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德还不太记事的时候,洛明德是敢把任务对象往家里带的。当然,任务对象是同样的小朋友,给洛德找玩伴。
彼时需要被未来主角受救赎的主角攻,正在经历“克亲”辗转各个家庭的流程。洛明德作为工具人,承担了某一次收养。
洛明德干这个事情还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主角公虽然因为这段经历受挫、阴郁,但没有伤害别的小朋友,所以洛明德没有拒绝这次外快。
“小德德?洛德?过来和哥哥打招呼。”
洛德显然不喜欢这个突如其来的家人。主角攻,或者商識,看着冷冰冰阴沉沉的,叫小孩子害怕。但看着洛明德牵着商識,还是怯生生过去打了招呼。
洛明德低头看一眼商識,确实看着像匹孤狼,很凶。洛明德是干教书育人工作的,知道这个性格养成来源于成长环境不稳定,所形成的自我保护。
但很遗憾,出于剧情,洛明德并不能真正帮助商識。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洛德,洛明德还要动手加重商識心理阴影。
洛德还是很怕商識,又怕洛明德生气。洛德不情不愿把商識带回自己的房间,之前他胡搅蛮缠让洛明德买了双人床,这下派上用场了。
“我睡上面,你不许和我抢。”洛德宣示主权后,自己还瑟缩了。商識比洛德大了6岁,身高高了一头。洛德面对商識,底气真的不足。
商識没有意见。他看着洛德不情不愿地把他的玩具、书本全部团吧团吧收起来,给挪出一半的空间,然后用水彩笔画出一条分界线。
“这是你的地方,不可以越界。”洛德说完,脑子里出现洛明德念咒般“要谦让哦”,痛苦抱住了头。于是他又不舍说,商識可以玩他的玩具。
其实4岁和10岁的小孩,根本玩不到一块。但洛德的脑子里没有这个概念。他只知道,商識来了,他什么都要分给商識一半了。
这一切都早有预告。在洛德对洛明德说想要宝钻牌玩具车时,洛明德买了两辆双钻牌玩具车!当时洛德闹脾气,洛明德捂着脸恍然大悟。
“坏了,买成盗版了。”洛明德对QB说:“为什么盗版性能会比正版好啊。”
总之,洛德的一辆车变成了两辆低配车,还能不说明他质量全面下降吗。这种落差感,在商識去上学,洛德上幼儿园时迎来了顶峰。
洛德的心思瞒不过洛明德,但这事商識也真的很无辜。洛德就算在小学门口哭一天,别人也不会让他入学的!
洛明德一脸歉意:“他还小,辛苦你包容他了。”
商識在洛明德看来,这段时间没那么阴沉了,但依然沉默寡言。上个星期,商識的班主任才找了洛明德,让他多关注孩子心理健康。
这太正常,不应该发生。事实上,商識应该按照原文,同学冷暴力,班主任不负责。可洛明德几天观察,发现商識的生活在回归正轨。
洛明德忍不住工作思维:难不成洛德身上还残留了点洛天殊的男主光环?两两相抵,把世界意识和谐掉了。
“想多了,只是你给他选的好学校而已。”虽然成绩筛选不了人渣,但还是能把大多正常家庭筛选出来。
洛明德反驳QB:“没有吧,洛德前几天问我,他是不是我的私生子?”
商識来后,洛德想不通,去和幼儿园老师谈话,结果被另一个早熟小朋友听见了。那个小朋友告诉洛明德,商識肯定不是洛明德收养的,是洛明德养在外面的儿子!
“你看,你爸爸是他爸爸,但你不知道他父亲是谁,不就证明他是私生子吗?”小朋友一通歪理。
洛德听了,“哇”一声哭了。洛德真不知道,自己爸爸是谁!所以,洛德也是私生子,洛明德不是他爸爸!
QB阴阴:“可是,你确实是未婚生子啊。”
……………………………………………
明延带着洛明德,停在某项全息游乐设施前。洛明德看一眼提示,“Omega游客易惊心脏脆弱请勿乘坐”。
明延应该不是,游理的怨气都是十全大补丸。如果明延不是老古板家的Omega,靠着精神力都能装E进军校大杀四方了。
QB:“这里最高只有Alpha。”说的游理像什么变身器一样。
洛明德没理会QB,意思到了就行。官斯和是Enigma。和官斯和算一个级别的游理,怎么只是Alpha。QB解释,这就是世界设定了。设定哪个性别最优势,那支柱就是哪个性别。
“那显而易见是Beta呢。”洛明德以前研究过腺体破坏,也就是这等生化武器不轻易动用而已。
QB:“亲亲,我们是工具人,不是超级反派呢。”
就算洛明德好几次兼职大反派,那也是洛明德自己乱搞,瞎提升自己地位!QB选择性忽视,那是因为作者留白导致的bug和钻空子。
“说得好,我们马上转职。”洛明德刚说完,怕QB当真了,立刻解释自己开玩笑的。
洛明德其实很满意工具人这个职位。虽然经常出bug,但因为奇葩逻辑太多不能一比一执行,限制反而比正儿八经当反派、当男配少。工资还经常因为精神损失费,发的挺高。
“你想玩这个吗?”洛明德询问明延。就算没有游理,这种有心眼子的Omega,也不会把自己陷入完全的被动之中。
明延点头,挽着洛明德的胳膊:“小德哥哥听说已经是少将了呢。我没办法看见小德哥哥在宇宙中的风采了,只能借着这种虚拟的体会一下,不可以吗?”
