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聪明人。”方笑古冷笑,嗤之以鼻道,“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何况我能帮你的不止这些。”
“成交!”季青临转身,扔出手中飞环。
二人招式诡谲,又你来我往,双侧夹击,刘峰勉强维持,很快不敌。
方笑古以剑挟持:“别动。”
季青临将他手腕一折,定住其身,取走刘峰手中之剑。
刘峰面色不变,沉声道:“你们想做什么。”
“劳您照看林庄主。”方笑古轻笑道。
——
门外弟子们等待了许久,却不见人出,似有打斗声,却又悄然安静,听不得屋内任何响动,心中不由焦急起来:“师叔!您有事吗!”
许久不见回音,几人正困惑,就听屋内传来声音:“在屋外等着。”
“是。”他们安心领命。
——
又过了半炷香,屋内安静异常,无半点动静。
一人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旁人听罢,点了点头,催促他开门,但这子弟的手还未触上房门,门已从内向外地推开。
他一抬头,慌忙退了一大步,恭敬垂首着释道:“师叔!我们……”
“无需多言。”刘峰抬手打断,同时侧身让出路来,林唯昭和方笑古从身后露出面来。
看着二人旁经过,玄同宗子弟面面相觑,面露疑色。
刘峰侧首,问道:“你们在看什么。”
一弟子走上前,抱拳道:“师叔,还有两人呢?”
“怎么。”方笑古半眯着眼,指了指身侧的林唯昭,挑眉道,“你们不是请他嘛,这会反倒惦记起几个虾兵蟹将了。”
“刘宗主。”林唯昭轻咳一声,立刻以手握拳掩口,缓了缓,哑声道,“无足轻重之人,不必多论,时间不早了,还请带路。”
“别再耽误时间。”刘峰颔首,催促弟子道,“在前带路。”
------另一侧-----
场内嘈杂声起,惹得陆薄烟眉头紧蹙,主角始终未归,暗道:“莫不是已经被发现了?”
再度抬眸,却见刘峰一行人领着林唯昭和方笑古入了场,陆薄烟舒展眉头,缓缓放下茶盏,喃喃道:“人齐了。”仰头望着阴沉的天色,吩咐道:“诸位侠士摘了吧。”
很快,烛光照亮了四周。
因保密规则而抱怨许久的众人,将遮住双目的黑布摘掉,睁开双眸,都皱着眉头,渐渐将模糊的视线聚焦,这才看清眼前景色:
场地中央乃一巨型沙地,十六根圆木扎根其中,每根圆木仅有一足宽,间隔却有一丈远。
“梅花桩。”孤鸿渊微蹙眉头,心道,陆薄烟专门选了最适合月华子的场地吗,但这场地又比梅花桩复杂。
“陆宗主。”月华子面露不悦,“何意。”
陆薄烟沉默须臾,思忖片刻,耐心解释道:“前几轮比试,已将场地损毁,怕是会影响了比试,这才换了此地。”
“如此最好。”月华子冷哼,故意朗声道,“免得别人以为我与你勾结,故意刁难旁人。”
陆薄烟面上一沉,抿嘴笑道:“怎会。”
月华子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旋即起身,活动着手脚:“林唯昭,莫说我以大欺小。这局对决,我便选你最擅长的兵器。”
说着,他走向武器架,选了一柄长剑,又若有所思道:“这样好像还不够公平,你眼睛不太好,不若我也以布掩目……”
“不必。”林唯昭出言打断,同时将手中竹杖递于方笑古。
“不必?”月华子微眯双目,定睛望去。
却见林唯昭手持长剑,轻盈一跃,单足稳立桩上,抱拳道:“还请前辈赐教。”
“呵。有点意思。”看着林唯昭那双清明的眸子,月华子扬起唇角,当即纵步点踏而至,立于另一侧的木桩之上,转头望向陆薄烟,催促道,“还等什么,不开始吗。”
陆薄烟也正疑惑,却听刘峰道:“掌门,可以开始了。”听他如此说来,陆薄烟虽有疑虑,便未多言,望向虚烟,吩咐道:“开始。”
闻声,虚烟点头。
他快步跑到桌前,准备引火点香,但因独臂不便,致火折子的盖帽还未拔出。
“快点。”见他笨手笨脚,陆薄烟眉头微蹙,越发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陆霜霜见状,立刻上前:“我帮你。”
“不用。”虚烟紧皱眉头,自己只是断了一臂,还没废物到这番地步,但他越是着急,越是错误百出。
二人拉扯中,虚烟不小心触到陆霜霜手背,当即愣住,吓得甩出了火折子。
陆霜霜一跃而起,将火折子攥入手中,同时拔开,轻轻一吹,香被顺利点燃。
“对,对不起!”虚烟惊魂未定。
转过身来,陆霜霜面色微红,伸手将鬓角发丝挂于耳后,闷声道:“没事。”
虚烟再度倒退了一步:“抱歉。”
他向来是怕陆霜霜的,一方面因她是宗主的女儿,一方面是他自己的生活感悟。
虚烟入门时,正值盛夏,为防头上生癞,所以剃了光头,偶有其他同门喊他秃驴,虚烟都觉得还好,因为还能一起玩闹。但自陆霜霜出现,让他陪着练剑后,便渐渐被宗门其他子弟排斥起来,所以他年纪尚小的时候就悟出了一个道理:离大师姐远点才平安。
果不其然,未多时,虚烟就听到身后一阵起哄的唏嘘声:“师姐对你还是这么好,虚烟你好大的福气,真是令人羡慕。”
闻言,虚烟只得垂了头去,心道:“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总觉得这次回来后,师姐一直在盯着自己,无时无刻地盯着自己……”
陆霜霜微蹙眉头,回瞪了子弟一眼,这群看热闹的才安静下来。
比武这等事,台上热闹非凡,台下就众生百态,看得过瘾的人,振臂高呼,恨不能上场一试,不在意比试的人,就另有心事。
云亭雪好似看得过瘾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比试,但她是心中担忧。
却又见林唯昭身姿从容,动作爽利,面对月华子的凛冽攻势,他竟退能守,进能攻,应对自如,完全不似她料想的那般窘迫局促。
“莫不是,他看得见了。”心中既惊又喜,云亭雪不及多想,望向对面,看到台下熟悉之人,“是他。”
她立刻起身,打算一探究竟。
“小姐。”云霜立刻伸手,拦住不安分的主子,“你去哪里。”
“我去去就回。”云亭雪脚步一顿。
云霜冷着脸:“那我跟您一起,不然一会你又没了踪影,老爷拿我问责。”
“小云霜,你知道你是男的吧?”
