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周啊，最近学习忙吧?”
周流：“不忙奶奶。”
“好久没听到我们家小孙提到你了，你们不会又吵架了吧?”凌云奶奶语气担忧。
周流眉梢沉了下来，沉默不语。
“他最近拼命地学习，也不知道怎么了，回家也不说话，吃了饭就写作业，班主任也说他成绩进步飞快，好像……好像还得了年级第一。”奶奶的声音又高扬了起来。
“对，他很棒。”周流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微带点激昂道：“越来越棒了。”
凌云奶奶大笑了起来，“哎哟，你这话要给他说，肯定给他乐上天。”
是吗。心底闪过的质疑一闪而过。
“对了，忘了目的了，你也好久没来我们家吃饭了，今晚过来吃饭可以吗?也正好给他庆祝一下，省得他老抱怨说没有一顿丰盛的晚餐是给他准备的。”她道。
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慈祥。
预备铃响了起来，周流没给自己思考太多的时间，只是不想扫了老人的兴应承了下来。
晚上，周流提着水果在杂货店前点了一根烟，坐了一会儿后，又给自己买了瓶可乐把残存的烟味儿去除。
往凌云家走。
站在门口时，周流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冰冷，门铃之后，凌云奶奶开门。
一大高个儿帅小伙笔挺地站在门外，凌云奶奶嘴角根本拉不住，上前就抓了周流的手。
“臭小孩，来这里带什么水果。”凌云奶奶说，“快进来。”
周流轻轻地“嗯”了一声，表面看似平静其实内心已经泛起波澜。
凌云他，会乐意看到自己来吗?
但下一秒，他的脸就立刻沉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了林岁。
正在帮忙的林岁也是微微一惊随后挑了下眉角。
自从凌云不去游泳社团，他也不怎么来了，反正他想怎么就怎么样。
可能是论坛的事让他心里有些烦躁，此时看见他就是很不爽。
而且他得意般的面容更加让他不爽了。好像在等待一场好戏将出的样子。
凌云奶奶笑着介绍道：“这是小云的好同学，小周。”
接着凌云奶奶又打算给周流介绍，刚抬手，周流便扯着嘴角道：“我知道，林岁，我们学校的游泳教练。”
凌云奶奶：“哎哟，认识就好，也省得我介绍了，对了，小云在楼上，说这饭他不吃了，要做题，怎么都不愿意下来，还给门锁了，正好你来了，上去跟他说说，好不好?”
周流骤缩的心摇摆不定，但听到林岁说：“奶奶，要不我也再去劝劝?”
周流立刻答应了。
凌云奶奶慈祥地笑着：“好好好。”
刚上二楼拐角，周流看出了端倪，趁还没有走近凌云房间，交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林岁。
林岁：“你不去叫了?”
周流漫不经心道：“要不您先?”
林岁冷笑了一声，逼近他：“你倒是有趣，跟凌云混得熟就算了，来这里也熟门熟路，你知道他们是什么物种吧?”
周流愣了愣，淡淡道：“知道。”
林岁：“行，那你知道他们最害怕最讨厌的是什么物种吧?”
周流深邃的眼眸垂落下来，也知道，所以他才跟凌云保持距离，想让他离自己远点儿。
但他……总做不到。
林岁威胁道：“要是我告诉他们，你觉得你还能来这里?说吧，靠近凌云什么目的?”
周流顿时咋舌，什么目的?他从来没想过什么目的。
随后，他疾之如仇：“你威胁他了?”
林岁笑笑：“没有，我只是跟他说事实而已。”
林岁并没有去叫凌云，而是说完话后下了楼。
周流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凌云奶奶喊：“小周，他愿不愿意下来?”
凌云似乎听到了他奶奶的喊叫，在房间里紧张了起来。
随着脚步声靠近，他又趋沉静。
周流默了几秒，叩手敲门，“凌云，奶奶喊你下来吃饭。”
他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身后的门便开了。
周流身形一滞，又微微睁大了双眸，随即便转身对上了那双好久都没跟他直视过的眼睛。
这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喜欢凌云，已经完全抑制不住了。
凌云也看着他，但是只是几秒，拽着脸不屑道：“用你敲?”
