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
苏幕遮的脸贴在云招眼前。
“你你你、你离我远点！”还没回过神来，云招就已经自动触发了底层防卫系统，惊叫起来。
看见眼前的苏幕遮和凌沅，云招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肯定就是眼前两人将她打晕的，而且这两人一定是一直跟在她身后。想通了一切的云招恶声恶气要冲上去挠最近的苏幕遮。
“想挠我？”
苏幕遮早就料到了，把她的手脚早早捆严实，对她摇摇手指。
“你们最好放开我，不然我让你们走不出云丘。”云招脸色阴沉，本来就瘦小的脸上露出这种表情更显狰狞。
苏幕遮翻白眼，有意逗她：“我不放你能拿我怎么样？”
云招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正色，苏幕遮道：“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云招殿下，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你们问是你们的事，我回不回答是我的事。”如此境地，云招的嘴也不肯软下去半分，丝毫不见陆传青眼前的可人。
这主角魅力这么大？
苏幕遮犯愁。
凌沅看她摇摆不定，上前拍拍她的肩，说：“让我来试试吧。”
有人接手苏幕遮求之不得，做了个“请”的动作让他上。
凌沅看着温温柔柔好脾气，说起这种话却压迫感极强。
“你难道不想知道云丘为什么没有灵气吗？你难道不想修炼吗？”
“就凭你们。”云招嗤笑，露出鄙夷的神色。
被她说得又气又笑，苏幕遮叉着腰，站在一旁咧嘴笑道：“对啊，就凭我们。”
“你很想，刚刚陆传青不要你陪同的时候很不甘心吧，你清楚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冷淡。”凌沅轻飘飘戳破了云招最后一点幻想，“云昇飞升，后人却是一点修为没有的凡人，你不想改变这一切吗？”
云招笑道：“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告诉你了？做梦！”
“没这么觉得。”凌沅笑了一下，慢悠悠从袖口掏出一张符箓。
上面的花纹云招没见过但苏幕遮见过。
是吐真符！
哇，真是好坏，有吐真符还把云招气得半死。苏幕遮默默比了个大拇指。
凌沅不欲多说，没打算继续演感化的戏码，把符箓一把贴在云招头顶，朝苏幕遮道：“师妹，来问吧。”大有“师兄在这，放手去做”的气势。
……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好事！苏幕遮越来越觉得凌沅溺爱学弟学妹有一手。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她兴致勃勃盯着云招看了一会，问：“之前还有人来过吗？”
“没有。”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在吐真符的作用下云招还是回答了。
这么多人竟然都默认灵脉没问题吗？
“你见我们第一面，你为什么要抓伤我？”
“帮你补全因果。”
“什么？”
“你受伤了，上面的伤口是猫抓的，我是猫，所以我要去抓你，懂吗？我只是去补全这个因果。”哪怕贴了吐真符，云招的语气也十分盛气凌人。
“……那因果规则究竟是什么？”这才是苏幕遮最关心的。
“一旦某个结果出现在你身上，你必须去制造或经历导致它的原因。如果不执行，就会随便安排更荒谬的因。”
云招这么一说，苏幕遮就懂了，在某种意义上云招还帮了她。
“看来是我们错怪你了？”
“不，一半原因还是想挠你。”
……白感动了。
“云丘事事遵循这个规则？”苏幕遮问。
“没有，随机。”云招答。
“什么时候开始因果倒置的？”
“嗯……大概是一百多年前？不清楚，云攀是这么说的。”
“最后一个问题，云昇是谁？”
“云丘王室祖先，云丘历史上出过许多大能，他是天赋最好的那一个，也是是被看好的那一个，后来他离开云丘历练，再也没有消息。”说到这里，云招的语气十分骄傲。
“什么时候飞升的？你们怎么知道？”
“两百年前，他写来的信。”
凌沅见她停顿了，问：“问完了？”
苏幕遮点头，他便收了吐真符。
云招说的话有很多有疑问的点，吐真符效果之下她不可能说谎，因果倒置的时间点和云昇飞升的时间点那么接近，很难不多想。
只是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应该从哪里入手？
苏幕遮看天看地看凌沅，看了半晌才对云招说：“那你带我们在灵脉里面转转吧，你家灵脉你一定比我们熟。”
有病吧！
本来打算偷偷趁两人不备逃跑的云招在心里大骂。
哪有人会熟悉灵脉啊？她又不是住在这！
“不要！”云招一边试图偷偷解绳子，一边拒绝。
“别白费力气了，这绳子是师兄从学宫带来的，你解不开。”苏幕遮凉凉补充。
靠！她就说怎么越弄越紧，连猫都变不了。
