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迪打心眼里瞧不起奚亮这种人，觉得他太过女气，一点男人样都没有，但那段时间，他没事就爱往他们宿舍跑，不为别的，就为了看他那副恶心样，恶心到沈迪觉得再没比这更恶心了为止。
沈迪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满意，果然，他还是讨厌同性恋的，更不可能成为其中一员。
贺程不过是因为长了张还不错的脸，加上头脑聪明，讨巧地盖住了丑陋的本性罢了，终归还是不堪入目的东西。
沈迪去隔壁宿舍找人打球，临近十一，不少人已经回去了，凑得上的没几个。
这段时间他忙着在校外面找房子，宿舍还是住不惯，说好听点是不拘小节，实际臭袜子脏内裤满天飞，房间里永远弥漫着股怪味，衬得像他这种的反倒成了异类。
沈迪一推门，奚亮飞快地合上电脑，做贼似的看向门口。
“看什么呢？”沈迪问。
“我能看什么啊。”奚亮笑笑，朝他挤眉弄眼，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操。”沈迪低骂了声，顿时跟踩了坨狗屎一样恶心，他知道有那种片子，专门给他们这种人看的，据说花样繁多，不输男女。
奚亮这人，怎么说呢，起初沈迪还以为就他知道，结果他那点癖好，在这个学校里根本不算秘密，偏偏他人缘不错，同性异性朋友都不少，这人也一点不藏着，抛头露面来得比谁都光明正大。
沈迪看人都不在，转身要走，突然又停下，冲着奚亮道：“拿来。”
“什么？”
他手插在口袋里，下巴朝奚亮那台电脑点点，示意他把盘退出来。
“你看这干吗，你不是不是吗。”
“不是就不能看吗，拿来。”沈迪加重语气。
奚亮有点怕他，主要上回那顿揍实在记忆犹新，天仙面孔转眼幻灭成蛇蝎，任谁看了都有心理阴影，此刻沈迪说要，他哪敢多嘴。
那是张刻的盘，外面光板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奚亮拿在手里，看似还为难上了，“你真不是还是假不是啊？”
沈迪没说话，静静回看他，奚亮忙转开视线，“你也知道咱们学校就属你颜值最高，我可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的，好不容易才挑出你一个，你要是的话……”
“别盯着我。”沈迪打断他，“好看的人多的是。”他想到了贺程，不过贺程应该不喜欢奚亮这种，他喜欢成映川，成映川是哪种？
除了不娘，其他跟奚亮也差不多吧。
“哪多了，美貌可是稀缺资源，少爷你有点自觉呢。”
“我给你介绍个？”沈迪半开玩笑地道。
“有你帅吗？”
沈迪想了想，“差不多。”
“真的？”奚亮眼睛一亮，真有点期待的样子，沈迪冷下来脸，“真这么帅看得上你吗，傻逼！”
“……”奚亮切了声，把东西给他，临走前拉了拉沈迪胳膊，“看完有需要，记得来找我啊。”
沈迪忍住了一脚给他踹床底下去的冲动。
他在楼道里碰到其他人，跟着一块打球去了，那张碟被他随手扔在柜子里，后面一度没想起来。
十一放假，大部分人都回去了，沈迪租的房子里面还有人，节后才能搬，到时候还要找人过来消毒打扫，短时间内还住不进去。
原本想趁这个时候喊向磊陪他再去挑辆车的，结果这小子也回家了，沈迪懒得来回折腾，回去了也没谁在，不如躺宿舍里，躺着躺着，他想到那张碟了，随手翻出来插进了电脑。
什么前奏都没有，画面一打开，就是两个肌肉男抱在一块互啃，边啃边脱衣服，直奔主题。
沈迪有点不适，往后倒了倒，变成一个男的在给另一个□，……不断进出，画面极度重口。
他忍着胃里的翻腾，往后又进了一段，差不多到最后了，沈迪看了几秒，把电脑合上了。
他开门下楼，去到空无一人的操场，沿着跑道，一圈接着一圈地跑了起来，胸腹之中有股淤积的浊气一直在顶着他，等不及下一秒就要破体而出。
沈迪汗如雨下，发泄到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才拖着沉重的双腿倒在地上，他将手臂横在眼前，可那些色&晴的画面却始终挥之不去。
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自己是不是也跟那个大张一颗着杭腿白被压着菜操的男人一样，曾不知羞耻地迎合过贺程，那天晚上，是不是也同样地一颗呻杭吟白出声，满脸享菜受。
他看不起奚亮什么呢，说到底跟他有什么区别，一样是被人操，不同的是人家心甘情愿，他做了婊子立牌坊。
沈迪不敢再想下去，他扣着脑袋，绝望地将自己缩起来，喉咙里犹如撕裂般发出痛苦的低吼。
这一切都是因为贺程，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贺程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地在勾引，手段用尽，步步为营，亲手把他推进他挖好的坑里，而沈迪呢，一点没让人失望，还真半推半就地跳了。
沈迪已经说不清这一场博弈里到底谁比较惨了，看似是贺程，实际上只有他知道，他连自己都赔进去了。
以为那一晚过后他就能忘了贺程的，连同对他的那些愧疚，和那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然而一点没有，他不仅记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楚，贺程的脸还反复在他梦里出现。
