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在巨大的浓烟中时隐时现,院中一片狼藉,邢炘抬头看去时,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连灰都不剩了,他从项席怀里慢慢爬起,看着从楼梯上打着伞一步步走下来的刘老板,还用脚踢走了堆在一起的灰尘。
“快十点了。”刘老板抖了抖伞,好心出声提醒,他是来关门面的。
他看着淡定而又稳重,一副司空见惯的样,邢炘知道真要问他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的。
“我们马上回去。”邢炘朝老板道谢,看着不知道这什么东西威力这么强大,口袋里掏掏掏,拿出几枚宝石递过去。
“我想买点灭鼠。”
“没了。”刘老板踢了踢脚,一次性的东西谁没事带那么多。
“那麻烦您下回给我们留点。”邢炘将宝石留在了旁边的零食架上,朝赵舒凡招招手,示意回去了。
“好哦。”赵舒凡尽职尽责地扛起尚在昏迷的黄毛,从老板身边过的时候还笑着打了个招呼。
“借用一下。”项席在一旁礼貌道,反倒被老板奇怪地多瞧了几眼。
“我们相见恨晚,说好了今晚去我们那儿多聊聊。”
邢炘早练就了一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更何况有钱能使鬼推磨,话毕他又多塞了一块蓝宝石,刘老板就摆摆手随他们去了。
邢炘走在后面,经过那棵树时多看了几眼,被翻得脏乱不堪的树下到处是坑,树上那几朵红花,也就剩下那么两小朵。
他们回到404时,曾杞心正亮着灯等他们,几个男生浑身都被雨淋了,这会儿轮流去洗澡取暖。
“潘萤呢?”邢炘边擦头边问。
“已经睡了,状态还算稳定。”曾杞心留意她大半天了,除了话少点吃的不多,其他没什么异常。
“你们不是去早餐铺吗?”曾杞心打量着角落处眼皮底下直跳快醒过来的黄毛,“怎么把他掳回来了?”
“一言难尽。”毕竟刚刚在楼下还生死一瞬了下,一口气讲不完,不如等黄毛醒了一起问清楚。
“我洗完了。”项席打开浴室门,赵舒凡就迫不及待地冲进去要洗热水澡了。
带着一身不是很热的潮气,项席发梢滴着水,挪到洗过澡的邢炘身旁坐着,不吱声地把头低伸了过去,意图很明显。
邢炘头发已经搓干了,平时在家有照顾小孩的习惯,他接过干毛巾,先是用毛巾整体压了压头发上的水,接着在项席头上不轻不重地搓揉起来,动作娴熟且力道适宜,很有技巧。
一流程下来两人在暖光下,氛围暖融融的美好,曾杞心浅浅笑意,安静地靠在一边,没去打扰那边的岁月静好。
项席也没忍住,一点点往邢炘怀里靠,直至接近两米的个头埋在邢炘胸前,半阖着眼眼享受着,有几分懒洋洋和沉迷,半干的刘海在邢炘衣服上留下浅浅的水印,锁骨处的发丝蹭得邢炘有点凉,还有点痒。
连带着心也有点痒。
“头发长了。”邢炘摸过他的一缕头发,他们分明认识了还不到一个星期,可邢炘的的确确能感觉到他的头发变长了,他指了指项席肩膀往下一点的地方,手下是一片结实的肌肉。
“……别用力。”邢炘拍了他一下,这个骚包,这个时候还想着绷着肌肉展示线条。
于是项席放松下来,额头抵在邢炘身前,说话时带着邢炘胸前的共振:“要剪短吗?”
邢炘摇摇头,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看,没必要。
项席本人总是笑眯眯的,不过按照他本身的长相,剪短发或者像是赵舒凡那样的板寸,整个人攻击性就会很强,长发还能中和一下过硬的线条,并不会显女气。
“长了就扎起来吧,或者有空了我帮你修修。”头发擦得差不多了,邢炘将人从自己身上撕吧开,“这个我还是蛮擅长的。”
可这下项席不淡定了,昂起头来问道:“你怎么就擅长了?”
听邢炘的意思,擅长修头发,还是长发,背后必有练手之人,他身边会像自己一样留长发的男生应该不多。
那就是女生!
