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刚吃过早饭，迎着初升的太阳，赵孟冬开着车过了收费站，张柯坐在副驾驶上和他聊着天，说到某个有意思的事情，俩人一起笑起来。
他们要去隔壁市，也就是赵孟冬说的那个山上5A级风景区，大概十点左右会到。
赵孟冬告诉张柯那山上有一栋他家的别墅。
张柯当时心想，傍上大款了？！
——张柯，和我在一起吧，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赖上你了，你这辈子都甩不掉。
张柯又想起这些话，笑得停不下来。
赵孟冬扭头看了他一眼：“傻笑什么？”
“你的告白好俗套啊，”张柯嘲笑他。
“那要怎么做？”赵孟冬发自真心地问。
“连朵花都没有，”张柯的语气很失落，说完还啧了声。
赵孟冬笑了，眼底好像要流出来蜜似的：“行。”
车内播放着一首轻缓的民谣歌曲，张柯趴在车窗上开始胡思乱想了，他说：“赵孟冬，我是不是太轻易就让你得手了，我怎么感觉我应该在钓钓你呢。”
那天赵孟冬给他告白之后，他还什么都没说呢，脸就开始红得不像话了，和赵孟冬对望了一阵，他就被赵孟冬推进了车后排，做了一系列少儿不宜的事情。
在这期间，他没有任何反抗，也没有任何表态，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和赵孟冬亲吻，抚摸，估计人还是有点懵的，结束之后，赵孟冬小声问他愿不愿意。
他做都做了，嘴里里里外外被人吃了一遍，身上最重要的部位也被人碰了，他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呢。
他红着脸答应了赵孟冬的告白，然后眼睛酸酸的，眼泪想落下来，赵孟冬把他抱进怀里。
张柯确实很没出息地哭了，但他不想忍着，他想把这些年积攒的眼泪全都流出来。
他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爱情，和年少喜欢的人。
到了山下的城镇，赵孟冬带张柯下去买东西，他们要在山上住到假期结束，张柯同意了。
山下有个大型超市，他们买了这几天的生活用品，还有吃的，来到蔬菜区，赵孟冬问张柯要吃什么。
“那地方能做饭吗？”张柯问。
“能，”赵孟冬拿袋子挑菜：“上次中秋节我来住了几天，里面东西都能用，不能用的我也给修好了。”
“你可别把我卖了啊，”张柯和他一起挑菜。
“想什么呢，”赵孟冬往他头上拍了一下，笑着说：“多想想这几天我们要怎么度过。”
“不就爬爬山，看看风景吗？”张柯说：“山上还有什么好玩的。”
“和我在一起，好玩的多着呢，”赵孟冬说。
张柯感觉他这话不正经，哼了一声。
买完蔬菜，又去买了生鲜和水果，最后买了零食，赵孟冬感觉他想买的都买了，又问张柯还要需买什么。
张柯也想不起来，反正赵孟冬用什么他就用什么，赵孟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没了吧，这都买一车了，就住几天，应该够了。”
去付钱的时候，收银台旁边的货架上摆放的有避孕/套，张柯手插兜里呢，眼睛撇了好几眼，但没去拿。
赵孟冬也没看他，但他不知道用什么方式留意着张柯的一举一动，所有东西都被收银员刷过了，收银员说出价格，拿着扫码枪要扫码，结果面前的人低着头不动弹了。
“哎，你好？”收银员叫他。
赵孟冬伸手拿了两盒那东西放在收银台上，三十岁了，也是第一次买，他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怪尴尬的。
张柯感觉他这个样子很好笑。
收银员把两盒避孕/套扫上价格，面不改色：“请出示收款码。”
“等……等一下，”他又慌慌张张拿了好几盒放在收银台上：“不好意思，加上这些。”
张柯看着心中一阵“我靠”，心想你这么不把货架上的全搬空呢！
拎着两大包东西放到后备箱，赵孟冬说：“你先上车，我再去买点东西。”
张柯问：“买什么，我和你一起。”
赵孟冬走远了，回头了：“不用，我一会就回来。”
张柯在车上等了他一会，边等边想那些避孕/套，那些东西足以说明这接下来几天会发生什么。
一想到这，他就憋不住，怎么说呢，不期待是假的。
十几分钟后，车窗被敲响了，张柯降下车窗，接着，一大束玫瑰花出现在眼前。
“哇！”张柯惊喜：“你去买花了，我都忘了。”
