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飞到哪了？”画子墨仰头问坐在雨伞状飞行器上玩的砰砰问，“砰砰，让我上去看看。”
能容纳下两个成年人的大伞在空中打了个旋，缓缓探出一个狗脑袋，砰砰咧着嘴朝他点头，操控倒着放的雨伞落在地上让画子墨进来。
层层叠叠的云层中闪烁着一个黑点，在空中艰难地飘荡，在某一处急转直下，在空中飞速旋转着下降。
“下去吧。”画子墨操控着飞行器往下落，走下来站到黑雀身旁说，“又失败了。”
“法术效果怎么样？”黑雀问，“能看到他们施法吗？”
“太远了，看不清，等他们回来再问问具体情况。”画子墨见砰砰从雨伞内跳出，伸手握着雨伞的把手，“不加这个把手会不会好一点？”
“我觉得不会。”黑雀摇头，“它们都是凹下去的，被气流吹到还是容易翻过来。”
在风筝失败后他们试了好几个版本的飞行器，一开始画子墨画了个热气球，飞行时蛮稳，就是耗能极快，一个飞行器最多能放十颗货币当燃料，他们都放满了，那热气球还是撑不到最后，规则上又写明在比赛途中不让补添燃料，他们只能另想办法。
于是画子墨就退而求其次的试着画了小船和雨伞，原本设计他们的目的是因为到比赛后期炸弹攻击太迅猛，窝在小船和倒着的雨伞里还可以挡挡攻击。
可他们凹下去的结构大大增加了飞行难度，每当有风倒灌进来就会剧烈震动，在两个人慌慌张张的操控下迅速翻过来把坐在里面的人甩下去。
“我们的钱还够吗？”画子墨掂了掂手里的钱袋问。
每做一个飞行器测试都要废掉十块钱，真是让人感觉肉痛，家附近能拔的黑色物质天天都被他们拔空拿去还钱了，现在他们几个浑身上下一共也才不到三百。
吃面包果夹柠檬果酱的日子究竟要过到什么时候？在线稿城吃了好多好菜胃口被养叼，他才过了一两天就要受不了了。
“够。”黑雀说，“你早上在画画的时候，他们又发现了一片长满黑花的区域，用带法术的剑割了很多。”
他左手微微动着，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会后告诉画子墨：“去掉今天测试用掉的，我们现在还有364个货币。”
刚到线稿城那会为了打擂台他画了各种各样的武器，但黑雀用不惯长剑，那些剑直到昨天都还在压箱底，今早才被他们翻出来试着用。
“武器好用吗？”画子墨问。
［他们说很好，但我不用那个，我用雾也可以拔。］砰砰站在他脚边，抬起爪子拍了一下马甲上的黄色区域控制着黄雾把自己抬起，［兰迪喜欢的冰剑也很好用。］
那把冰剑一割就是一大把，有寒冰附着在剑上也不会让武器被黑色物质融掉，外表的冰层化开后还能继续施法再覆上一层。
“当时画的东西都没白费。”画子墨冲黑雀笑，“可惜，我不能像你们一样用法术。”
在线稿城时他就试图拿着一把法杖施法，武器也正常，弹出的法术框也正常，但他就是使不出来。
“知足吧。”文字泡一颠一颠飘到他脑袋旁边，“你在这里又能靠画画造武器，又有我这个bug帮你，如果会施法还得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bug也掉线过很多次。”画子墨斜了他一眼。
“哪有很多次，我还是帮了你很多的好不好？”文字泡身体中间的符号变为“#”。
“不和你吵。”画子墨别开脸，“他们回来了。”
粗壮的树木枝干攀上悬崖边，延伸交缠着慢慢伸高，带枝条散去便可见一脸不爽的黄等等和兰迪扒着树干站在里面，已经看不出是滑翔伞的飞行器摇摇晃晃的从底下飞上来，轰的落到地面。
“滑翔翼飞起来又快又不耗能，但不能挡子弹。”黄等等跳出来后嫌弃地拍着胳膊，嘀咕道，“每次到那里都要被打，我从来都没这么讨厌过黄色。”
“越到后面箭头变化的越快。”兰迪紧跟着黄等等跳出树木，甩了一下手上的剑，“法术形成的冰和木会化在子弹里，边操控飞行器边施法挡子弹太费心神，我们还可以找找更好的办法。”
“还是要把飞行器造成能挡子弹的样子。”黄等等拍了一下滑翔翼，等着皱皱巴巴的滑翔翼慢慢展开，捏着那个背带说，“飞到一半的时候背带差点断掉，咱们还是弄个可以直接坐的飞行器吧。”
“……我再去找找资料。”画子墨认命地垂下脑袋。
做成像箱子一样带遮挡的飞行器耗能耗到跑不到终点，做成风筝或者飞行翼的样子又不能挡子弹。
难啊。