“好，我带你们转。”云招实在是没办法了，咬牙切齿答应下来，心里已经把凌沅和苏幕遮变成了两个小人，狠狠吊起来打了一百遍。
凌沅给她放开了腿上的绳子，云招磨磨蹭蹭地在前面带路，每一步都踩得格外重，明显是不愿意。
“这灵脉这么深，又没有人，会不会发生点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我可说不好……”苏幕遮笑眯眯在一旁恐吓。
“你敢！”
这话刚出口，云招就立马脸色一变，瞪了苏幕遮一眼。
“开玩笑的。”苏幕遮耸肩。
云招恨恨作罢，依旧走在前面，但她确实是不知道灵脉有什么不一样，绕来绕去不过是在深处打转。
“这里真的是深处吗？”苏幕遮被她绕得头晕。
“云丘王室的图纸上是这么写的！”云招没好气道。
或许是想错方向了？
苏幕遮看着四周漂浮的蓝色光点放空了思绪。
先前被她吓得钻进她衣袖的牵机挣扎着把头探出来，摇头晃脑道：“那里有个洞！”
“一只会说话的鸟？！”
云丘没有灵气，妖兽自然也变成了普通兽类，所以长这么大云招根本没见过会说话的动物。
“对哦，我是鸟哦，谢谢姐姐的草，我才能说话。”
肩头狠狠一沉，牵机已经自觉地站在自己主人的肩头。
“草？”云招一愣，她身上可没有草，只有一根灵药，她想起自己放在身上用来的绛珠草……
云丘没有灵力本来保存灵药就困难，竟然被一只鸟给吃了！
“你吃了？”
“吃了，吃了。”
苏幕遮看着蹦得正欢的牵机，连忙捂住它转移话题：“好了好了，小鸡洞在哪里啊我怎么没看见。”
“我饶不了你们！”云招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对这两人一鸟气得牙痒。
牵机的小脑袋瓜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惹了大祸，欢快的飞到极隐蔽的一处灵泉前。
“下面！”
既然牵机那么说了，苏幕遮也不犹豫拉着云招立马跳下去，虽然牵机长得幼稚了点，但好歹也是个神器，不至于骗她。
“喂——我说我要跳了吗！”云招未出口的尖叫消失在一串咕噜噜的气泡里。
苏幕遮水性还可以，得益于小时候天天上山下河调皮捣蛋。她屏住呼吸，快速下潜。潭水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的淤泥和陈腐气息。下潜不过数丈，脚底便触到了坚硬的岩石，而前方，借着微弱的光线，她赫然发现潭底岩壁上竟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啊——！”云招被拉上岸嘴里还在尖叫。
“好了，已经上岸了，别叫了。”苏幕遮拧着身上的水，灵气到用时方恨少，她真希望自己能用一个速干术，这样就不用混身湿哒哒了。
“你不知道猫怕水吗！！”云招彻底炸毛了。
凌沅后一脚从水里上来，浑身也是湿漉漉的，淡淡扫了云招一眼，云招脊背一凉才安静下来。
余光瞥见凌沅面无表情的样子，苏幕遮咳了咳道：“凌沅师兄你不要吓她。”
你好到哪里去！云招双眼含泪，觉得眼前两人简直就是从贼人学宫里面出的乱臣贼子，全部要来害她。
“往哪走？”苏幕遮的声音在空旷中回荡，她看向云招。
“黑漆漆的，哪知道！”云招没好气地顶撞，只想胡乱绕路。
凌沅未语，指尖微动，片刻后，他温声道：“这里一点灵气都没有。”
苏幕遮立刻凝神感应。果然，如果说外面算是灵气稀薄，那么这里就是真的一点灵气都没有，像是被隔空了一样。
“这里也是灵脉深处，怎么会突然没有灵气？”苏幕遮问。
自然没有人可以回答她。
苏幕遮牵住两人的衣角小心往里面走，三个人的身影紧紧挨在一起，云招垂下眼睛，心想，好像有几个伙伴也不错。
她在牵我的衣服。凌沅不语。暗自放慢了步子。
牵机放弃了站在苏幕遮肩头，自己在前面飞着，视黑暗若无物。
不知道摸索了多久，突然，它大喊：“停，到了！”
三个人急刹。
眼前的视线骤然开阔，牵机悬在半空，它的身后，一只巨大的骨架横贯在地，源源不断的蓝色灵气涌入它的嘴里。
……如果那还称得上叫嘴的话。
这回凌沅能给苏幕遮一个问题的答案了。
凌沅的目光投向那具骨架，它的旁边是是湿滑冰冷的岩石，说不上名字的杂草爬满了缝隙，她们的视角居高临下，把底下的一切都收入眼帘：无数的蓝色灵气从四面八方点点渗透来，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都到了骨架旁边，没留一丝出去。
所有的灵气都被它吸走了。
“不是没有灵气，”凌沅缓缓开口，声音在绝对的寂静中异常清晰，“是被吃掉了。”
又进洞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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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窃因补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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