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女子双目圆睁,嘴角溢血,身上压着断裂的横梁和瓦砾,已然气绝身亡。
那双曾经可能妩媚动人的眼睛里,只剩下死前的惊恐与无尽的怨恨。
金光善则狼狈不堪地从女子身下爬出来,浑身沾满了灰尘和血迹(并非他的血),脸上混杂着惊惧、羞恼和一丝侥幸逃生的猥琐。
这一幕,被许多惊魂未定的金氏门人看了个正着!
“家主他……”
“真是……真是……”
“颜面扫地!颜面扫地啊!”
窃窃私语和鄙夷的目光如同针一样刺向金光善。
匆匆赶来的金夫人,恰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原本就因为家族的突然剧变而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此刻看到丈夫如此不堪入目的行径,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保养得宜的脸上血色尽褪,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渗出血丝。
她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指着金光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失望而尖利扭曲:
“金光善!你好……你可真真是好!金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她几乎要晕厥过去,被身旁的侍女勉强扶住。
一片悲声与混乱中,不知是谁绝望地喊了一句:“金鳞台破家,灭门只在片刻了!怎么办?那灵鬼延灵的怒火,无穷无尽,谁能熄灭啊?!”
这话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是啊,这恐怖的、针对一切“奢华”与“污秽”的无差别清洗,谁能阻止?延灵道人……他究竟为何对金氏有如此大的怨念?
清河聂氏不净世
与此同时,清河聂氏的不净世,也迎来了它独特且味道浓烈的劫难。
就在延灵道人对着兰陵金鳞台发出“清扫”指令的同一时间,不净世及其周边区域,仿佛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无形的……养猪场?
原本肃杀、粗犷、充满武者气息的演武场、校场、甚至走廊庭院里,瞬间被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猪只占据!
粉嫩可爱、哼哼唧唧到处乱拱的小香猪;膘肥体壮、獠牙外露、颇具攻击性的大野猪;专门用来配种、脾气暴躁的公猪;带着一窝窝圆滚滚小猪仔、护崽心切的母猪……
“哎呦!哪来的猪?!”
“快拦住它们!别让它们撞坏了兵器架!”
“这、这怎么回事?!”
聂家的修士们起初虽然震惊,但并未像金家那样陷入绝望。
毕竟他们是武修起家,对付一群猪(哪怕是变异的)还是颇有经验的。
在短暂的混乱后,他们立刻组织起来,或用法术引诱,或用武器(未出鞘)驱赶,或几人合力,试图将这些不速之客引导至原本就有的猪圈(聂家确实有自己养猪吃肉的传统)或者临时腾挪出来的杂物房、空院落中。
虽然场面混乱,猪叫声、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也迅速弥漫起一种不可言说的气味,但总体还在可控范围内。
聂明玦已从主战场被紧急传送回来,持刀立于高处,眉头紧锁,虽觉荒谬,但还能稳住局面。
然而,真正的麻烦很快降临。
只听聂家后山方向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如同闷雷般的巨大猪嚎!
“哼哧——!!!”
紧接着,地动山摇!
十多棵生长了不知多少年的古树如同稻草般被轻易撞断、压倒!
一个庞大如山岳的身影,缓缓从山林烟尘中显出身形!
那是一只……超乎想象的巨猪!
其体型堪比一座三层楼阁!
皮肤粗糙如岩石,泛着黑褐色的油光;嘴边的两根獠牙如同巨大的弯镰,长度惊人,闪烁着寒光;四肢粗壮得如同殿柱,每一次踏步都让地面剧烈震颤;小眼睛里闪烁着狂暴的红光!
这根本不是寻常的野猪,而是一只散发着恐怖妖气的——猪怪!
就在所有聂氏门人望着这庞然大物,倒吸一口凉气,感到头皮发麻之时,那个欢快(在聂家人听来简直是魔鬼)的声音再次响彻不净世上空,甚至还配上了诡异的旋律:
“PIG~ PIG~ WE ARE PIG~”
“PIG~ PIG~ BIG BIG PIG~”
“猪猪总动员~猪猪园游会~现在开始!”
“小心哟~在日落之前如果不把所有的猪猪,包括那只最大的,安全、妥善、心情愉悦地安置好的话~你们所有人~都会变成可爱的小猪崽哟!计时开始~!”
聂明玦:“……”
众聂氏门人:“……”
所有人的脸都绿了。
对付猪是一回事,在限定时间内安抚一只山一样大的狂暴猪怪?