可以。甚至明延真想,洛明德可以教他。游理过去在幽灵上的战斗,可是洛明德直接爱上他的契机。但洛明德没有机会,和那个赤色幽灵交手了。
洛明德自己复活的游理,和幽灵迅捷鬼魅不沾边,只粘了个“鬼”。反倒是明延,那股楚楚动人的青莲模样,说不定还能沾点边。
“你在这个世界胆子有点大,居然想把主角受当代餐。”QB提醒洛明德,是不是太不把参珥极放在眼里了。
洛明德说,学术混子确实不能放在眼里。
明延不知道自己差点去和游理同台竞争,欢欢喜喜牵着洛明德去了全息设施里。洛明德这时候还很绅士,帮明延带上了头盔,调整好角度。
有头盔的间隔,明延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你们正式训练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头盔吗?”
没有,轻很多。在正式作战里,全息头盔起到一个辅助训练的效果,让受训人仿佛身临其境,处在极端情况中,完成危险预案。所以为了不阻碍动作、浪费体力,军用的全息头盔轻的不可思议。
“真神奇啊。”明延感叹,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崇拜。
洛明德感觉到,明延借着密闭空间,在故意释放信息素。如果是参珥极,大概会顺其自然“信息素失控”,然后和明延在“机甲”内部进行“信息素干扰训练”。
QB:“喂喂,那是主角攻。你对参珥极的偏见真的有点过分了。”
洛明德感觉自己现在就在夏日荷塘里,鼻间嗅着的全是青莲香气。洛明德没别的想法,挺好闻的,和科技狠话的香精完全不一样。因此洛明德只是规矩牵引明延来到副驾,给他落下安全装置。
“准备好了吗?我升速很快,你要是不舒服,马上告诉我。”洛明德带上头盔,选择模拟环境。然后,启动。
同频全息相当于让两个人处于同一场景。洛明德进入频道后,就明延看着那些沉默发光的仪器。
洛明德很贴心做讲解员:“这是后备能源,游乐设施简化了。这一边就是所谓的操作区域了,上世纪的设计,还需要手动操作,现在都是精神力远程操控了。”
明延罕见卸下了伪装,安静听着洛明德的讲解,听他一步一步为自己解释那些按键、屏幕的作用。忽然,明延不受控制走到一处暗淡的仪器前。
“这是?”明延甚至忘记自己现在的人设,不受控制伸出手。
洛明德神情复杂:“通信设备。我们所在的区域是小型飞船,需要接收指令和发送信息,给作为移动驻扎处的要塞。”
明延听不见洛明德的解释,他入神看着那个简陋的全息投影。同样,这个投影自然也不是最先进的要塞,依然是老家伙。洛明德甚至非常熟悉这个老家伙。
玄鸟。
当然不是幽灵。游理元帅可是和洛明德的研究一起,被抹除了一切痕迹,消失在历史的书页里。
玄鸟,当初游理·洛明德制作版的第一台机甲。在游理起义时,这台机甲被拆除用于搭建一个简陋的小型宇宙场,用于临时停泊和发送信号。后续,为了纪念游理,它被扩大成了要塞。
洛明德被参珥极带着参观的时候,就觉得稀奇。玄鸟作为机甲,和幽灵没有一点相似的设计风格。但要塞玄鸟作为被游理审阅过的方案,反而方方面面和幽灵相似。
当时的参珥极问洛明德:“有想起什么吗?”
