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德德，就和往常一样。”系统QB干巴巴安慰着。
它自己都知道说的全是胡话。
洛明德叹了口气。第365次任务，一如既往的讨厌男主和他的必备剧情。这也是洛明德在这个不知道到底什么成分的ABO世界里的第10年。
“365次，很值得纪念的数字。”洛明德阴阳怪气：“所以你知道在发布任务大多需要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情况下，我基本无休。”
还很累。一开始身心疲惫，后面精神麻木了，劳累的只有身体了。
做男主们的男朋友或者告白者都算好差事。更多的时候，洛明德在做那些个不当人的事情：欺软怕硬的混混、不知好歹的跋扈少爷、心狠手辣的竞争对手等等。
死相都不太好看。
洛明德忙成这个狗样，都是因为这操蛋世界融合了不止一本小说，所以NPC不够用了。可是洛明德也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对他来说纯纯无妄之灾。
QB继续干巴巴：“这次虽然是白月光但不一样啦……你只用过去喝点东西睡一觉就好了。”
“睡一觉，然后经典本子剧情是吧。”
洛明德有一项可以当做笑话来炫耀的资本：他被普通男主们真枪实弹过懒得记数次，依然是处。
自修复，很可怕吧。
完成了那么多任务，跑了那么多片场，洛明德还是没搞明白，为什么硬要这些男主与无关紧要的路人展示没必要的所谓生理吸引力。
“这合理吗，廉租房失败者对大学生见色起意，这是什么值得拿给读者看的东西吗？”
真的不会被打差评吗？
“是一见钟情。很苏啊，毕竟男主视角肯定不会说他有错，只会说你看上他的脸用钱强迫……”QB声音越来越低，说不下去了。
太离谱了。哪怕是用知名出生来命名的QB都觉得离谱。
洛明德是正常人，其实这听起来很混乱的世界也是。在小说没有加载时，这个世界有一套完整正常可执行的法律。
但有小说加载时，这个世界就会冒出不把人当人的贵族学院、如同游戏排名的富豪榜、没听说过的五栖大明星、都市传说的灵异鬼怪……
洛明德刚开始任务时，不是没有被其中的纸醉金迷、或者血腥恐怖迷惑过。但走出“片场”足够把他撤回现实——也许是推开病房门，洛明德就回到了他所在的现实。
或者刚刚还带着小跟班欺负可怜兮兮的女主或是主角受，就转身一跨步。洛明德从贵族学院里回到了他早7晚11的衡水式高中。
这种落差，洛明德居然没疯掉，怀疑自己是否真实存在，而是对此麻木，已经可以说精神强大了。
所以QB和他绑定做任务。洛明德这样稳定的情绪状态，适合长久做工具人任务。
当然可能因为洛明德不是原住民。虽然洛明德除了自己的名字，只模糊记得自己原来的世界，但他就是想回到那个没有ABO性别的世界。
洛明德对被自己取名QB的系统说：“天哪，那他可真是好人啊。明明是不要脸的名校大学生强迫他这个人做不愿意的事，用金钱羞辱他的灵魂。他还把人当成白月光，真是太善良啦！”
QB直接忽略洛明德这句话：“其实他经常在你打工的咖啡店里见你。”大学生打工咖啡店也是剧情需要，洛明德在真实世界28岁，已经因为业绩升教导主任正在评更高职称。
“真感人，穷的住廉租房，却为了419对象喝30一杯的咖啡。”洛明德无感情。
“不是419对象，毕竟……”
闻言，洛明德的情绪又开始不好了。他可不是穿着小说里臭不要脸的大少爷学校的西装校服千里送吗？
“洛明德”作为仿生人的身体素质和格斗技巧带不走，但神圣百合学院的校服是可以带过来的，这对吗？
QB驳回洛明德的申请：“禁止在正常法治社会展开超英故事。”高维世界仿生人在洛明德的落脚点世界简直降维打击。
“男主万一去查这个学校怎么办？”洛明德指指领口精致的百合纹样。
QB彻底闭嘴了，良久才说别的事情：“你的身体居然没老唉，穿高中校服还是像高中生。”是在转移话题，也确实是实话。
明明洛明德的身体确实是这个世界的Beta身体，虽然生育能力远低于正常原住民。可洛明德就维持在那个快要成熟的外表不再变换了。
