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很健谈，直言道：“小伙子，你说话怎么大喘气啊，我还以为误会你们了呢。”一边说着，一边哈哈大笑。
一旁的老年团团员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也凑过来聊道：“哎呦，你们看着年轻，刚结婚吗？”
老人们态度友好，郝楠回道：“差不多，这两年结婚的。”
老人啧啧称奇：“哎，这年头结婚这么早的可少见啊，你们看着还像大学生呢。”
……
戚姳捏着鼻子喝了一口藿香正气水，被那恶心的味道弄得差点吐了，强行咽下后，一看瓶子还有半瓶。她实在是不想喝了，趁着郝楠和老太太们聊天时，注意力不在她这儿，就想偷偷将剩下的半瓶给倒了。
结果她手刚将东西拿到背后，手腕正要翻转时，就见眼前的人一下俯下身子，一把抓住了她背后的手腕。
见恶行被当场抓包，戚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郝楠抓着戚姳想偷偷干坏事的手，手指在她手腕的地方轻轻摩挲，脸上不见一丝恼怒，反倒还有几分笑意。
他看着戚姳一副干了坏事被抓包的尴尬，觉得有些可爱，轻声哄道：“乖，就剩半瓶了，喝完。”
戚姳轻轻摇了摇他的衣摆，撒娇道：“我不想喝了，真的好难喝。”
边说着，边将头埋在郝楠的怀里。她本来就脸皮薄，一旁的老太太们起哄的声音太大，她很是难为情。
郝楠接过她剩下的半瓶，想了想，觉得喝半瓶的效果应该也够了。他不想浪费，一口气将剩下的给闷了，然后将垃圾放进了随身带的垃圾袋里。
一旁的老太太起哄道：“哎哟，真恩爱啊。”
“看着他们，想起来我和我家那口子年轻的时候。”
……
起哄完了小情侣，其中一个老太太问道：“年轻人，你们上山也是想去北禅寺拜拜的吧，怎么这么晚才来啊？”
另一个应和道：“对啊，都是早上来的，早上太阳没这么毒，你看下午上山的人可少多了。”
出门在外，郝楠也没有全盘托出，只说：“我们早上起晚了，没想到下午这么晒。”
“年轻人就是喜欢睡懒觉。”
“阿姨，你们也是现在上山的吗？”
“哪有啊，我们是要下山。跟你们说，赶紧上去拜完了就下山，晚上山上可不太平。”
听到这话，戚姳和郝楠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疑惑。
郝楠问：“阿姨，你们是本地的吗？这山上怎么了？”
老太太摇了摇头：“我们是来旅游的，本来想学着年轻人露营看看日出，但听说最近山上有偷渡客抢劫，之前有不少登山客在上面露营都被抢了，我劝你们拜完了就下来，天黑了走山路危险。”
戚姳和郝楠面色凝重，谢过了老太太们，两人接着往上走。
戚姳问：“怎么说，那我们今晚还露营吗？”
郝楠也面色凝重，他知道戚姳有多期待看到日出，但老太太们的告诫他也不可能不放在心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捏了捏戚姳的手：“我们到时候上去问问，那些老人们不是本地的，可能接收到的信息有差错也说不定。要是真这么危险，那就只能算了。”
戚姳点点头：“好。”虽然期待落空的感觉很难受，但是他们这半年实在经历了太多意外，她就算再期待也不可能让自己和郝楠身处险境。
北禅寺在山腰，等他们爬上去的，已经到了三四点了。
寺里的游客人流量不低，戚姳扶着登山杖，奇怪道：“怎么刚刚爬山的时候没多少人，现在突然人这么多？
郝楠指了指人最多的地方：“是不是因为，他们是坐缆车上来的？”
戚姳一脸懵：“啊？”
不是，那他们这么辛苦爬上来算什么呢？
算他们体力好吧。
郝楠问：“昨天攻略里……没说有缆车吗？”
戚姳沉默了片刻，道：“我……不记得有，没注意啊。”
她的眼里满是悔恨和生无可恋，一路爬山上来，双腿都要软成面条了，身上还全是汗，她现在仿佛能闻到自己身上传来的汗臭味。
郝楠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别不开心了，这可是我们第一次爬山，很有纪念意义。你摆个pose，我给你拍几张留纪念，能一口气爬这么高的山，我们小戚姳真厉害。”
戚姳被这么三言两语一说，心情还真好了些，她耳根子都红了，小声说：“你别跟哄小孩一样跟我说话好不好。”
郝楠抿了抿嘴，不开心道：“你不能剥夺我的权利！我……我高中室友和大学室友他们都是这么哄女朋友的，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对象，你还不让我哄……”
他装可怜的手段很低劣，但彻底让戚姳的心情变好了。戚姳抱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好吧好吧，不过你别给我拍了，我们合照吧！”