“你又在——”邢炘不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没来得及细说就听到角落处的闷哼声,黄毛在那儿略微痛苦地哼唧。
“醒了?”邢炘拖了把椅子,在他面前坐定,“醒了就继续唠唠吧。”
“没劲。”黄毛耷拉着眼皮,体力耗尽头疼肚子饿不说,怎么两边脸颊还火辣辣的疼。
项席在包里掏掏,丢过去几个面包,“没火腿肠,就这些。”
“你丫的再放屁!”黄毛想咬死他,废话真多,怪不得看着就虚伪惹人厌。
“赶紧吃吧,已经过十点了。”邢炘指了指时间,“今晚就和我们整夜畅谈吧。”
“谁和你们聊。”黄毛翻了个白眼,把面包里的火腿挑出来先吃了,“几点我都不怕。”
“刘老板可是特意强调的,还同意我们把你带回来了。”邢炘变魔术一样变出来一根士力架,撕开包装放嘴里啃了一口,“你就老实待着吧。”
“就知道那个老不死的……”黄毛目眦欲裂,手里面包都要挤爆,馋得一旁的面蘑实在忍不住扑过去抢。
“这是什么?”项席凑到邢炘身后,闻到浓烈的花生酱及混合的香甜味,好像没有见过。
“巧克力。”邢炘抬手递过去,项席低头小咬了一口,满口都是甜腻腻的味道,是那种和糖果清爽的味道相差甚远,且牙齿都隐隐作痛的甜。
邢炘看他皱了皱眉,但还是乖乖把那一口咽了下去,自己又笑着咬了一大口。
项席在他心中已经就是从小家里条件不好没见过世面,长大了除了学习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怜娃,多点耐心带他认识东西没什么,余光却瞥见黄毛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怎么,”邢炘晃了晃巧克力,“你也要吃?”
黄毛立马嫌恶地摆手拒绝:“那甜齁的玩意儿谁吃。”
“我吃。”说着项席低头咬了一大口,看得黄毛更是满脸不解。
曾杞心倒是习惯了,只是赵舒凡一从浴室出来,从背后看好像项席在低头朝邢炘索吻一般,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动,直到看清邢炘手上的巧克力后,才敢几口深呼吸慢慢挪过去。
“你怎么了?”曾杞心问。
“还好还好。”赵舒凡拍拍胸口,顺了几口气,他自己吓自己。
“接着说吧,林姐和刘老板之间怎么个事?”
“呵,你让我说我就说?”黄毛叛逆心直起,三两口塞完吃的抱着后脑勺靠墙,“我要睡了。”
“那看来他俩关系应该还是不错的。”邢炘拍了拍腿起身,身后的赵舒凡上道地接话:“也是,一家人哪儿有隔夜仇。”
“我看刘老板还是挺乐意借人的。”项席耸了耸肩,“看来是有人擅作主张挑拨离间了。”
“放他妈的屁!”果然几句话过,黄毛没忍住大骂三字经,一个坐直身体破口大骂:“就他俩那破关系还特么要我挑拨?!”
“那姓林的根本就是不识好歹!自己识人不清还要家人擦屁股,擦了还嫌多管闲事,活他妈的该!”
“别激动别激动。”邢炘又坐了回来,“你说她识人不清,谁?那个油条大叔?”
“她是这么说的?”黄毛面上扭曲一番,“我讲的是她前夫。”
邢炘想了想,问道:“现夫哪位?”
“没有现夫,前夫早翘辫子了。”
“那为什么她姓林?”
“一个随妈一个随爸姓,她和老刘年龄差个半轮吧。”
刘老板看着可是有中老年模样,曾杞心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可林姐看着那么年轻。”
“我管她那闲事。”黄毛身上有点冷,撸了把半湿的头发靠着墙,“你是没见过她被那死人打成什么样。”
家暴男,邢炘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想到林姐抽烟时的神情,开口问道:“她的腿是让她前夫打坏的?”
“没错。”黄毛点了点头,“说是酒喝多了给踩坏了,老刘后来也上门打断了他一条腿和一条胳膊,那女的还犯浑,拖着条断腿冲家门口来骂她哥不干人事。”
说到这儿黄毛都没忍住龇牙,实在气不过又在地板上狠跺了一下。
“轻点儿!”曾杞心出声呵斥,还有人在休息。黄毛撇了撇嘴,慢慢收回脚。
“所以呢,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她,你和刘老板什么关系?”邢炘丢给他一条大浴巾。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单纯看不过去想吓吓她而已。”
乍一听倒是义气,仔细一想好像和小孩给好朋友“报仇”一样幼稚。
黄毛毫不见外,拿起浴巾裹在身上,“也就他跟个傻子一样,怎么使唤他都受着。”
这项席可不赞同,收钱的时候刘老板最利落了,没看出来有他说的那么老实,查点东西还查不明白。
“那你知道院子那棵树底下,爬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吗?”邢炘换了个方向问。
“死人呗。”黄毛说得漫不经心,“你们碰到了?”
“在你昏过去的时候。”赵舒凡说话虚,没认领那几个巴掌,当然面蘑也是。
“死了都不安分。”黄毛噗嗤一笑,“都是群该死的。”
“为什么会扒我们的窗户?”邢炘拧着眉,那一晚他们要是没防住,几个人全部都会送命,这里面又没人为非作歹,怎么就成该死之人了。
“没罪的人到不了这儿。”黄毛吊儿郎当地歪在地上,“除非那群死货疯了。”
那邢炘觉得还是郝庄实那群人疯了的可能性更大些,或者,根本就是面前的黄毛和刘老板,在为他们这里的随机杀人当肥料找借口。
反正很可疑,他说的话不能全信。
嘿嘿嘿嘿嘿嘿 知道项席有duang大一只了吧
小行星 : 人之大,一怀装不下
大一轮就是十二岁哈 半轮就是六岁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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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Chapter 39 欢迎乘坐901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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