很大一束玫瑰花，从车窗都塞不进去，赵孟冬打开车门递给他：“你忘了我绝对不会忘，现在我还有没做的吗。”
张柯在玫瑰花上嗅了嗅，满足地说：“暂时没了。”
“还有这个，”赵孟冬把一袋肯德基递给他：“吃吧。”
别墅位于半山腰，车开上去需要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张柯一路都趴在车窗上看窗外的风景，眯着眼睛，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乱的。
他对着窗外大喊了一声：“啊——”
他看到盘山公路上面有一排大巴车，正值国庆假期，来这里旅游的人很多。
到目的地，张柯一下车就呆住了，这栋别墅很大，有四层，而且从外表看就是豪宅，很难想象之前住在这里的人是多么有钱。
他问赵孟冬：“这……这真是你家的吗？”
赵孟冬给他开门：“我姥爷生前身体不好，来这里修养了一段时间，后来我妈身体也不好，也在这修养，我妈离世后，就把这栋房子留给了我，好多年没人住了。”
“那……”张柯环视着宽阔的客厅：“这是在山上，景区里的人不管吗。”
赵孟冬把东西放在厨房的流理台上：“不管，这是私人别墅。”
张柯说：“好吧，我要是一个人住这，我都害怕。”
“有我呢，”赵孟冬笑笑说。
“那我们房间在哪？”张柯还抱着玫瑰花呢：“我把花放房间里。”
赵孟冬带他坐电梯上四楼，电梯上次来找师傅修了下，现在能用。
四楼的风景很好，房间里还有一扇视野极好的落地窗，透过窗外能看到一座座巍峨翠绿的山，张柯走进去，脚下踩着柔软的地毯，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
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赵孟冬上次过来把房间打扫了一遍，里面很干净，张柯把花放在了床头柜上，就趴在沙发上看风景了，这生活太滋润了。
赵孟冬坐在他身边，手放在他屁股上揉了揉：“其实我有一个想法没给你说。”
“说，”张柯惜字如金。
“我想把这栋房子改成民宿，”赵孟冬说。
张柯回头看他，他什么都没说，但赵孟冬已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了支持。
“想不想和我归隐山林？”赵孟冬挑了下眉。
张柯盘腿坐起来，面对他，憋着笑说：“那让我当老板呀。”
赵孟冬笑了笑，在他嘴唇上轻轻亲了一口：“没问题，我给你当小工。”
张柯想起这栋别墅的巨大，他觉得赵孟冬的这个想法很好，但又觉得不切合实际：“那这装修起来要费很大一笔钱吧，你有这么多钱买吗，我可没钱给你投资。”
赵孟冬想抱他，于是把他揽到了怀里，轻轻拍着他说：“有的，你放心，我爸去世前给我留了一大笔钱，等把这里装修好，也会慢慢接客，会回本的。”
张柯把下巴垫下他肩膀上：“没那么容易吧，这一看就要投入很大很大的成本，那要是亏了呢。”
“那么大一项目我自己肯定做不了啊，我目前的想法是和当地的文旅局合作，他们虽然不投资，但是可以引荐和宣传，”赵孟冬缓缓说：“你想一想，在这里建一个民宿，既可以填补旅游市场的空白，还可以提升山下居民的就业率，还有山上的这些农产品和茶叶，我们是不是可以帮着消化，政府很看重社会效益，他们会很愿意合作的。”
他揉着张柯柔软的头发：“放心，即使亏了我也会想别的法子赚钱，我会养你的。”
张柯笑笑，问：“你真的决定了吗？以后不在城市了？”
“谁说我不在城市了，”赵孟冬说：“你在城市我肯定也会在城市，我只是不想让这里空着，我做过调研了，山上民宿不多，地理位置也都一般，这别墅环山环水，交通也便利，景区的官方号下面有很多人评论说山上民宿住着不行，那我们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但我绝对不会用我俩的养老钱去投资。”
“啊？”张柯都不知道他还有养老钱，“我俩”这俩字也让他感到受宠若惊的同时略微难以置信：“我……我俩？”
“对啊，”赵孟冬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不是我俩是谁俩？”
张柯勾着他脖子说：“那我要抱你大腿了。”
中午吃过饭，赵孟冬牵着张柯的手，带着他到附近转了转，山上风景秀丽，景色优美，还有很多条不知名的小溪流着水，小松鼠抱着松果跑来跑去。