至于为什么大学生要穿高中校服？可能是作者xp吧？不穿校服，怎么能强调学生身份呢？高中生“欺负”小宅男又显得像小混混，感觉不干净。
“所以我还差多少积分才能回去？”洛明德看也不看街边店铺逐渐浑浊的玻璃，顺着越来越狭窄道路走进城中村。
“差得远呢，你又不是看不见。”QB的声音没了感情。
洛明德不再和QB说话了。其实洛明德对回去也不报希望了，从一开始他明明只是去……去哪里毕业旅行来着？
不重要，总之那是洛明德遇见的第一个主角团，还是山村求生灵异恐怖元素。在求生意识下，洛明德同意了系统的要求，和它一起离开了那个“片场”。
洛明德已经肯定，所谓的回家积分如同pxx砍一刀，做完这个还有下一个，永远达不到所谓100%的真实。
不消极任务还是因为，洛明德能感觉到世界对自己的排斥。没有系统，他在这个世界可能待不下去，这应该也是他没有变老的原因——“身体”可能已经在“片场”死去，所以时间停止了。
被世界排斥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洛明德不想去赌，他甚至不知道回去原世界的概率多大。
想着想着，洛明德不自觉握紧了口袋里某位男主的身份证。常理来说，洛明德应该交给警局或者放在打工的咖啡店。
但男主想见到洛明德，所以洛明德必须亲自来廉租房还给他。
顺理成章的，洛明德敲门，男主开门。他确实很帅气，明明是宅男却有肌肉，闻信息素还是高等级Alpha。听QB碎碎念，男主被车撞死后穿越到未来甚至会更帅。
可惜改不了他的本质，本子的剧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洛明德端起下了料的橙汁——男主说这是感谢。然后有意识地倒在桌面上，等着剧情的结束。
不是洛明德精神力强大，而是加料橙汁在剧情作用下会是这个效果。如果完全昏过去，大学生怎么会因为美好的体验而自愿赠予男主资金支持呢。
洛明德无言，这个时候为了保护所谓的**，QB也被屏蔽了。在安静的黑暗中，感官被放大，很适合胡思乱想一些东西忽略现状。
不过男主的动作说真的，很不适合洛明德注意力。洛明德听见男主疯狂的声音：
“真可怜，明明是该给喜欢的人的礼物，就这么被我夺走了。”
像反派，还是最low那种。洛明德甚至开始回想男主所在书的情节，发现这是本一A多O种马文。
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男主喜欢透人太正常了，他这个定位应该的。
洛明德以前在当反派时，遇到个比这位后宫男主更过分的。那就是，一位床品升级流男主。字面意义，强度随后宫人数增加。
洛明德本来不用和他有瓜葛，这位本来只喜欢女O。奈何当时洛明德态度不端正，对工作不上心，剧情出现了点偏移。
这些偏移累加，就变成了重大的灾难。
“什么表情啊？我就让你这么无法接受？”看见洛明德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在被注入散发着**花香的液体后，乐以恩不满地说。
洛明德看着自己被腐蚀掉的、丧失原有功能的衣服，脑袋彻底麻了——直男男主跑过来和自己这个男Beta干什么？
冷静点，洛明德，可能他只是想让你不好过。洛明德这会儿以为乐以恩只是想羞辱自己，像别的男主一样进行“男人的羞辱”。
“啧，眼睛里还是没有我呢。”乐以恩的手向下移动，停在洛明德大腿上：“我看你还能忍多久呢？”
“你的眼神还能这样尖锐多久呢？”
乐以恩对上洛明德鄙夷的眼神，彻底被点燃怒火：“没人告诉受制于人时就别用这种眼神看人？”
“你好像对接下来的事情没有概念呢？Beta又不是不能生。”
洛明德只是被“处男情节”笑到了，没别的意思。毕竟洛明德是概念处男，可以研究自己写一本“人体自修复之迷”。
想起一件被忽略的事情，洛明德笑不出来了。不是因为要被透，而是因为他知道男主“最强大”的异能是什么。
触手。