“是,知道。”云霜笃定道,“我纯爷们,所以我要保护小姐。”
云亭雪若有所思,好言相劝:“跟着可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云霜皱眉,“我必须跟着。”
“那小姐小解你也跟着?”云亭雪小声道。
“小姐?小姐?”
“小……解。”云亭雪故意说慢了去,揉了揉小腹。
见状,云霜的脸瞬间通红,挠了挠头,想出一个策略来:“我可以离远点等着你……”
等他再次抬头,却发现云亭雪已经一路小跑出去了。
“尿多的人,不会跑这么快。”察觉被耍,云霜面色瞬间由红转黑,抬脚跟上。
及至人身侧,云亭雪探身,打了招呼:“方少侠!”
但方笑古正似垂首思忖,就连有人唤他,听不到一般,眼皮都不抬一下。
云亭雪站了半晌,见他还是没搭理自己,便推了一把:“喂,方笑古。”
踉跄一步,方笑古这才回过神来,微眯双眸,沉默了下,笑道:“小美人,你找我?”
“小美人?”云亭雪表情一滞,以前几次也没觉得他多无礼,怎么如今这般,不由拧起眉头,嫌恶道,“你说话这般轻浮吗。这种纨绔子弟说的话,你怎么也说得?”
方笑古微眯双眸,停顿须臾,才继续道:“那我该怎么唤你。”
云亭雪一怔:“不是云姑娘吗。”
“云姑娘。”小声念了句,方笑古摆摆手,无所谓道,“找我何事。”
“唯昭哥哥的眼睛是不是好了”
“唯昭哥哥……”方笑古若有所思,眯眼道,“看来我们林少庄主艳福不浅啊。”
“你说什么。”云亭雪微蹙眉头,听不太清。
“猜错了?”方笑古轻扬眉眼。
“什么?”云亭雪轻蹙细眉,再次问道,“我问你,唯昭哥哥的眼睛好了吗?怎么好的。”
“好了吧,大约是爱情的力量,毕竟有人爱他爱得要死。”方笑古百无聊赖地抬起头,瞄了眼林唯昭,便收回视线,感叹道,“你呢?你爱吗?”
“爱什么?”云亭雪蹙眉。
“那你是喜欢他吗?”
“喜欢?”云亭雪这才明白,他在问自己对林唯昭的态度
方笑古喃喃道:“你喜欢的,却不喜欢你,你会不会很生气。”
“什么?”不知何故,竟从话中听出嘲讽之意,云亭雪瞪着方笑古,直接了当道,“我对他的喜欢是欣赏!”
“我又没说什么,你急着表态做什么。”方笑古轻笑出声,眼神更加玩味起来,压低嗓音说道,“女孩心思真好猜。”
“我,没有!”
方笑古抬眸,淡淡道:“你也算是标致,何必单恋一枝花。”
“混账!”云亭雪怒喝一声,虽未见过方笑古几回,本对他印象尚好,现在坏透了,有种被他戏弄的感觉,有些不快道,“你——”
“小姐!”
云霜的声音传入耳中,云亭雪便见云霜一脸慌乱地冲上前来。
“你没事吧?”云霜说罢,立刻挡在她身前,怒视眼前的男人,呵斥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吗?”方笑古不以为意,似笑非笑,轻描淡写道,“无非是些薄脸皮的金枝玉叶。”
武林盟还没被人如此轻视,云霜彻底被激怒,握紧拳头,伴着拳风就朝着方笑古右脸招呼过去。
头稍稍一偏,方笑古灵巧躲过,云霜依旧不放弃,但几番下来,却连他头发丝都没碰到。
“没完没了可不行。”方笑古叹了口气,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敷衍道,“停停停,我最受不了你这种一根筋的,我把话收回。”
得到道歉,云霜收了招式,又担心小姐难过,劝道:“别生气,我们离这浪荡子远点。”
云亭雪压根没难过,她一把推开云霜,眯眼觑向眼前人,沉声道:“方笑古,别以为你多了解女人。何况,我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一般人。”
方笑古轻挑眉眼,饶有兴趣道:“如何不一般?”
“我欣赏他,喜欢他,关你什么事?我自认从未给唯昭哥哥带来任何麻烦,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他,爱慕他,我也不会觉得这是一件丢脸之事。”云亭雪挑起细眉,看着方笑古,笑道,“何况,我也蛮喜欢你。”
不知道为啥最近的收藏增多了(泪目),很惊讶,感谢各位支持。[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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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儿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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