周流的嘴角微微扬了扬，这些日子，摇晃的心在见到凌云后又定了定。
“笑什么笑?”凌云眼皮不耐烦地撩起，然后往前走。
“你门没关。”周流伸手。
凌云一个健步冲过来，握住他抓门把的手，接着两只手的温热感上升。
门被关上，凌云快速松动，周流炽热的目光盯着他。
凌云忍了这么久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一下来，两人看着都有些莫名其妙地沉默。凌霜一皱着眉头观察，然后道：“云公主，你在房间捂住被子看东西?”
凌云瞪了她一眼。
凌霜一：“跟屁虫长大了，都敢瞪你姐了?”
凌云奶奶欢喜：“好了好了，下来就好，我就说，小周肯定能把他叫下来的。”
凌云冷着脸：“我自己下来的。”
不过他看着饭桌上面的布置，又后悔自己下来了，彩色气球倒挂在上面，周围拉了彩带，还有横幅：恭喜凌同学学习大满贯，斩获文科第一名。
他感觉头疼，这儿还有理科第一名呢，他这样简直是不要脸的程度。
周流其实挺羡慕这布置的，总好过他，能告诉的只有猫仔一只，然后在空荡的房子里再给自己的面条加个鸡蛋。
凌云奶奶拉着周流给他找了个位置坐，“唉哟，真的好久没来了，看把奶奶想的，奶奶可喜欢你了。”
两只手摸着周流那张菱角分明的脸，甚是喜欢。
凌云也不说话，找了个离周流最远的位置。
然后林岁坐在了他旁边，朝周流挑了一下眉角。
周流甘愿吃瘪地保持沉默，因为他旁边有一只温暖的手。
两个小孩竟然没有话可以聊，这也让他们感到奇怪，而且氛围更是怪怪的。
凌云奶奶直接坐到了凌云旁边，“小周啊，你是不是跟小云吵架了?”
奶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周流看向凌云，凌云撇开脸。而林岁则是等待着他能讲出什么。如此剑拔弩张地直视。
周流握了一下拳头，然后对着凌云奶奶笑道：“没有，他说他想考第一，叫我滚，我就滚了一段时间。”
凌云这回不得不瞪大眼睛疑惑地直视他。好像在说“你认真的”?
凌云奶奶心疼道：“哎哟，我们家小孙就是霸道，你哪能听他的啊，你成绩那么好，他叫你滚你就滚啊，那是他不懂事。”
凌云被他奶奶一个瞪眼，默默低下了头。
凌云奶奶给周流乘了一碗汤：“多喝点，补补。”
他又突然想到自己给凌云买的鸽子汤，而此时凌云显然也是想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又松开了眼神。
凌霜一这次没有专心在菜上：“你俩……想看就看呗，躲躲闪闪的，我眼睛都不舒服了。”
一桌子的人沉默了。
林岁咳嗽一声，给凌云乘了一碗汤，“来，多喝点。”
凌云奶奶一脸欣慰，“这段时间林岁你也辛苦了，一直保护我们家小云，还给他送东送西的，他啊，就是邋遢还健忘。”
萧十二给林岁夹了一片肉片，“多吃点。”
林岁这时目光柔和：“应该的，毕竟以后路还长。”
勺子“哐当”一掉，周流听到了什么似的，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
凌霜一：“是是是，以后是以后，这时候撒狗粮不太好吧，跟屁虫还没长大呢。”
凌云的目光变得急切，急切地看着周流，心里想，不要误会，不可以误会，周流。
然而周流的目光再也没有放过在他身上。
他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萧十二：“来庆祝一下我们凌同学开窍登顶，获得第一名。”
大家举杯，凌云却碰不到周流的杯，因为他的距离太远了。
吃完饭，他们又高兴地拿了蛋糕。凌云默默看着他们为了他闹腾，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直想让周流回看他。
猝然，林岁的蛋糕沫滑到了凌云脸上：“来，高兴点。”
凌云勉强露出一抹笑意，被周流看在了眼底。
蛋糕周流只吃了一小块，等他们欢聚完，周流对凌云家人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凌云奶奶：“叫小云送一下你啊。”
凌云刚想抬脚，林岁看了一眼他。
周流也勉强笑了一下：“不用了。”
﹉
周流回到家后，家里依旧是黑着灯，进去空荡荡的房子跑出来一只猫，往他身上蹿。
他面无表情地抱起猫仔，猫仔似乎觉察到了他不高兴，用爪子使劲抓着他。
“你想吃什么?”周流对着空荡的屋子问。甚至声音很轻都像是有了回音。
“瞄～”
“吃面，加个蛋吧。”周流柔声道。
于是一碗加鸡蛋的面很快上桌，但这次，却破天荒地，让猫仔上了桌面。
他没有动手，猫仔就探过头来，奇怪地看着他。
他突然想到，那天他找蔡浩浩准备让他滚蛋，蔡浩浩满脸戏谑地笑着说：“他喜欢你，周流?你这都看不出来?他在教室里偷偷牵你的手你不知道?”
