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丁池又陷入满满的失落。
那女人不摆摊了,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自己上哪儿找她去?
悠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么多住宅、这么多店铺、这么多摊位,几十万人口,再想碰见她,无疑于大海捞针。
这么一想,丁池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十八年来终于心动一次,结果连人都没看住。
早知道就厚着脸皮问她要联系方式了。
一整个下午的外卖,丁池都跑得没滋没味的,她机械式地接单、骑车、上楼、放外卖,又再接单,这么一来效率倒是上来不少……
多好啊,自己还没恋上呢,就体验上失恋的滋味了。
丁池同学惆怅了一整天。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然后做了一整晚关于那个女人的梦。
梦里的女人比现实对自己热情了不少,她坐在自己腿上,红唇微张,带着玫瑰幽香味的气息萦绕在丁池鼻尖,浅笑嫣然,狐狸眼划过一抹狡黠,抬手挑起丁池下巴,指腹轻轻磨蹭着她的唇。
梦里昏昏沉沉的,大部分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的画面,是女人媚眼如丝,抓着丁池的手往下引……
刺激,实在太刺激了,刺激得丁池睁开眼睛惊醒,脑门生了一头汗。
某些轻吟声仿佛还响在耳际。
丁池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躺了一会,被子一踹,翻身起床,洗澡,换内裤。
疯了,她一边冲着淋浴,一边想,自己实在是疯了。
虽然丁池没有谈过恋爱,但她并不是那方面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不说自己那死了的赌鬼父亲有事没事上风俗店消费一把,就说以前高中那些不听课的男生,自己个子高,同他们一起坐在教室后排的时候,没少听他们在那分享资源、交流“心得”。
当时的自己只觉得他们烦人聒噪得很。
结果现在自己直接在梦里无师自通了。
现实里连对方叫啥都不知道呢,自己这边已经饥渴到全垒打了。
穿裤子的时候,瞧着膝盖上被那女人包扎得好好的伤口,丁池恍惚了一瞬,因为怕沾水,自己还拿塑料膜绑了一圈。
要不是因为这伤口真真实实存在着,她甚至怕自己以为这几天与她的“萍水相逢”,真是做了一场美妙的梦。
这下彻底懂了什么叫机会稍纵即逝,丁池发誓,如果再能遇见宋姐姐,她一定要发挥自己向来讨巧卖乖的厚脸皮优势,缠也要缠着把对方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弄到手。
起码不至于在这女人消失不见的时候,只能傻眼,连联系都不知道怎么联系。
然后……
丁池这边才刚发完誓,骑着电动车出门的时候,就远远在居民楼门口看见了那熟悉的水果摊,还有,熟悉的女人。
“………”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擦了擦眼睛,再定睛一看。
昨天在她梦里出现了一晚上的女人就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一时之间导致丁池有点没分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她牙齿用些力咬了咬舌头,有点痛,是真的。
现在正是早上,客人大多集中在一旁的一些早餐摊位,买水果的还不多,零零散散几个客人挑着些苹果橘子之类的水果,倒用不着宋念夕上手切。
于是女人拿着把椅子放在摊位旁边,悠然坐着,手里不知道上哪拿了把蒲扇,扇去偶尔开飞来的小虫子,一双狐狸眼看似慵懒地眯着,实则没有错过来来往往的每一个路人。
随后视线锁定在不远处呆站在那里的外卖员女孩身上。
丁池和她对视了,望着那双潋滟的狐狸眼,脑子里又零零散散地闪过几个昨晚梦中的片段,小脸一红。
“宋姐姐?”她面上十分惊喜地喊道,一脸兴奋地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在那一秒她甚至有点自恋地想过那么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难道她是因为自己住在这里的原因才……?
随后又迅速打消这个想法:你以为你是谁,人家能记住你名字都不错了。
“小池同学啊~”宋念夕并不惊讶,甚至是早有预料,唇角微扬,懒洋洋朝她打了个招呼,笑道:“怎么了,这儿居民多,生意好,我在这里不好吗?”
平复下又开始不规则跳动的心,丁池轻咳一声,走近前来,一字一顿:“当然好,姐姐能在这里,我很开心,非常非常开心。”
宋念夕被女孩这句认真的话弄得一顿。
三秒后,她没忍住抬手掐丁池脸:“几天不见,嘴又更甜了?”
