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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下山

春去春又来,一年光阴转瞬而过,江芽的剑术终于得到师父叶观鹤的点头,按照师父的原话,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付实力比江芽弱的人不成问题

江芽表示,师父,您这是在说废话。

没错,确实是一句废话,但也是实话,江湖之中武力分四大境界,分别为磐石、乘风、凌霄、无相,江芽三年前便已入了乘风之境,实属江湖同辈之中的佼佼者,只是实在没有什么名气。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于威名江湖,江芽还是很有信心的。

得到师傅的点头同意,江芽感觉一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自己终于能够去看一看别人口中的江湖究竟是何种模样。

在得到应允的那一刻,江芽便迫不及待地回房拿出自己早就收拾好的行囊,如果不是师兄拉着她让她第二日再下山,她早已没影了。

虽然没下过山,可是也从夏元长口中听说过不少

在山下,可以什么都没有,唯独没有银两是万万不行的,这一年她省吃俭用,每个月的月钱能省则省,时不时从夏元长那里“求”些银两,如今她的小荷包鼓鼓的算不上,也是小小富了!

那天晚上,师徒三人都没睡好觉,江芽是期待,叶观鹤和夏元长则是因为担忧,两个人恨不得把整座山都装到包袱里,让江芽带走

于是第二日山门前就上演了这样的一幕:江芽一个劲地往外拿东西,叶观鹤和夏元长一个劲地往里塞东西。

“师父!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怎么把枕头也放进去!还有,师兄,放下你手中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带的!”

“为师不是怕你睡不好吗?带着吧带着吧!”

“这可是师兄我一夜未睡,做的我和师父的人偶!这也不带!”

师父抱着枕头,夏元长抱着两个比人还高的的“人偶”,两人满脸痛心疾首,活像被抛弃了一般。

看着眼前的两人,江芽心中知道他们是舍不得自己,可是带着枕头还有那两个……人偶,她还怎么闯荡江湖啊!

“好了,我的师父、师兄,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也舍不得我,可是这也太夸张了

见江芽态度坚决,两人也没有继续坚持,只是表示,把它们放到江芽房内,等江芽回来,临走时,夏元长将一个鼓鼓的荷包递给江芽,“这是师父和我给你准备的,山下处处都需要银两,这些盘缠你拿去,不必省吃俭用,不够再寄信来,”夏元长靠近江芽,悄摸摸,“我知道师父的钱在哪……”

“臭小子。”叶观鹤拍了一把夏元长的脑袋,看着江芽,一脸慈爱,“有事一定要寄信回来。”

江芽点点头,这样的场面得有段时间看不到了……“那徒儿就先走了师父!等徒儿再回来的时候,一定早已名扬天下!”江芽规矩的行了个拜别礼,跨上包袱,握紧钱袋,踏上了下山的路。

在江芽下山后,叶观鹤与夏元长在房内谈话,几个时辰后,只有夏元长一个人走出来,房间内空荡荡的,只剩下木窗在风的吹动下吱嘎作响。

下山后的江芽先到了鹤鸣山脚下的陶云镇上,打算在此处呆上一日再离开,陶云镇就在山脚下,除了儿时师兄带着她偷溜下山的时候见过,还没行过半山腰就被师父发现了,仅仅看到陶云镇的大貌。

“不知道陶云镇是什么样的……”“竟然这么多人吗?”江芽被眼前热闹的景象吸引,叫卖声进入江芽的耳朵。

“买油炸糕喽!又香又甜的油炸糕嘞!”正在叫喊的摊主见江芽行至摊前,停下叫卖,“姑娘,来个油炸糕吗?”

“油炸糕?闻起来倒是挺香的,如何卖?”江芽看着炸得金黄酥脆的油炸糕,下一秒她的馋虫就晕到在胃里了,五文一个,属实有点贵了,虽说她现在有些钱,为了长远打算还是省着花吧。

再见吧小炸糕!

“姑娘是不常出门吧。”那小贩见江芽这样,笑了笑,用油纸包起一个油炸糕递给来买油炸糕的客人。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江芽觉得有些惊讶,这也能看出来!真是人外有人。

“您要是常出来就知道油炸糕为什么这个价了。”

“何意?”

见江芽一脸疑惑,小贩摇摇头,“去年暑旱,麦子收成不好,再研磨成粉,更是没有多少了,价格自然要涨了一些,等今年麦子下来了就好了,”说着包起一个油炸糕递给江芽。

“这、”江芽有些犹豫,“拿着吧!”小贩看出江芽的犹豫,直接把油炸糕塞到她手中。

“我也不是直接送你的,今日是我家丫头的生辰,我瞧你也是个有学识的,我是粗人,也不会什么好听的话,你就帮我想个好听的话给我家丫头,油炸糕就当是酬劳,如何?”

江芽看了看他带着笑意的脸,又看了看手中的油炸糕,点点头,“既如此就多谢老板了!”

“不知您家丫头叫什么名字?”

“叫晴晴,还是孩儿她娘给取的,说是希望她能像天上的太阳一样。”摊贩羞怯一笑,面上洋溢着幸福。

“晴晴……不如就祝晴晴如新燕逐春风,岁岁无忧自在行,如何?”

