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绫面上挂着笑,一侧眉梢微挑,姿态闲散,“哦?那不知大公子剑法如何?”
段聿之拱手行礼,邀请扶绫同他一起去后院,“扶绫姑娘一试便知。”
扶绫摇摇头,“可惜了,在下无心探究。”段聿之潜藏多年,如今比试一番,可别没摸到他的底,先把自己的实力给暴露了。
此话一出,众人露出失望的神色,尤其是段星之。
擂台上上来了一个壮汉,他叫嚣着,说是要将段星之打得屁滚尿流。
段星之闲庭阔步走了上去,也不多说些什么废话,直接问他一句:“你准备好了吗?” 待对方应答后直接提剑向前冲去。
段悯之在旁边给扶绫介绍了一下人物关系。
原来这人是段家旁到三千里外的旁支,他们这一辈里年纪最大的,足足长了段星之十二岁。
年少时家道中落后被段家收留,借着段家的名头走街串巷,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时常被家主拎过去跪祠堂。立志向父亲学习,要成为名震江湖的大侠的段星之每每见到他便要出言警告,叫他别借着段家的威风做坏事,不然就要叫大伯将他逐出段家。
此人有过一次险些被逐出门的经历后逐渐收敛,可心里却记恨上他们这几个段家嫡系,背后没少败坏他们的名声。
“还真是心胸狭隘啊。”扶绫望着台上被连连击退的壮汉不禁感叹道,“学了这么多年武就只有这个水平的话,你们段家还真是够好心的,不如直接扔出去算了,他就算去街上杂耍也够养活自己了。”
扶绫说这句话时正巧那壮汉被段星之一脚踢到了她的脚边,女子轻蔑的话语落进那人的耳朵里,他狼狈的站起身,蹙着眉头,“你是何人,也配说这话?”
他打量着扶绫,再看看旁边揽着扶绫胳膊的段悯之,“哦,你就是那个大言不惭,说要治好他们兄妹的扶绫姑娘。”
他的神色里是明晃晃的不屑。
段家兄妹二人的身体是个什么情况人尽皆知。
一个舞不动刀剑的废物,整日只能在场边坐着,偶尔跟着学学强身健体的操也会累得喘三喘。
另一个就更不用说了,现在在场边坐着还得叫丫鬟小厮看着,生怕一丝的风吹草动就叫他明日病得下不了床。
扶绫一个年轻姑娘,就算从出生就开始学医还能比得过邱神医?邱神医行医四十三载,都断言自己治不好段家兄妹。
就她?能治?
扶绫对他鄙夷的神色满不在乎,“正是在下。”
“段营,快点让开吧,你挡着我们了。”段悯之不耐烦地朝他挥挥手。
段营转过头,“段悯之,你看得懂吗你?”
“你都输了还站在这耽误事?你回过头看看呢,大家都光顾着看你,都没人上台跟我三哥打了。”
“小丫头片子敢使唤我?这块地我站不得了?”段营先是输给了段星之,后被扶绫嘲讽,又遭了段悯之嫌弃,面上拉不下脸,说什么也不可能轻易挪了步子。听闻之前扶绫打赢了段星之,那他必然不会在扶绫身上找场子,只能针对段悯之了。
看他这面红耳赤的样子众人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皆是不齿段营拉不下脸,想欺负段悯之找回场子的行为。
“段营,赶快让开吧。”
“行了,愿赌服输,就安生待在下头别再惹事了。”
“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段营回过头,大手一挥,“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欺负她了,怎么这演武场这么大的地方我就不能站在这了?”
“你怕是疯了,不知道这是谁家了!”
“老子不姓段?”段营大喊道,“你们怕不是瞎了,我一根手指都不曾碰过她,站在这还不行了?”
“咱们都是本家人,还不了解你?”
“就是,你那些事情别人不知道就算了,我们可是从小就听着你那一箩筐的祸事长大的。”
“你赶快让开吧,我还等着和段星之过招呢!现下众人都忙活着你的事了,谁看比武啊!”