洛明德看着站起来的男主，已经他身后出现的那些有蠕动肉芽、滴着恶心粘稠液体、带着针尖散发糜烂味道的花。
“等等……”
乐以恩笑起来：“现在求饶晚了哦，幸好你腿断了我又赶来了——”
“可以接手你没用的命运了。”
洛明德看见乐以恩手上出现的火苗，它依然美丽，只可惜不再属于洛明德。洛明德对于这个不意外，因为乐以恩就是会把对手的能力剥落给自己。
“还不够热情啊。”乐以恩把那束美丽的火光放在洛明德眼前，看着洛明德的眼睛被“点亮”。
“对我热情点吧。”
之后那是洛明德最暗无天日的日子。字面意义，看见的全是变异植物，呼吸的全是粘稠的空气。去户外吸氧那是不可能的。
中途QB曾经强行突破屏蔽警告过洛明德：如果洛明德精神崩溃了，那就回不去了。这几乎是洛明德最艰难的日子，每对乐以恩说一句讨好，他都在心里不断暗示自己，不断暗示自己不要相信。
洛明德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反正他确实没怀孕，用数据说明自己就是低活性。大概乐以恩可能找到新人，或者腻了，洛明德甚至有一天安安稳稳在舒适的床上久违地睡了整天。
第二天洛明德睁眼，看见乐以恩的背影。乐以恩说，带洛明德出去玩，很久没晒太阳了。
没啥意义，洛明德心想。乐以恩不愧是实际喜欢大雷的直男，居然真的信没有耕不坏的地。洛明德现在身体机能已经完全坏掉了，灼热的阳光只会让他痛苦。
乐以恩也不愿意别人看自己的马仔，所以只是在花园里而已。
“你要是表里如一就好了，那你早解脱了。”乐以恩说了实话。
洛明德只觉得好笑，原来是因为那一次下皮。“洛明德”是一个舔女神O霸凌乐以恩的小反派，嚣张跋扈，粗鄙刻薄。洛明德以前常在剧情之外下皮做自己。
所以被乐以恩目睹了一个气质清冷、实际温柔的形象。洛明德甚至不记得自己有在下皮时见过乐以恩，却因为无视乐以恩直接被记上，后面又被惦记上。
洛明德真被乐以恩太阳死的。被乐以恩用自己的异能慢慢无痛灼烧，然后身体被烧得只剩下脊骨，同时在高点被掐死。这么搞笑又惨烈的死法，教会了洛明德千万不能下皮。
“剧情结束了。”QB提醒洛明德，别回忆了，准备起床走剧情了。
“这真的能不发觉吗？”洛明德觉得男主挺自欺欺人的，这衣服皱巴巴不说，谁会在陌生人家睡一觉啊？
不用QB解释什么，洛明德只是吐槽剧情bug。
洛明德睁开眼，和正在摩挲他脸颊的男主对视。
……
“你又来了？”洛天殊熟练接过洛明德的外带餐盒。至今他依然以为是洛明德喜欢他的，至少对他有好感，不然贵族学院的大少爷天天降尊纡贵往他这破房子里跑。
洛明德打开专业书翻看，这个空闲时间他正好继续学习。反正洛天殊除了在本子剧情时，其余时间还不错，从来不干涉洛明德干什么，也不多问。
要是所有男主都像他一样，不要求情绪价值就好了。本来就累，还要情绪价值，怎么不上天。
洛明德解开领口，他知道男主想看什么。洛天的目光在露出的那片肌肤上缱绻片刻，转身去厨房端来了一盘糕点。
“想吃记得吃。”洛天殊放下蛋糕。大概是洛天殊在他的世界里买的，茉莉花味道的。可能是经常看见洛明德买了小蛋糕之类的吃。
但洛明德买蛋糕，只是因为买烧烤之类的，洛天殊会和他抢不说，身上还会留味罢了。
但洛天殊有心，洛明德自然会收下。
洛明德靠在洛天殊肩上，感觉他的手把自己揽住，又翻了一页专业书：“QB，他还有多久被撞死。”
其实洛明德挺不想洛天殊被撞死。这种不要求他给情绪价值、不干涉他行动，在不做的时间随便他怎么玩的男主太少见了。洛明德甚至有种久违的放假感。
毕竟他工作的学校最近加载了本带球跑小说，看见那个写做天才读做熊孩子的所谓总裁雏形他就烦。
主角受也烦，看着挺干练一个人，一天天赔礼道歉方式就是叫洛明德和孩子班主任出去吃饭，却不管孩子。洛明德看着他就想起那句话，熊孩子背后必有熊家长。
还有个重生文商业巨头男主，洛明德真的很希望他直接请一个学期假，而不是每周甚至隔三差五来请假。