“……无忧自在……好!”江芽见其如此满意,自己心中也觉得高兴,希望晴晴岁岁无忧,在其转身要走之际,摊贩又塞给江芽一个油炸糕,见她要去住店,还告诉她有一家驿馆甚是风雅。

竹筠驿馆,名字确实风雅,只是不知道贵不贵……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一穿着朴素的孩子赶到江芽面前询问。

小孩子也要出来工作吗?“住店。”

“好嘞,客官跟我来吧。”江芽跟着那小娃娃向二楼走去,在左手边第三个房门外停下,“就是这间,这是钥匙,离开时到柜台结账即可。”

江芽点点头,接过房门钥匙,想道谢,那孩子早就不见了,“走得好快啊……”

房间就是很普通的房间,一张床一个桌子四个椅子,干净倒是挺干净的,江芽环顾四周,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床铺,将随身携带的包袱轻轻放在枕头旁,只把佩剑带在身上,决定到镇上逛一逛。

刚走出客栈的门,就见几个活泼的小孩儿在追逐嬉戏,几个孩子手拉着手,谁也不落后,看着这一幕江芽也想到小时候和师兄一块玩的时候。

我出来是要当大侠的,怎么能这么快就想师父和师兄呢!

江芽晃晃头,把想法晃走,向西边的街道走去。

当真是卖什么的都有,吃的、玩的、穿的,简直要太丰富了,好多东西江芽都没有都没有见过,这里看一看,那里摸一摸,她的心都要被这些东西带走了!

在闲逛中,天渐渐地黑了,摊位也下了不少,眼见天色不早了,江芽也回到了客栈,逛来逛去,江芽最后也只买了一个糖娃娃带回客栈。

归返屋内,将门闩上,除去鞋履,随即身体无力地跌卧在床铺之上,“哎哟!”她竟忽略了将剑放置一边,一时不慎,被剑鞘膈到了。

将剑取下放到一旁,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只是还是山上的床舒服……

第二日一早。

“什么?!五十文!不过是一晚,怎么能有五十文呢!”江芽看着眼前的小二,简直难以置信!不过一夜,竟要收她五十文钱!

“客官,您住的是咱们的上房,当然要贵一些了。”那小二笑看着江芽,作无辜之态。

“上房?!昨日那小二呢?他跟我说你们这儿可没有上房,都是一个价格,怎么今日就成上房了?!”

“什么小二,这儿只有我一个小二,客官,您是不是犯糊涂了?”那小二一脸疑惑,似是在思考,掌柜的什么时候又招了一名小工。

江芽细细回信昨日的场景——那小孩引她到屋门外的时候,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一溜烟不见的人影,她还傻乎乎地信了!真没想到第一次下山,就让一个小屁孩骗了!

江芽感觉一团火从发顶冒出来了,真真是气煞我也!

“好!五十文就五十文!小二,付账!”江芽打开荷包,咬牙切齿地拿出五十文钱。

“客官,您这是?”难道是要用拳头结账?!想住霸王房?!小二向后稍了稍,作防御状。

再见了,我的钱,松开紧握的拳头,颤抖着将钱放到桌上。“……结账……”

“好嘞客官,”店小二见此,长吁一口气,迎着笑脸“现在仅需再加一文,就能得到我们掌柜的亲手绘制的新武地图!那是含纳百川呐!您看?”

江芽此时人还在,魂却已经飘走了,低垂着头,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连路过的客人见到都绕道而行。

噫!好冷啊,店小二打了个冷颤,“您是我们本月的第二百五十名客人,送您了!”小二从身后木柜里抽出画筒,塞到江芽手里,“一路平安!”那样子就差让她快点走了。

“多谢啊……”江芽接过地图,朝小二笑了笑,晃悠着走出客栈,好可怕的笑……

江芽沉浸在被骗的伤心和气愤之中,枉她一世英名,今天竟然毁在一个屁大的小孩手中!可气可气!

这时突然传来嬉笑的声音,“嘻嘻,姐姐,你要离开了吗?”

这声音、是那个小孩!

江芽猛地抬头,与眼前的小孩相视,好啊,我还没有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喂!小鬼!我正要找你呐!”

“嘻嘻,姐姐,快来追我呀~”小孩狡黠一笑,一溜烟儿进了人群之中。

“站住!别跑!”见那小孩跑走,江芽立刻追上,“借过借过!”

“你这人怎么不看路啊!”

“抱歉抱歉!”

当江芽穿过密集的人群,放眼望去,哪里还有那小鬼的踪迹。

又让他跑了!

“可恶……太可恶了!”江芽大声一喊,啪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引得路人异样的眼光,绕其而行,从小到大她哪里被这样戏耍过,还是个小孩儿。

这时一枚飞镖突然向江芽飞过来,直冲眉心。

嗯?!察觉到危险,江芽向后一仰侧过身,抽出剑将飞镖打落,脚一蹬地站起身来。

“阁下何必躲躲藏藏,不若现身一战!”江芽凛眉,将剑置于腰侧,看向镖箭来的地方。

除了又一箭镖飞来,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周围的百姓早已惊慌失措地向别处跑去,江芽掷出一枚石子欲将镖箭打落,镖箭却突然从空中坠落,箭上还系着一根红线,缠着什么东西。

江芽警惕地靠近掉落的镖箭,缠绕的红线顺势而断,所缠之物随之展开。

“这是、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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