“你去哪啊？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图书馆快关了吧？”黄等等搭着兰迪一边肩膀问他。
“能看一会是一会。”
“……本来还想叫上你一起来练打架呢。”
“别扯了。”画子墨笑道，“我不能用法术，体能也不好，打不过你们。”
在知道线稿城的擂台赛后黄等等就一直对“打架”充满了向往，缠着兰迪和砰砰让他们陪他玩，美名其曰为未来的战斗做准备。
至于黑雀么，黄等等是不太敢找他的，虽然他一向话多谁都能说两句，可那个既不是人也不是画的奇特存在很少与他交流也很少对他笑，去找他感觉也会吃个闭门羹。
“那我们等你回来。”黄等等蹭了蹭鼻子，头发一甩，发誓道，“今天势必要叫兰迪改名。”
“改什么名？”画子墨好奇地问。
“他说如果我输给他的话就让我改名叫蓝幽幽，也是三个字。”兰迪无奈地看了黄等等一眼，替他回答道，“名字哪里是我想改就能改的，这个要看创作者的设定。”
“又不是天天叫，偶尔叫一下而已。”黄等等满不在乎地说，“你也可以叫我黄海宸。”
“……有点……怪怪的，你原来的名字就挺好。”
“你们俩真有意思。”画子墨抱着胳膊在旁边看戏，“行了，我走了，再说下去真的要被关在图书馆门外，不想耽误时间。”
黑雀踩了一脚躺在地上的风筝飞行器，开到画子墨身边后对他伸出手把他拉上来。
不知从哪里走漏了风声，这两天围观他们在这里练习的居民多了起来，在不远处围成一片，见他们往这边走时自动让出一条道路，看了几眼后就转身跑开。
“黄等等的家门口不知道有什么，那匹飞马可能是我们要打败的敌人。”文字泡飘到画子墨耳边，“你要不要也给自己造一点能攻击的装备？虽然用不了法术，但能打一点是一点。”
“我知道，但现在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做武器。”画子墨目视前方，“先搞定能飞到终点的飞行器再说后面的事。”
“离图书馆关闭还有两小时，你想好要找什么了吗？”黑雀看向他，“我可以帮你一起找。”
“……再去动物区看看。”画子墨叹气，“植物区也行，万一就有收获了呢？”
事到如今只能把希望放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上了。
救救我，自然。
迫在眉睫的焦虑感让刚落到图书馆门口画子墨飞速冲进大门，冲到摄影区的书架上找能用的书，速度快到让旁边看书的画看的一愣又一愣。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样的飞行器啊？”一个穿着未来科幻铠甲，把头捂的严严实实的人形画稿小声问着紧跟上来的黑雀，“这两天一直在图书馆，还没找到吗？”
黑雀低头看他，古井无波的眼让铠甲头往后退了一步。
“想要飞的更远的飞行器。”黑雀礼貌地说，“你知道哪种形状的飞行器能飞的更远吗？”
“不知道。”铠甲头摸摸下巴，无厘头地说，“按照我的设定来看我应该说宇宙飞船。”
“是和飞机差不多的东西吗？”黑雀认真的和他探讨，“那个太复杂也太沉，过于耗能，飞不到终点。”
“……我开个玩笑而已。”铠甲头把脑袋一缩，“宇宙飞船那么大，去制造所要拼好久呢，我反正不想做……但我知道一本书，你要和我来看看吗？”
文字泡若有所感，看了一眼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画子墨，回过身子飞到黑雀身边。
偌大的图书馆道路极其复杂，铠甲头看上去很熟悉那条路，带着他七拐八拐的走到一片狭小的区域。
那个小房间无论是书架还是房顶都矮矮的，圆圆的蘑菇小凳子只够小孩坐，书架被涂成天蓝色，有些上面还画着黄色的小星星。
“喏，就是这本。”铠甲头抽出一本书递给黑雀，“折纸大全。”
“你看这个飞机行不行？”他翻到一页递给黑雀看，“但这里只能看到正面，我在制造所拼失败了，你们可以试试，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黑雀捏着那本书，看到纸飞机的折纸教程后回头看着文字泡。
“……给我一张纸。”他在铠甲头离开后小声说，“我折一个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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