想起来了也不会给你说,妄图走捷近的家伙。当时的洛明德还是别人眼中参珥极给自己造的“夏娃”,自然没有那么张狂,只是柔顺地摇了摇头。
现在,洛明德抓住了明延伸向投影的手:“没了解别乱动,很危险。”
这一次,洛明德确实看清了明延眼中的偏执。明延没来得及注意自己的假面彻底掉了,有些歇斯里底追问洛明德,这个投影的原型是什么。
“玄鸟。”洛明德斩钉截铁。
明延露出了一种似信非信的样子,小声嘀咕:“玄鸟……”
好好的主角受,现在壳子里有游理的怨气、有他自己的意识。一个搞不好,可能直接送进精神病院。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明延赶紧认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洛明德凑近明延,艾草的气息让明延从魔障中清醒过来。这时候,明延看清了洛明德耳朵背后那一颗痣,终于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近。
明延虽然有主动的引诱,不代表他不会害羞。尤其现在洛明德在他视角里,是突然凑上来的,一回神就那么暧昧的近距离。
明延听见洛明德说:“你不是想陪我,遨游寰宇吗?”
洛明德语气有些嗔怪,态度也像是撒娇。洛明德突如其来的弱势姿态,让明延想起,自己之前为了哄骗洛明德所说的乖巧话。可是,现在的洛明德,让明延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豪情壮志来。
难怪那些蠢Omega喜欢对着Alpha撒娇。更别说洛明德平常像高傲的孔雀,猛然这么柔弱起来,更是让人受宠若惊。面对这样的姿态,没有人可以抵抗,没有人不愿意给可爱的鸟儿所想要的一切。
空气里的青莲气息开始浓郁起来。洛明德发现其中那一丝不可忽略的,不属于原本信息素清新淡雅的味道,满意勾了勾唇角。
可见当娇柔做作的恶毒工具人也能学到有用技能,只要愿意学。
“明延,走吧。”洛明德优雅弯下腰,用老古板家族最喜欢贵族邀请礼,对明延伸出手。明延这一刻还真像懵懂贵族Omega,被洛明德牵引着来到指定位置。
然后这种暧昧火速转化成了失控——情绪失控。洛明德在明延尖叫声划破他耳膜前,先捂住了明延的嘴。
毕竟这种老式飞船,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提速失重。没有经过训练的人,会觉得难受。尽管在洛明德看来,游乐设施已经很削减这种排异反应了。
还好就算是全息,按摩太阳穴也有用。不然洛明德要出去给明延把头盔参数改掉了。明延缓过来,就刚好看见游戏模拟加速完成,飞船离开要塞,进入宇宙。
“有一点假。”明延好了,又可以说话了,“小德哥哥看见的,一定比这种贴图更美吧。”
洛明德摇头。游乐设施的贴图确实很假,但在色彩搭配上,比真实的宇宙漂亮。真实的宇宙很难说得上瑰丽,更多是破碎的陨石。在驾驶飞船时,还要小心气流带动它们袭击船体。
明延点头,目光落在洛明德的脸上。明延选这个,其实是希望洛明德出糗——他当然知道要手动操作的设施已经被淘汰。只是明延想看见洛明德笨手笨脚的样子,一定很可爱。
结果明延失望了,洛明德手操不比精神力操控差。
洛明德当然是熟能生巧,他手操这类东西的时间,要比精神力操作长得多。不过这类事情,洛明德就不会告诉明延,只辩解是为了突发情况练习的。
明延不怎么上当,说他见过很多人,对于手操并不擅长。洛明德也不咬钩,游乐设施能选择手操,证明这个模式适合大多数人。
“毕竟精神力操作,有精神力强度要求。”如果太低的话,放大器也不能将精神力凝实。
洛明德冷静分析过,这就是为什么客观来说技术进步了,面对虫族还是节节败退。留下一小撮精英进行抵抗,真不知道是蠢还是故作聪明。
大部分人都是没有精神力的,不然Omega的生态不会那么恶劣。这里作者设定,只有高等级Alpha,和极少数Beta和Omega有精神力。
明延的语气幽幽,目光落在娱乐设施胡乱标注的按键上:“原来精神力不是必须吗?”
“当然不是。”洛明德看着明延的眼睛。明延没有精神力,却能压住参珥极那一堆或高贵或厉害的露水情缘,绝对是爽点。
贵族学校里没有精神力设定,机甲课程是全部手操。很契合学校教的与社会脱轨,世界意识解释是防止技术泄露。洛明德知道,就是作者从硬核科幻变成后宫软技术了。
所以两本文一结合,就显得地狱起来:明延明宗都没有精神力。洛明德不止一次被明家试探,能不能接手他家血脉高贵的废物Alpha,反正参曜枢精神力等级也不高。
明延突然从洛明德背后抱住了他:“教教我……我哥哥,好吗?”