他于夜深人静时做着的羞于人知的梦。
他想要搬出去，一方面是因为生活习惯，另一方面也怕被人看出异样。
沈迪在床上不吃不喝躺了两天，自我惩罚一般，直躺到嘴里发苦，身上肌肉疼如针扎一般，才起来去找吃的。
十一结束他就搬出去了，喜欢的课去听两节，不喜欢的就逃在家里打游戏，偶尔跟向磊出去打球，就这样过到了十一月。
十一月，一中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贺程报名了四百米接力，班里有体育生，他跑第三棒，他们班配合得不错，拿了第一。
进到内场的同学围过来，他身边依旧是女生居多，贺程拿衣服擦汗，笑着从她们手里接过水，然后走去看台下面的洗手间。
他洗了把脸，再抬头时，在镜子里看到了沈迪。
“你怎么来了？”贺程不温不火地低头擦手，既没表现出惊讶，也没像往常那样口出恶言。
沈迪不说话，站在门口，有人从旁经过，拿异样的眼神看他们。
“来看我过得好不好？”贺程再次从镜子里与他对视，“拜你所赐，还不错。”
刚进去那人上完厕所出来了，整个洗手间现在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贺程转过身来，靠在洗手台上，头发上滴着水，他朝沈迪招手，“过来。”
沈迪往前走了几步，贺程突然拉过他，进到最里面打扫阿姨用来放杂物的隔间里。
他落了插销，把人压在门板上，靠近沈迪耳边，“想我了？”
沈迪自我恼怒地转过头，“没有。”
“没有你回来干吗？”
“看我妈不行吗。”
“你妈可不在这里。”贺程笑，捏了捏他的裤沿，手往下伸，被沈迪打开了。
贺程停了动作，随即落下脸来，他拨开沈迪，就要出去。
沈迪反抓着门闩，连同他的手一起扣紧，推着贺程吻了上去。
贺程还是第一次见他主动，刚跑完步气息不稳，被沈迪这样连啃带咬地吻上来，一时没抓到他的节奏。
沈迪却很享受这种主宰的感觉，像是对贺程过往掌控他的一种无声反抗，他吻得很用力，也只管用力，捏着贺程的后颈，不断往前贴紧身体，舌尖更是不遗余力地试图占领起贺程口腔内的每一处。
很快，两个人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贺程拉开距离，“我现在没力气干你。”
沈迪说：“我有。”
贺程卡着他的脖子把他推撞在门上，门板剧烈震动，他面无表情，视线扫下来，“你可以试试。”
贺程开门出去，沈迪一言不发地跟在他后面，长长一路，一直跟到了校外。
“你这样，不怕别人误会你也是同性恋。”贺程听着身后的动静，意有所指。
“那要我告诉他们，当初那张照片是谁贴的吗。”
贺程笑，转过来，指了指自己嘴唇，“去说，看他们相信谁。”
沈迪反应过来，拿手背狠狠擦了擦，结果自然是更红了，不用照镜子也能感觉出来，嘴唇上刺刺的疼。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出租屋，因为是运动会，半放假性质，只要别是上项目找不到人，学校一般不管。
再次来到这里，沈迪心情复杂，他脚边没再准备任何补偿贺程用的东西，贺程却放他进来了。
大概是自己已经给了他他最看得起的，沈迪自嘲地想。
那次过后，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了实质性的改变，但言语之间的厌恶与剑拔弩张仍在，要问改变在哪，却又谁都说不上来。
贺程一进门就把背心脱了，沈迪以为他要干什么，刚想说我来不是为了这个，就见贺程进卧室拿上干净衣服，去了浴室。
“……”
沈迪有些心虚地躺在沙发上，放了会空，贺程居然没追问他来干什么，他想了一路，跟以前很多次一样，想什么理由用起来能不那么突兀，显得他没事找事，结果贺程没有深究的打算，似乎就这样默许了。
贺程洗完澡出来，问他：“吃饭了吗？”
“没有。”
“有什么忌口的？”
沈迪瞥了他一眼，“别放辣。”
贺程穿好衣服进厨房，沈迪站在门口，一个做一个看，谁都不说话，不知道说什么，说不好容易打起来。
贺程很快收拾出了两菜一汤，动作娴熟，在这之前沈迪甚至不知道他会做饭。
不过他也确实饿了，一路过来都没吃东西，本来都准备在哪随便对付一顿了，没想到贺程居然留他了。
这让沈迪不争气地有了受宠若惊的感觉。
两人面对面坐着，沈迪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进嘴里嚼了两下，转头吐了出来。
他摔了筷子，说好的忌口呢，妈的，问什么问，问了不还是要放，他毫不怀疑贺程多此一举就是为了在这等他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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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放与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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