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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阋墙

慕恪神色不善,言语间有意看向身侧的人。

见慕行没有异议,他更是得寸进尺,想要亲手了结何子玉,永远闭上司狱司的嘴。

别在腰间的长剑抽出,善使剑的双手翻转,须臾之间杀机隐现,慕恪的剑招快到看不清。

剑刃砍向何子玉的同时,周遭无数道的暗影齐出,铮铮剑鸣响起,锁链别住他欲往反方向刺出的利刃。

等到冷锋架到脖颈前,寒铁锁制住手腕,慕恪后背一阵发寒,眼中的愤恨一闪而过。

他面上不显山不露水,深吸一口气,果断扔掉佩剑。

慕恪厚颜争辩道:“王兄,我是在为你出气,王嫂已经快到辛城,何子玉这厮不打不招,我看就是他勾结云氏乱党,盗走了父王的盘州印信。”

池子里的鱼因为慕恪的吵闹,再一次一哄而散。

水池边的男人望着池水的回旋,看着那些鱼尾躲躲藏藏,游进沙石不见踪影。

“王兄,何子玉不能放过。”

烦人的声音再次传来,接连几日不见客,水泉居更是不准打扰,如今只是小小的司狱司,他的好弟弟就坐不住了。

慕行接过哑奴送来的手帕,擦干净手里的鱼食,他转过身,这才有空闲望向自己的同胞兄弟。

“云家的家仆众多,逃了也没什么。”男人一如既往,不曾苛责慕恪半分,“但你既然将人带回外宅,就要好生照看。”

慕行琉璃色的瞳孔温润,手上的动作因为过于娴熟,很快找到慕恪袖子上打结的流云边。

“王兄说什么,臣弟不明白。”

行事败露的老鼠还在垂死挣扎。

听到近在咫尺的人由于惊吓过度,牙齿打颤的声响,慕行微微一顿,雪白的发丝从他肩头垂落,与他身上的银月蟒袍相呼应,他低眉颔首,院子里凤凰花落在他发间,一时间分不清是红是白。

“阿弟在荣街买了间宅子,地契送往何子玉府邸,三日前,你二人在司狱司饮酒,阿弟不是还说,我这人生来福薄,不堪继任王位,辛城如今危若累卵,只要盘州阳城归顺,司狱司为你所用,你便可以取而代之。”

他不经意间提起,玩笑的语气是兄长的宽宏,等到帮慕恪整理好华服冠冕,他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胞弟阴沉的脸色,还有那深深藏在眼中的惊恐。

“你也该玩够了。”

时辰地点一字不差,慕恪如遭重击,肩背歪塌下来,一时之间面如死灰。

慕行轻叹提醒,帮他挂好腰间的玉牌,谆谆劝导道:

“吴将军看守盘州,是父王麾下的猛将,阿兄知道你喜欢他,命人送你去吴将军的地盘,你去学些东西,留在盘州历练一二,等到明年父王的祭礼,阿兄一定会派人接你回来。”

他目中皆是担忧,宛如天底下最好的兄长,慕恪听着这套虚情假意的说辞,意识到脚下这方天地才是无间炼狱。

盘州的吴昭明见风使舵,知道他们的谋算泄露,把柄留在司狱司,一定会提前舍弃他。

边地如今六城归顺,五城不明,阳城守将只认军粮,而最大的粮仓就在辛城,慕行若联合阳城顺势敲打盘州,吴昭明为表忠心,进城便会扣押他。

慕恪不想做个傀儡,他等了无数年,父王生前他无法接近十二城虎符,父王死后更是有慕行压着他。

“王兄,你与我一母同胞,母亲去前曾说过,你不能对我不管不顾。”

慕行的命令向来不会更改,架着慕恪的暗卫不等他吵嚷,用力堵住他的口鼻,缴了他腰间的剑鞘。

后知后觉的纨绔瞪大眼睛,呜咽着流出悔恨的泪。

被拖下去前,当胞弟的手再次抓住慕行的衣摆,这一次的分量很重,可惜不等慕恪动作,那双手就被暗卫卸去骨头,脱力两相分隔。

兄友弟恭的戏码演完了,池子里的鱼彻底四散开,养了大半年还是养不熟,颗颗分明的鱼食坠落水底,一时看不清落在哪。

水泉居冬日寒冷,慕行为了久居,命人在院中打造了不少铜炉。

缕缕烟雾从铜炉中掖出。

慕行唇角的笑意淡淡的,仿若刚才的那一幕只是一场梦,他抬头看着院中那株经年不败的凤凰花,忽然问何子玉道:“子玉觉得,凤栖梧桐木,王府的梧桐应该种在哪里。”

何子玉瓮声不语,他手脚冰凉,不敢打扰慕行的雅兴,唯恐自己也被送去盘州。

等了半个时辰,男人还站在原地,何子玉外衫上布满寒霜,知道王爷所问多有古怪,他顾不上僵硬的双膝,也不敢磨蹭多想。

“沙丽格的皇室有意进献黄金树,黄金玉贵重,臣一定鞠躬尽瘁,为王爷献上瑰宝。”