还老送贵重礼物。男主是离开校门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了，洛明德被人撞见收礼还怎么升职？
愿世界多一点洛天殊这样的男主。
洛明德闭上眼睛，打算睡了。至于洛天殊今天干不干事，他也管不着，他要休息了。不在这个熊家长和讨厌男主电话打不进来的地方睡觉，简直是一种损失。
洛天殊感觉到均匀的呼吸，没忍住亲吻。这一刻，洛天殊忍不住幻想，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好了。
QB：……它家宿主的脸要被侵犯版权了。世界意识多半会让正宫主角受来替代宿主的。
洛天殊的正宫，必须是他心中最特殊那一个。
等洛明德醒来，发现自己好好睡在床上，被子也盖的严严实实。低头一看，衣服还在，今天居然真的只是纯盖被子睡觉。
洛天殊刚好端着温水进来，放在洛明德床前的桌子上。除了肩膀处皱褶有些多，他衣衫也是干净整洁的。衬衫袖子挽起，露出精壮的小臂线条。
杯子是洛明德带来的，他嫌弃洛天殊老用泡面赠送款，于是买了对简约款的。一个浅蓝、一个果绿，除了都是莫兰迪色系毫无暧昧联想。
“醒了？饿不饿，喝了水我们出去吃饭吧。你上次念叨的那个土豆泥，我刚出去看了，出摊了。”
洛天殊说去吃饭的地方，是附近某个小吃街。洛明德曾经尝过洛天殊打包的一份接头土豆泥，说挺好吃。炸过的土豆剁碎，放入折耳根和香肠，香味十足。
洛明德今天来时，这个世界在下雨。一般来说，小吃摊不会出摊了，没想到洛明德无心一说，洛天殊还记着。
洛明德从被子里爬出来，捧起水杯小口啜饮温水，润湿嘴唇。等水下去一小半，洛明德差不多清醒了，想起忽视的问题：
“你怎么没买回来？”别是没钱了吧，他才给了2000生活费来着。就是洛天殊似乎对他上个月几乎不露面，只有转账金额露面颇有微词。
洛天殊摇头，似乎本来想压着洛明德，又害怕真实压迫到洛明德，最后只是靠近了些，微微俯下身：“想和你一起去逛街。”
“我们还没有逛过街。”
洛明德皱眉，这要求有点过了。因为原著中洛明德就只有床戏，偷偷在洛天殊家里躲剧情都算卡bug了。
洛天殊看清了洛明德皱眉的动作，已经明白了，声音也不由得低落：“好吧，我知道你累了。你这几天都特别困，你睡着了，我也不好打扰你。”
洛天殊没说的是，他把洛明德搬床上后，他自己趴床边越看越幸福，觉得哪哪都可爱，居然也趴着睡着了。还好他比洛明德先醒，否则可能会被洛明德看笑话。
洛天殊知道自己的行为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导致他和洛明德的关系要花很长的功夫才能回到正常范围。但是，洛明德一些动作，好几次给他一种“我还有机会”的幻想。
在洛明德给他建议，说技术不错的话，虽然因为得罪人没办法进大厂，也可以去刚创业小公司，或者干脆考公从另一个领域开始。
洛明德当时有些纠结地对洛天殊说这个事情，主要是他真不能接受洛天殊明明还挺能干，却只能一天天消沉下去，哪怕知道这是剧情杀。
所以洛明德说，你再努力努力吧，大不了钱我出，失败了还有我兜底呢。洛天殊当时安静地倾听着洛明德的规划，回复了“好”。
现在也是，像情侣闲聊一样，洛天殊提起自己不需要洛明德的钱了。他一个月前找了个做换皮游戏的小工作室，现在发工资了。
“真的？恭喜啊。”洛明德很真诚地祝贺。毕竟洛天殊在被车撞穿越前，不论做什么都会失败，富有才华却难以施展，也是剧情的恶意了。
可能下个月就有事件来回收洛天殊的工资，直到他这辈子的霉都用干净了。
洛天殊张了张嘴，本来想说客套话。最后却是看着洛明德笑的眉眼弯弯，自己也慢慢笑起来。
最后是洛天殊目送洛明德消失在黑沉的雨幕里。一次又一次，洛明德最多就让洛天殊送他到门口。
洛天殊看着洛明德越来越小的背影，心想也许有一天，自己可以歪斜着伞，送洛明德回家，然后看着一盏灯亮起。
一定是和洛明德一样明亮又温暖的灯。
……
“他走了？”洛明德很委婉地询问，其实已经开始计算身后事处理价格了。洛天殊这三个月的陪伴还是很舒服，短暂脱离傻逼书中世界给足了情绪价值。
