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在不知不觉中睡过去,他是被一阵笑声吵醒的,缓缓撑起身体,盖在身上的衣服顺着动作向下滑落。手疾眼快抓住要掉在地上的衣服,驼棕色大衣,上面还带着谢时昭独属的味道。
肆无忌惮的笑声还在响,这边隔音效果做的很好,听不清具体在聊什么。
江落顺着声音的方向,推开眼前一道门。
笑声的主人是阮冰夏,“谢时昭你怎么想不开去拍这个……笑死了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人活一辈子怎么可能会没有黑历史。”
谢时昭打断他:“你要是吵醒江落,就死定了。”
阮冰夏根本不害怕,“隔着一个房间呢,况且隔音做的那么好,怎么可能听得见。”
下一刻,江落摁响门把手,从门后露出一个脑袋。
“……”
阮冰夏不笑了。
“怎么醒来了?”谢时昭问。
江落眼珠一转,脑袋歪向一边,透露着些狡黠:“被笑声吵醒的。”
阮冰夏:“……”你变了,江落。
谢时昭闻言果然配合着他阴沉地转过头,“这就是你说的听不见。”
阮冰夏迅速向江落发出求助信号。
江落也只是想逗一下他,眼尾弯弯,“开个玩笑而已,只是刚好睡醒了。”
阮冰夏:“……”
他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
谢时昭不管他抽风般的控诉,从江落手中接过属于自己的衣服,“怎么过来了。”
“杂志上市,过来给你送一本。”江落摸了下鼻子,想起杂志还放在谢时昭办公桌上。
谢时昭一进门就看见桌上最醒目的地方躺着本杂志,他凑近点看,手上动作却顿了下。透明立牌相册不知道被谁放倒在桌面,正面朝下,两个支撑的框架角直直朝天。
江落一脸不是我干的心虚表情。
“欸?”阮冰夏眼尖,看见谢时昭手腕上带着的东西,“这是什么?”
室内有暖气,谢时昭把衣袖向上折起,手腕上的编织绳刚好卡在凸起的腕骨处。黑与红的配色,冰花结乖顺地下垂,贴合在肌肤表面处。
谢时昭手指捏起一角,噙着笑意,迫不及待道:“你说这个?”
谢时昭不经常戴手饰,这串手环的配色又很扎眼,在他处心积虑的布置下,几天下来好几人问了这个问题。
他很耐心地给每个人介绍了来历。
现在又等来一位听众,谢时昭低头很细致地整理好编织绳,扫过阮冰夏:“江落送我的。”
他抬起头强调:“是生日礼物,江落亲手做的。”
阮冰夏:“……”谁问你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谢时昭把手伸到面前,却不让他碰,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阮冰夏恨不得掐死几分钟前发问的自己,他满额黑线:“好看。”
很敷衍的回答。
谢时昭不满地啧了声,看着阮冰夏,又想到些什么,移开充满同情怜悯的眼神:“你是嫉妒没人给你送吧?”
“……”阮冰夏怒:“怎么可能!”
“亲手做的。”谢时昭再三提醒。
阮冰夏彻底说不出话,因为亲手做的礼物他的确是没有收到过。
“江落,你能不能给我也做一条。”情场小王子阮冰夏力求扳回局面。
“不行。”谢时昭替他回答,“人丑想的倒是挺美。”
“……”
江落听着愤怒的摔门声,有点担心:“阮冰夏他没事吧?”
“没事。”谢时昭很放心,“我们在开玩笑。”
两个人舔舔嘴巴能把自己毒死,管这叫开玩笑?
“你什么时候下班?”江落这一觉睡得很久。
“什么时候都可以。”谢时昭连轴转好几天,总算是把积压在手头的工作全部处理完毕。
“哦。”江落又垂眼去看那个被他放倒在桌面的立牌相册,想了想,才继续说:“今天晚上有个聚会,你要一起来吗?”
“什么聚会?”
“跨年聚会。”江落内心还挺想和谢时昭一起度过,但是这种话他说不出口。
“……”
“你到底要不要去?”沉默的时间有点久,江落还以为谢时昭要拒绝,有些不高兴:“你不去就算了,随便你。”
“没说我不去。”谢时昭内心好笑。
-
纨绔子弟的生活很无趣,简单几个字概括,就是到处飞寻找乐子。
醉生梦死的日子过久了,不免让人的大脑产生几分抵抗力。越到后面,就越需要更新鲜的事物来刺激。
夜幕已至,华灯初上。江落时不时看眼谢时昭,又低头回消息,半晌,他才放下手机。
“董常宇也要去。”
“这是谁?”谢时昭对于不重要的人一律不太关心。
“就是谢良的好朋友。”
从头脑深处把属于这个人的记忆翻找出,模样忘的差不多了,谢时昭只记得董常宇看江落的眼神,他很熟悉。
充满占有的**、执拗的坚持。
谢时昭瞬间提防:“他也来了?”
“嗯。”江落也很担心,他想到上次在远山碰到的那个,和谢时昭有几分相似的人,心中莫名不安。
十分有九分合理的理由怀疑,董常宇对谢时昭有意思。
董常宇在圈内无人不知,靠一次差点把人折磨的情事,从此闻名圈内。
江落当时也在场,还是他最先发现不对劲,报的警。眼睁睁看着医生从房间拖出来一位浑身上下淌着血的血人,这人气若游丝,生命的特征迅速在他体内流失。
最后这人在ICU住了整整一个月,命是侥幸捡回来。但却留下终身的后遗症,肾脏功能严重受损,生命接下来的时光注定要插.着输尿管度过。
而罪魁祸首董常宇却毫发无损,甚至没得到他应有的惩罚,继续逍遥自在。
江落那段时间陷入了很严重的自我厌弃感当中,虽然他知道这事和他没关系,董常宇也和他没关系,他根本无需插手这种复杂琐碎让人糟心的烦事。
大可以像其他人一样,装作不知道,缄口不语。
但良心上的负罪感让他不安,都说恶人有恶报,凡事有因有果,因果循环。但现实生活中,往往是恶人活得久,没心没肺,好不快活潇洒。
那段时间江落忙前忙后,替受害者联系律师,又给他升级住院套房,希望能得到更好的治疗和照顾。
最后一次去看望受害者的时候,董常宇恰好从病房出来,见来人是江落,还很好脾气地打招呼,提醒他:“江落,你不应该管这个事的。”
江落充耳不闻,可很快他就明白董常宇的意思了。
病床上空荡荡的,收拾的很干净。只余下一张写着字的纸条:谢谢你,但是我不想追究了。董常宇给了我很多钱,足够我快活地活上两辈子。我的身体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但是生活不是还得过的吗?
想活下去,就必须要有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江落读懂这段话,什么也没说,他也没资格说,只是沉默地向医院提交了退房申请。
“……”
直到指尖覆上微凉的触感,江落才猛然惊觉,从回忆中抽身。
路过的光亮断断续续照清谢时昭的身影,忽明忽亮,他能看见谢时昭忧心的目光一直停在他的身上。
“江落,你怎么了?”
谢时昭俯身,贴上江落冷汗涔涔的额头,头抵着头,沉默的后车厢中只剩下他们两个逐渐交缠的呼吸。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没什么。”江落侧开头,不动声色摸出口袋的东西,在谢时昭看不见的角落,不是很熟练地往手指上套进去。
“到地方了,我们走吧。”
这几天收藏怎么一直在断断续续减少,是我写的太差了吗,哇一下哭出声T^T
到底是谁动了我的蛋糕!(开玩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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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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