明延笔尖靠近洛明德后体,看着Beta萎缩的腺体。洛明德知道自己那个是假腺体——他原世界Beta没有腺体,算是他给自己整的香薰。明延要是咬了估计和咬蜡烛没区别。
明延听见洛明德说,好啊,让你哥哥来学校找我就好。
“要纪念币吗?”洛明德走出来时,随口问明延。
明延没有说“要”或“不要”,反而问洛明德,是不是很想要。
“对的,很想要。”洛明德买了两块纪念币,选了刻字服务,把其中一块金灿灿的纪念币送给了明延。明延仔细看那块纪念币,上面刻着宇宙星云。
“生日礼物送这个还是太寒碜了,后续我会代表参家,正式给明家的第二个孩子送上生日礼物的。”洛明德这话的意思,是要和明延划清界限了。
“什么?”明延不可置信抬头。他以为洛明德答应他,是打算和他更进一步的意思。怎么一转头,就要划清界限了!
很明显啊,因为你不坦诚啊。不过洛明德也不坦诚,没资格说明延。洛明德看着工作人员慌慌张张把赠送的玩偶拿出来,不用想,也是明延特意准备的。
“我不太适合这个。但很可爱,你拿去吧。”是类似兔子的卷兽,一蓝一粉,一看就是情侣款。洛明德拒绝了明延说要一人一只的请求,把两只都给了他。
所有的目的已经达到,该收手了。洛明德的通讯适时响起,居然是参曜枢。看见这个名字,洛明德只能遗憾告诉明延,今天不能陪他看烟花了。
明延看着洛明德离开的身影,愤愤咬唇。
……………………
“给你!玩吗?”洛德把一只牛蛙递到商識面前。
牛蛙体型几乎有洛德脸那么大,还有着光滑黏腻的表皮。商識嫌弃牛蛙,又看一眼一边站着的洛明德,不情不愿接过去,看着洛德用网兜兜住另一只牛蛙。
心血来潮做美蛙鱼头,没看清备注乱买的下场,就是洛明德收获了两只鲜活牛蛙。洛德还小,不知道这些滑溜溜生物的恶心之处,只知道自己多了两只宠物。
所以今天下雨,洛德就穿了小雨衣,出门溜牛蛙。牛蛙长时间被洛德抱在怀里,不挣扎,放在地上也不乱跑。更让洛德坚信,这是洛明德特意买给他的宠物了。
就是苦了商識。他看起来真的不想和牛蛙有过多接触,却要一直陪着洛德溜他的宠物。
“喂?啊,教育局那边有什么事?”洛明德本来想让洛德玩够了就回家去,就算穿了雨衣,也可能着凉。结果一个电话,让洛明德匆匆把洛德和商識放到小区门口,就离开了。
商識闻弦知雅意,为了不再和牛蛙接触,开始劝洛德:“我们回家吧,蛙蛙到时候脚脏了。你还要抱呢。”
洛德不想,他没玩够。就在商識为难的时候,官斯和恰好出现。这也是洛明德后续无数次庆幸,洛德那个年纪还不记事。
“德德会担心吧,外面很危险啊。”官斯和蹲下身,摸了摸洛德的头,似笑非笑看着商識。
“叔叔,帮你溜蛙蛙怎么样?我给德德说一声就好。”
洛德以为洛明德和官斯和很要好,放心把往兜里两只牛蛙拿给了他。商識认为这不妥当,尤其官斯和优雅贵气的样子,和牛蛙实在不搭边。可他没立场去劝说,毕竟官斯和常来。
虽然洛明德一会儿叫他“嫂子”,一会儿又直呼“你”、“神经病”之类的词,看起来像是熟人间的打情骂俏。商識长时间寄人篱下,常言观色本事还是有,隐隐意识到洛明德和官斯和,并不像展现在洛德面前那样融洽。
商識唯一做的,就是牵住了洛德,不让他和官斯和走。
洛明德回家,不小心在楼道里撞见了官斯和,还打包了一锅类似火锅的东西。洛德刚好开门,一看官斯和手里没有牛蛙,问自己的宠物哪里去了?
“对不起,是叔叔不好,蛙蛙跑掉了。”
官斯和当然看见了洛明德黑成锅底的脸色,可那又怎么样?洛明德不会在洛德面前拆穿他。
因为宠物丢了,洛德一晚上都很抑郁,吃饭也没啥胃口。商識看见那锅东西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根本不敢动筷子。
而官斯和还在继续:“叔叔费了好大功夫做给小德德补偿的,真的不吃一口吗?”说完,他挑了一筷子白净的带骨肉,放到洛德碗里。
4岁的观察力,不足以让洛德发现,一向叮嘱他礼貌的洛明德,今天罕见没说话。在洛德下意识要吃时,洛明德夹住了他的筷子:
“没胃口就别吃了。”
洛明德冷冷看着官斯和。官斯和摊开手,无辜地对洛明德笑了笑,示意自己什么也没做。
洛明德光顾着洛德,没注意一旁的商識接收到官斯和恶意的目光,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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