失败还会变成猪崽?!
这比跟温若寒打一架还离谱!
云梦莲花洞府
通过特殊的光屏或传讯手段,云梦江氏这边也大致知晓了兰陵和清河发生的“惨案”。
虞紫鸢想象了一下金鳞台化为废墟、金光善赤身**出丑的模样,又想象了一下不净世变成超级养猪场、聂明玦带着门人满头大汗赶猪的场景,饶是眼下形势紧张,她的嘴角也忍不住浮起一丝极其解气的冷笑。
“三娘子?”一旁的江枫眠注意到妻子异样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
他正在调息,恢复之前战斗消耗的灵力。
“哼。”虞紫鸢冷哼一声,却没直接回答。
倒是被师兄们勒令休息、正在啃干粮的小六,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聂家……这怕是祖上杀猪杀得太多了吧……遭报应了?”
“小六!休得胡言!”江枫眠立刻出声制止。
聂家是盟友,此时遭难,岂能出言调侃。
虞紫鸢却偏偏要和他对着干,柳眉一竖:“他又没说错!难道不是吗?聂家祖业就是屠夫出身,杀生过多,说不定就招来了这种……这种古怪的报应!”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锐利,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再说了,聂家杀猪而已,算得了什么?你不如猜一猜,藏色那位好师兄,魏无羡那臭小子的师伯,延灵道人,他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娘?”这话引起了刚刚被传送回来、正靠在墙角休息的江澄的极大兴趣,他立刻凑过来,“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跟金家有关?”他敏锐地抓住了母亲话中的暗示。
虞紫鸢瞥了儿子一眼,没好气地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你就放你姐姐一个人在外面对付那些鱼虫虾蟹?”她指的是正在洞府外大显神威的“厨师江厌离”。
江澄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疲惫,摆摆手道:“爹,你和娘的英雄不都终于‘上去’了吗?哪里还用得上我?而且我的英雄和‘仙子’也还在外面帮忙呢。”
他揉了揉眼睛,“我回来歇一下,有点困,灵力消耗有点大。”连续的战斗和传送,让他这个年轻的未来家主也有些吃不消。
提到“英雄终于上去”,江枫眠和虞紫鸢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同时有些不自然地迅速移开了视线,两人的耳根似乎都微微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要说他们俩那原本在祠堂里如同木头桩子般的英雄是怎么终于被激活、加入战斗的……那就不得不提到他们的女儿江厌离了。
当时战况激烈,江厌离毕竟修为较弱,长时间维持“莲叶田田”的范围程式和指挥“厨师”英雄作战,灵力消耗巨大,一个不稳,眼看就要晕厥摔倒。
爱女心切的江枫眠和虞紫鸢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想要扶住女儿。
然而或许是因为太过心急,或许是因为地面湿滑,两人在抢到女儿身边的同时,身体失去平衡,竟然……阴差阳错地,嘴唇碰到了一起!
虽然只是极其短暂的一下,如同触电般立刻弹开,但那种柔软而陌生的触感,以及瞬间涌上的、多年夫妻却形同陌路带来的尴尬、羞恼、以及一丝极其隐秘的悸动,让两人都僵在了原地,脸颊发烫。
而就在那一瞬间,祠堂里那两个一直毫无反应的英雄仿佛突然被注入了灵魂!
“游侠江枫眠”猛地睁开了眼睛,周身风水之气大盛!
“织女虞紫鸢”手中的紫电绫缎骤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两位英雄对视一眼(眼神复杂),然后极有默契地同时踏出祠堂,投身战场!
一个引动水龙卷清剿水怪,一个挥动毒绫横扫漏网之鱼,配合竟然出乎意料地默契高效!
也正是因为他们二人的加入,莲花洞府的压力大减,江澄才得以抽身短暂返回休息。
此刻,被儿子无意间提起这尴尬又奇妙的“激活”方式,眠鸢二人自然是心照不宣,同时选择了沉默,只是那微微不自然的神情和空气中弥漫的微妙气氛,让精明的江澄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狐疑地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
洞府之外,“厨师”英雄的锅铲声、“仙子”的吠叫声、英雄夫妇合作无间的法术轰鸣声、以及水怪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洞府之内,江家人之间的气氛,却因为一场意外的“亲吻”和两个英雄的觉醒,变得有些不同寻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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