但洛明德没想到，洛天殊把遗产留给了他。
“居然没负债。”这是洛明德唯一想法，毕竟原著对洛天殊真的很苛刻。洛明德完全无视那个“德德我爱你”的告白，拿着那只只有一点绿的玉镯子心想。
也是，洛天殊本来就是家道中落，又被阴阳合同给坑到廉租房，才落魄的。只是有点遗憾，在一切都快要好起来时，戛然而止了。
洛天殊的遗产洛明德也带不回他自己的世界。算了算，除开葬礼资金，洛明德又垫了点钱，注资洛明德生前开发的那款游戏。
至少证明洛天殊曾在这个世界活着吧。洛明德看着那仅值几百块的镯子，无奈地笑笑。
QB：……
但考虑到洛天殊不会有机会再见到洛明德，它还是什么都没说。就算洛天殊曾经爱到洛明德甚至克制住了很多阴暗的心思，洛明德和他的缘分已经到此为止了。
本身也不是很刻骨铭心。与未来崇高的地位、数不尽的钱财、贴心的后宫相比，不给情绪价值、爱逼迫人的洛明德和破旧廉租房完全不占一点优势。
况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德德，你怀孕了。”
洛明德的情绪翻涌的差点把QB弄死机，好长一段时间才平复。
洛明德平静开口：“我打不掉，是吧。”完了，人体自修复之谜要消失了。
QB：“你把它生下来，补充人口后，就可以回家了。”可能是回到原世界。
“那他呢？填充哪本书？”洛明德很有数，工具人的孩子不可能不走剧情。
“……他会当主角受，历经万难成为主角的爱人。”QB已经察觉到，洛明德动摇了。
不是？这下疑惑的是QB了。洛明德在动摇什么？他忍受那么多逆天主角和苦难羞辱，不就是为了回家吗？
干了那么久工具人，洛明德很清楚，所谓主角的爱人是个什么样子。有时候，洛明德并不认为，在剧情的力量下，这些人过得比工具人幸福。
比如，洛明德曾经扮演一个□□男主的白月光。曾经还是很少年血性的洛明德，在临死前狠狠册了男主，被男主当着下属的面给活活打死了。
但是主角受无视了这所谓白月光血淋淋的结局。在他历经什么破产、威胁、竞争后，终于和那位男主走到一起。至于白月光为什么死那么惨，肯定是因为他对男主还不够特别啊。
QB曾经吐槽：“现在你知道了吧。”一切尽在不言而喻之中。
洛明德看向平坦的小腹，压根想不到那个自修复忽然有不复原的一天。概念神陨落了。
洛明德下定决心：“我之后可以随时回去吗？”
QB回答，不一定。因为QB深知，洛明德现在能回去，那是因为洛天殊的愿望——他知道洛明德很累，希望他能休息。
这是在洛明德怀着洛天殊的血脉，还是洛天殊的“特殊之人”才有的福利。如果洛明德对洛天殊不特殊了，他可能就要继续“永远到达不了的真实”了。
世界尊重男主，不尊重工具。
“受了委屈，还是想肆无忌惮哭吧。”洛明德不希望自己孩子像主角一样，委屈难过也没有人哭诉。
“……你不要后悔就好。可能因为有你在，他就不是主角受了，而是和你一样的炮灰。”QB说的是实话。
“我也想有在家等待我的人。”洛明德心想，或许自己曾经真的有点爱上洛天殊吧。明明是不好的开始，洛天殊也不是洛明德喜欢的类型。
但洛天殊让洛明德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儿，在混乱重叠的世界里曾拥有过一个锚点，不再那么游离了。
洛明德有点贪念这种落地感。
QB：“好吧，希望你足够幸运。”幸运到想走时，依然有机会离开。
QB还接着说：“你真的爱上他了？我觉得洛天殊比起你曾经的初恋可差远了。”游理可是洛明德最喜欢的男神系，拿来和洛天殊比，只能说游理罪不至此。
洛明德苦笑：“可能我还是老了？开始将就了？”
“而你只会气我。”
QB单方面拉黑洛明德，不再听洛明德碎碎念。反正洛明德有孩子后，它就不是最能气洛明德的存在了。
洛明德这个决定，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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