那时，他僵如木头，完全错愕。
他以为，喜欢凌云，一直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回过神，猫仔已经要把脑袋探下去了。
周流声音很轻：“行，你吃，大爷。”
次日，周末。
夏日的蝉声鸣鸣，一切都那么有生气，除了在阳台上看着花草发呆的凌云。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是卓等。
他百无聊赖地点下接听，“云哥云哥——”
凌云声音恹恹地：“有事说事。”
卓等：“我和贺知知刚刚站天台山想看看周爷在干嘛，他他他——”
凌云不耐烦：“你再气短试试?”
卓等：“他居然拿刀去砍人了。”
凌云顷刻绷直身体，“什么?!”
几乎是边听电话边穿鞋，“他在哪，去了什么方向，我马上过去。”
仔细想想周流昨天为什么那么生气，如果他没有半点在意，他生哪门子鸟毛的气。
而且，如果他受伤怎么办，没有自己，他是要进医院五花大缝吗?!
林岁那个神经病，他妈他受够了，谁管他!
刚跑出没几步，他又折回来，去阳台把扫帚折了，然后出门。
一路上别人都用恐惧又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南津巷是吧，他跑起来。
越近他就好像越能感受到周流的气息。
巷子在山坡上，阶梯两旁都是开小店的普通人家，此刻人不太多，但是他就是看不到周流的人。
心里越发担忧起来。
突然，一个小女孩拉着他的手，“哥哥。”
一开始他还无心在意，直到她再次喊了一声，凌云才低下头来，“怎么了？”
他没什么情绪地问。
“你也像那位哥哥一样，帮我们赶走那些街头的混混吗?”
那位哥哥?凌云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赵大爷，这牛肉切厚了，靠——”
“你说靠?”赵大爷好吼道，“你能不能先学会好好说话!”
“我这不是急了嘛?我……”周流看了一下自己肩膀还有手臂的血，表情难忍。
赵大爷是个瞎子，看不到，所以也就看不出那一身血，而且牛肉都是血，也没人知道这是周流的真血。
小女孩：“刚刚他打架，我看到了，他好厉害。”
原来他出去打架，真的不是见谁都砍。
凌云就那么站在那看他，眼里既怨恨又心疼。
说话的声音停止，周流看了过来，刀落了砧板。
赵大爷：“怎么了?”
周流把刀藏了起来，“赵大爷，等会儿。”
他们坐在空无一人的窄小巷梯上，凌云眼眶通红。
周流措不及防，刚想伸手去摸他的头安抚，凌云一个极具冲力的吻便过来了。
一开始他就被凌云压着，嘴唇碰着牙齿，他心脏像是被炸掉一样。
扑通——
扑通——
紧接着，他对他本来就打算表明的爱意，对凌云予以回应。
于是，被压又变成了主动，烈空偏过了窄巷，但热烈依旧在继续。
晴空万里。
等俩人都感受完这份爱意，他们对视。
凌云：“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了吧?”
周流笑了，然后摸了一下他的头，“知道，因为我也，不对，因为我先喜欢你的。”
凌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随后，凌云拉开自己锁骨处的衣料，“周流，来吧，我自愿的。”
今天就先写这么多吧(`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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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双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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