慕行闻言轻叹,他其实真的只是想问问梧桐木。

沙丽格在北翟边沿,是一座自治的小城,他们的王是西域人,慕雄在世喜奢侈,又因杀戮过重,周边小国都怕他。

一来二去,畏惧边地十二城的铁骑,沙丽格的王室年年向辛城进贡,美人珠宝,奇珍好物,持续到三年前慕雄一病不起,他成了王府的世子。

“何子玉,你是我一手提拔。”慕行不再多言,沙丽格的黄金树近如楼月,世所罕见,但他只要梧桐木,也只想要梧桐木。

水泉居再度闭门谢客。

直到日头渐渐西下,何子玉干裂的嘴唇冻得发紫,王爷身边的小厮才出来传话。

想到自己也曾豪情万丈,一手笔墨文辞惊艳四座,如今却因贪权忤逆,落得个主仆离心的下场。

何子玉悔不当初,他早该知道府上的幕僚反常,那幕僚是三公子引荐,劝他来王府,原来是想杀他。

想到方才险境,要不是王爷,他恐怕没有命在,何子玉对慕行的愧疚无限放大,简直想找个地缝自戕。

他正无颜面见,不妨听到下派伢子岭的差事。

王府的小厮芦笙打着手语,陪在身边的暗卫传出王爷的懿旨

口谕告诉他王爷念及旧情,想让他戴罪立功。

何子玉愣在原地,等到芦笙动作完,跑过来想要搀扶他,他这才惶然惊醒,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因为激动浑身抖如筛糠。

西平王府的凤凰花四季如春,天上下起大雪,唯有院子里火红的花瓣没有受到影响。

芦笙送走飘飘然的何子玉,再次推开书房门,主子的画已经作到一半。

画卷上是一位艳棠夺色的年轻女子,羽衣如仙,十指青葱,女子的指尖涂满蔻丹,身后点缀着大片未开的凤凰花。

这幅画还是像以前一样,只画人不画脸,女子的脸庞是空白的,没有五官轮廓,肤色更是惨白。

慕行的画技算得上乘,王府用的画纸也是上好的白宣,唯独这画上的美人,美则美矣,每次都空着美人面,显得突兀渗人。

芦笙在慕荃身边最久,身为贴身服侍主子的哑奴,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画。

不该看的不看,知趣地低下头。

只是今日,主子破天荒地叫住他。

手中的狼毫笔沾上些许嫣红,慕行停下笔尖不动,等到滴下的红色侵染到画上女人,在其颈边割开一道红线。

他眸色温柔,徐徐开口道:“芦钰,将这幅画收好,等过几日大婚,亲手送给安都来的颜郡主。”

一室之同,主仆俩心思各异,早生华发的男人立在案几后,喜怒不形于色,这些年越发高深。

芦笙无悲无喜,知道主子又喊错了人。

芦钰是上一个服侍主子的哑奴,老王爷病重时,芦钰私下里传信,想要帮暗牢里的王妃逃回母家,所以他的结局,是变成王爷手中的那只画笔。

狼毫笔耐用纤长,有了白骨做杆,一眼望去好似白玉。

前车之鉴放在那里,芦笙懂得惜命,他对男人的命令谨遵于心。

“第十三个,还有多少才能找到。”

耐着性子画了一天,白宣上的美人图终于完成,女子的形态与安都送来的画像别无二致,甚至更加精美。

慕行面上并无喜色,这些年来他尝试过无数种法子,不管是云家的后人还是付云家的女子,情人语都没有办法显现。

“罢了,你也说是传言,能否找到事在人为,这些年你的花我养得很好,冬日不败,日日常红。”

他只有面对书房的那扇屏风时,才会笑得有些真心。

慕行举止儒雅,身上的仕子服干净洁白,除了面见外客,他并不时常穿着那套代表身份的蟒服。

“我想你会高兴。”他静静地望着屏风,织锦纱与上好的梧桐木连在一起,屏风的背后似是坐着一个人,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他自言自语。

“还有一事,你曾说伢子岭鱼龙混杂,迟早生出祸患,我已经派人过去,赶在年前将伢子岭夷为平地,这样你也能够放心。”慕行和气地笑着,眉目下温柔点点,晚夜灯下的面容雌雄莫辨,他和慕恪虽是兄弟,却比慕恪更像柔美的付云茹。

芦笙卷着画轴的手一顿,只是瞬间,他便恢复如初,利索地将其收好。

夜已过半,水泉居挂起晚灯,房中的声音不曾停歇,慕行想起什么就说上两句。

芦笙一言不落地听完,这些年王府大大小小的地方他都有所了解,唯独这间书房的屏风后,听说藏了一位神仙模样的美人。

当然,这也只是道听途说,关于屏风后的传闻,老一辈的哑奴无人知道真假。

亦或是说,知道真假的人都像那只狼毫笔一般,死无解脱,永生永世。

芦笙不敢接近分毫,辛城王府有很多秘密,知或不知,他都只能埋在心底,这是他的本分。

比如上一代王妃付云家的主人是活活饿死,也比如主子每次自言自语,屏风里的神仙都不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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