扶绫往后退两步,看不懂这段营的脑子是什么做的,纯粹的蠢货。
段家兄弟三人也烦了,段聿之站起身,冷脸说道:“段营。”
段营回过头,“大家都是段家子弟,我虽是旁支,但这演武场我还是能待的吧,今日我不过是站在这罢了。”
还真是欺软怕硬,段聿之只是喊了声他的名字这段营的语气就变了。扶绫是真看不上此人,就算真要闹事,你也找个大点的事闹一闹。像他这样子,不敢打不敢骂,只想逞口舌之快还不占上风的,不如尽早滚到一边去,真的是耽误时间。
扶绫换了个站姿,重心移向另一边,鼻间喷出一口气,发出一声嗤笑。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周围的人听见。段营立刻转过头来,扶绫挑了挑眉,露出八颗牙齿对着他笑了一下。她朝段营甩甩手,示意他让一让。
“我今日还有安排,就请你不要占用我的时间了。”
“你算什么东西,乡野村姑也敢对大爷我出言不逊?”段营被扶绫的态度彻底点燃了怒火。
段悯之放开扶绫的胳膊超前走了一步,“段营你给我放尊重点!”
段聿之拍了下桌子,大喊道:“够了!”
他话音还未落下,段营便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是扶绫干的。
扶绫拍了拍手,像是嫌弃极了的样子。“唉,你要是想找我的麻烦最好有点真本事,不然就只有这个下场。”
地上的段营面色发紫,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
“什么情况?”
“没看清啊。这段营是怎么了?”
段悯之看看地再看看扶绫,“这是?”
扶绫指着段营的腰侧,众人定睛望过去,一根细细的银针几乎是整根扎在段营的腰上,余下一小节针头留在外头。
扶绫蹲下身子,拽着段营的领子将人拉着坐了起来,“怎么样,知道乡野村姑的厉害了吗?”
段营此刻疼到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周遭空气过分稀薄,饶是他长大了嘴巴呼吸,进入口腔的空气也寥寥无几。他只能用尽全身力气点点头,然后结结巴巴地说:“放,放过,放过我。”
扶绫两根手指捏在一起,用指尖将银针拔下来塞进他的手中,“留给你作纪念吧。”她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群,最后对着段聿之说道:“一个时辰后他会恢复正常。大公子,辛苦了。”
说完,扶绫手一松段营立刻就倒在地上。
段聿之朝旁边的小厮使了个眼神,上来两个人将段营抬走。
扶绫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
段星之跳下擂台,“走了?”
“嗯,告诉我结果就行了。”
扶绫去了膳房拿了两个包子,然后光明正大的从段家出发去了醉仙阁。
鹤至韵仍在昏睡,易千书在一旁给她擦拭额上的汗水。
“扶绫姑娘,我师姐怎么还没醒?”扶绫才刚推开门,才迈了一只脚进门就听见易千书质问道。
她走进来,跟闻不予对了个眼神。对方双手抱臂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闻不予:她就这样。
“千书前辈难道不知道灵犀香是什么东西?”扶绫反问道。她叫易千书让开位置,右手摸上鹤至韵的脉搏。“药喂了吗?”
易千书答:“早上用过了。”
“今日能醒。”
扶绫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头写的是昨日熬了一夜给鹤至韵琢磨出的方子。“这方子里头的或明花难寻,还需废些心思。”
易千书一把夺过来,从头看到尾,然后将手一甩,药方落进闻不予的怀里。“去找。”
闻不予冷笑一声,又将这张药方递给旁边的丫鬟。丫鬟小心翼翼将纸张叠好,随后出了门。
扶绫不动声色将这一切收入眼中,眼神打量着闻不予。
真能忍啊,闻不予。
二人来到后院,扶绫见到了那日盘旋于天际的飞鹰。那只鹰乖巧的站在闻不予的胳膊上,闻不予摸着它的脑袋。
“你还真受得了!”扶绫从厨房里盛了点饭。
闻不予平静的说道:“你以为我不想赶她们走?”
“真这么想学寒蝉鸣吗?”扶绫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不如你拜进我们沧浪阁吧,我当你师父,亲自传授你宗门心法。”
闻不予拿着夹子给鹰为了一块上好的猪肉,“惦记上我的钱了?”
扶绫嬉皮笑脸的凑过去,“对呀,重建沧浪阁得花不少钱呢!你闻大公子财大气粗,有了你我和师父就不需要辛苦挣钱了!”她递了根菜放在闻不予的嘴边,“你不想当我徒弟也行啊,我叫师父收你。”
“你缺心法,沧浪阁缺钱,这不正好!”
闻不予推开扶绫的手,“滚,要是没把寒蝉鸣弄到手再说。”
扶绫退回去,“行吧。”她指着盘子里的肉,“这么好的肉怎么都给它吃了?”
闻不予转过头,生肉举在手上,“你吃?”
“哎,你过来!”扶绫叫住路过的伙计,闻不予一个眼神过去,那伙计只当没听见扶绫说话,朝着前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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