“那是因为我很想姐姐,”丁池抬起右手,覆盖住女人在她脸颊肉上作弄的手:“昨天没有在那里看见姐姐,我吓死了,真的害怕再也见不着你。”
她抓着女人的手,肌肤细腻,触感凉凉软软,就像摸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在这燥热的初夏刚刚好,舒服得令人十分不想放手。
“小屁孩,说谎不打草稿,”宋念夕失笑:“你这才见过我几面?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说得上想不想的了。”
“对啊,”丁池迅速打蛇随棍上,想着这是了解女人的好机会,装作委屈地撇撇嘴:“我都还不知道姐姐的名字呢。”
宋念夕觑她一眼:“知道名字就那么重要吗?我看你叫我宋姐姐,叫得挺顺口的。”
“当然重要,”丁池抓着她的手晃了晃:“姐姐知道我的名字,我却还不知道姐姐的名字,这不公平。”
这时候宋念夕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还在女孩手里握着,女孩的掌心温温热热的,紧紧贴在自己手背处,让她心中划过一丝莫名其妙的感觉。
她悄悄抽出自己的手:“宋念夕,想念的念,夕阳的夕。”
毕竟职业原因,如果是别的人,宋念夕是不会随便告知自己的姓名的,但是丁池……看着她满含期待的眼神,自己就不是很想拒绝她。
难道是因为小妹妹长得太养眼了?
“念夕……姐姐的名字真好听,”丁池笑眼弯弯,再接再励,拿出手机:“那姐姐的联系方式……
“小屁孩,”宋念夕抄起蒲扇抵住她递过来的手机,抬起眼皮子,似笑非笑:“得寸进尺了啊。”
“念姐姐,”丁池反应迅速地给换了个称呼,喊得那叫一个亲切,眼巴巴瞅着宋念夕:“你不给我联系方式,万一你又像昨天一样不见了,我又上哪儿找你?”
念姐姐?宋念夕咀嚼这三个字,被小姑娘叫出来的感觉好像还不赖,她好笑道:“你非得找我干嘛?”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丁池手指磨搓着手机:“姐姐,想知道朋友的联系方式,不过分吧?”
“朋友?”宋念夕好笑道:“我比你大这么多,什么朋友,难道是忘年交吗?”
丁池心里嘀咕:看着也就不过比我大个六七岁,哪里就说得上忘年交了。
“说什么呢,”她嘟囔道:“姐姐你瞧着就不超过二十五岁的样子,我马上就要十九了。”
宋念夕看她一眼:“超过了,我二十七了。”
被噎了一把,丁池抗议道:“那也很年轻,才差了八岁嘛,怎么不能当朋友了?”
“小屁孩子,与其跑这儿纠结姐姐的年龄,你还不去送外卖?”这女人直接转移话题,转过身子应付上门的顾客:“对,这个哈密瓜十块钱一个,买了可以负责切,不砍价……”
几个顾客围了过来,下一秒丁池已经插不上话,她总不能凑过去打扰人家做生意。
轻叹口气,没想到要个联系方式都这么不容易。
但很快丁池就振奋起来,她安慰自己,起码,以后她就在这里摆摊子了,自己随时能见到她,而且,还知道了她的名字。
“宋念夕。”
丁池嘴里咀嚼着这三个字,简单的名字被她念得缱绻暧昧。
她看了宋念夕一眼,转身上了电动车。
没关系,来日方长。
“橘子五块钱一斤……”宋念夕跟一边跟顾客讲着话,一边抽空瞅了那远去的电动车一眼。
女孩的背影,似乎带着一种没达到目的的挫败,垂头丧气的,但又挺可爱。
女人失笑,无奈摇摇头,心里笑骂一声:小屁孩子。
——
丁池一开始还怕宋念夕只是一时兴起在这边摆摊子,说不定摆个两天就走了,不过看到一连好几天女人都在那里,她彻底放了心。
不过跟其他一摆就是一天的摊子不同,有时候宋念夕只摆一上午,或者是一下午一晚上,并不会一天到晚都在,为此丁池还挺困惑的,难道是因为她的生意太好了,只摆半天就够了?
送一整天外卖才挣几百块钱的丁池同学羡慕了。
姐姐,还收不收帮工啊!
宋念夕当然很忙,整个所里的事情都要她来指挥,幸好老所长分摊了去县里开会的活,不然她只怕是一个掰成两个来用都不够。
当然,事虽然多,但派出所嘛,处理的无非都是些偷鸡摸狗、打架斗殴、邻舍纷争之类的鸡毛蒜皮。
其实蹲点这种耗时耗力的活,她大可以让下面的同事来,这几天谢林也是这么建议的,但宋念夕正要答应时,转念一想,想到了女孩那张委屈巴巴的脸。
“我再蹲几天吧,”宋念夕话锋一转道:“这是局里交代的大案子,我亲自来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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