戚姳找了个正在等人的小姐姐，问道：“你好，可以帮我们拍张照片吗？”
小姐姐突然被个这么漂亮的女生搭讪，涨红了脸，连忙点头道：“可以，可以。”
拍完照后，小姐姐把手机递还给他们，有些兴奋道：“你们好上相啊，但是我拍照水平可能不太好，不知道有没有给你们拍丑了。”
戚姳看了看照片，发现小姐姐夸张了，她拍得很不错，虽然戚姳不懂什么构图光影这些专业的东西，但能看得出来照片看上去很有氛围感，但旁边的景色也不喧宾夺主，而且女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在照片上居然看不出来旁边其实有很多游客。
戚姳惊喜道：“你拍得很好看！谢谢你。”
女生有些害羞：“没有啦，是你们长得好。对了，我有个不情之请，可以请你们将这张照片发给 我吗？我新开了一家摄影工作室，想拿这张做例图……当然，你们不答应也行，真的不好意思。”
戚姳看了一眼郝楠，郝楠对这种东西倒是没有什么所谓，比了个口型：“你——开——心——就——好——”
见郝楠不反对，戚姳点了点头。
女生有些惊喜，连忙道：“谢谢你们，可惜我没带什么专业设备。我的工作室在H市，等到时候你们去H市玩。”
把照片传给女生后，女生的朋友还没来，两行人分道扬镳。
验完门票进去后，戚姳手里拿着门票附送的三支香，拉着郝楠一路拜了进去，还求了几个平安符让僧人开了光。
面前佛像肃穆，戚姳和郝楠跪坐在蒲团上，对着佛像三叩首，默念许下了愿望。
寺庙建得很大，庙宇很多，北禅寺的景色很好，就算是没有宗教信仰的人，也可以当园林进来逛逛。
戚姳挎着郝楠的手臂，问他：“你刚刚求了什么？”
郝楠笑笑：“我怕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吧。”戚姳嘟了嘟嘴，没有再追问。她希望郝楠的愿望成真，也希望自己的愿望能成真。虽然她不信佛，但许愿时还是很虔诚。
万一呢？
来都来了，两人一边逛一边拜过所有的佛像，将香插进大香炉后，才决定返程。
因为是夏季，天黑得慢，他们决定走的时候已经接近寺庙的关门时间了。剩余的游客不少也不多，三三两两地结伴走。
郝楠找到一个小和尚，问：“你好，我听说山上最近有偷渡客抢劫，请问是真的吗？”
小和尚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但他又有些不确定，叫了个大一点的和尚出来：“师兄，这两位施主问山上最近有没有偷渡客抢劫。”
稍大些的和尚连忙摇头：“从没听过这样的事。”说罢，拉着小和尚就走，“师父让你赶紧吃饭做晚课了，你还在这儿跟香客聊天。”
戚姳觉得奇怪：“好像哪里不对劲。”
“算了，回酒店吧。”郝楠皱了皱眉，“还是别冒险了，你想露营的话，我们可以回A市再找个时间露营。”
出了寺门，看着下山的石阶，戚姳有些脚软。她拽了拽郝楠的衣摆，指着不远处的缆车道：“我们坐缆车下山吧。”
排了好久的队，终于坐进车厢后，戚姳长舒了一口气，靠在郝楠肩上：“好累。”
郝楠一只手揽着戚姳，一只手紧紧抓着扶手，缓冲缆车带来的摇晃感。
车窗外，能清楚地看到外头的天色越来越灰蒙，天光愈暗，太阳已经被山头挡住了。
戚姳靠在郝楠的肩上，眯着眼看向车窗外，突然道：“在山上看日落还是和在海边不一样。”
郝楠吻了吻她的发顶，问：“那你喜欢海边还是山上？”
“海边吧，没那么累。”戚姳闭上眼睛，有些昏昏欲睡，“好累啊，我回去要先洗澡，你别和我抢。”
“好，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
戚姳回忆了一下，这附近的餐饮行业倒没有住宿行业这么发达：“算了，在酒店随便吃点吧。”
-
回到酒店，洗去了一身的粘腻后，戚姳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从浴室里出来，她连头发都懒得吹，只草草拿了个浴巾把湿发一裹，就赶紧钻到了被子里。
屋内空调打得很低，戚姳盖着厚厚的被子也不觉得冷，反而觉得舒服极了。她感慨了一句：“我感觉我活过来了！”
郝楠收起手机，招呼她：“快过来吃饭。”
就在戚姳洗澡的时候，酒店就已经送餐来了，等戚姳洗完澡后，饭菜的温度刚刚好能入口。
闻到香味，戚姳才后知后觉地觉得饿。但被窝实在舒服，她感觉自己被一块巨大的胶布粘在了床上，连翻身都懒得翻，更何况起来吃饭。
她在被子里蛄蛹了两下，还是被被子战胜了。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戚姳说：“你先洗澡，我等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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