梦这么讲究吗？”苏念瑶喃喃，嗓音还打着颤，“居然配了高清建模。”
对方微怔，随即失笑：“在下顾寒栖，巡夜至此。姑娘衣着……殊异，可需护送？”
苏念瑶低头——oversize卫衣、牛仔裤、沾泥的帆布鞋，在一地古意里像打翻的调色盘。她忽然想起直播间弹幕最爱刷的那句：
“宝，你这身出 cos 都不用换。”
可现在没人刷“哈哈哈”了，只有火星噼啪。
她深吸一口冷冽空气，胸腔被真实感撑得生疼：
“顾……公子，请问现在是哪一年？”
“昭熙十七年。”
昭熙？历史书上没这朝代。
苏念瑶眨眨眼，鼻尖一酸，竟笑出声：“好家伙，原创剧本。”
顾寒栖以为她吓傻了，解下披风递过去。玄色缎面还带着他的体温，落在她肩头时，苏念瑶忽然意识到：
这重量，这温度，这心跳——
比任何一场梦都顽固。
她攥紧披风领口，小声跟自己打商量：
“那就……再待十分钟。十分钟以后，我一定想办法醒。”
远处传来狼嚎，悠长而真实。
顾寒栖侧耳，按剑起身：“此地不宜久留，姑娘可愿同行？”
苏念瑶盯着他伸来的手——掌心有薄茧，指节分明，像能劈开所有荒诞。
她忽然不怕了。
“行吧。”
她把指尖放进他掌心，借力站起，牛仔裤的破洞在夜风里灌满凉意。
“不过先说好啊，”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声音轻快，“我就待到闹钟响。”
顾寒栖没听懂，却仍握紧她：“好。”
火光照亮前路，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像要把她原本的世界远远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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