张柯都哼起了歌，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畅快。
走到一片竹林跟前，赵孟冬突然说：“我妈就葬在了哪里。”
他语气平淡，张柯心里一颤，牵着赵孟冬的手紧了紧。
赵孟冬没有多说什么，牵着张柯越过了那片竹林。
晚上吃过饭，赵孟冬带着张柯去楼顶，山上的云层稀薄，能看到城市看不到的点点繁星。
张柯仰着头拍照片。
赵孟冬点了根烟，张柯看见了问：“你现在烟瘾那么大？”
赵孟冬说：“没啊，今天这是第一根吧。”
张柯说：“从今天起，咱俩把烟戒了，别把身体抽出毛病了。”
赵孟冬只犹豫了一秒，就把烟丢在了脚下，踩灭了。
顶楼有张躺椅，赵孟冬先躺上去，等张柯拍好了照片，就挤过去了，赵孟冬把胳膊伸过去给他枕。
张柯拿着手机给他看照片：“选三张，我要发朋友圈。”
赵孟冬来回翻看了好几遍，眉头一拧：“为什么没一张我俩的合照。”
“发合照了不就等于官宣了吗，”张柯喃喃自语，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赵孟冬掐了他腰一把，翻身看着他：“不想和我官宣？”
“是不是太快了，”张柯问。
赵孟冬忍住想说他的冲动：“我那东西都买了，一会都要睡你了。”
张柯一听炸了起来：“赵孟冬，是我睡你！”
“行行行，”赵孟冬不跟他挣，又躺了下去：“只要是咱俩，谁睡谁不一样。”
张柯说：“可是他们都分得很清。”
“谁？”赵孟冬问。
“酒吧里那些人，”张柯说：“1和0都分得很清。”
“那你是1还是0？”
“我……”张柯被噎了下：“我不知道。”
“你第一次？”赵孟冬从没问过他这个问题，眼下聊到这了，他就顺理成章问了出来。
“做/爱是第一次啊，不过我和人亲过嘴，你不会介意吧，我给你讲我上大学的时候有很多同性追过我的，再说了我今年二十四，明年二十五，我要是什么都是第一次，丢不丢人啊。”
赵孟冬阴着脸说：“我什么都是第一次。”
张柯一听倒吸一口气，他很震惊。
“怎么了，”赵孟冬揉着他头发问。
“没什么，”张柯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心跳，嘲笑他：“老处男。”
“喂？！”
“不说了不说了，”张柯顺了顺他胸脯，憋着笑：“睡一会，睡一会。”
这躺椅两个人躺上去刚刚好，一点位置都不多，夜晚山上有风，张柯穿着长袖长裤，赵孟冬把他搂得很紧，没一会他就叫唤热了。
天南地北地聊着，赵孟冬把自己的过往捡重要的都和张柯说。
张柯知道那年国庆节赵孟冬为什么不高兴了，因为他在那天得知自己父亲已去世两年的事情，他身为一个旁人都感到痛心疾首，更何况是赵孟冬本人呢。
他安慰了好几句。
已经深夜了，两个人都舍不得下去，舍不得这满天的星光，张柯带着困意说：“赵孟冬你知道吗，我在A大四年，新食堂二楼有一家特别好吃的面店，我每次去吃都会想你会不会吃过，我坐的是不是你坐过的位置。”
赵孟冬睁着眼睛听，一旦说到他们之前的事，他心里就疼。
“赵孟冬，其实……”张柯躺在赵孟冬怀里，感受着这安安稳稳的幸福：“我那个时候年纪小，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离开，我想可能是你没那么喜欢我吧，现在想想，我想事情还是太简单了，你走有你自己的原因，我真的都明白的，我从来没有怨过你，虽然我有时会说一些难听的话，那都是故意气你的。”
赵孟冬亲了亲他头顶：“我不会在离开你了，我发誓。”
“你别发誓，”张柯笑着说：“一会别打雷下雨了。”
“我靠，”赵孟冬气笑了。
张柯傻笑了几声，赵孟冬把玩着他的手指，突然说：“酒吧的工作，辞了。”
他说话的语气像命令，张柯从没听过赵孟冬用这种语气很他说过话。
“为什么，我得挣钱啊，”张柯说。
“你辞不辞？”赵孟冬问。
张柯趴他身上，和他脸对脸：“你是不是因为韩文，他是喜欢我，但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和他没关系，”赵孟冬摸着他的耳朵：“你想做任何事我都支持，除了酒吧那份工作，我绝对不允许。”
他说的很坚定，张柯说：“那我辞职了，就少挣一份钱了。”
“你少挣的钱我给你，只多不少，”赵孟冬说的话没一点商量的余地。
张柯倒吸一口气：“你包养我吗？”
“不要用包养这个词，”赵孟冬说：“我的就是你的，这栋房子也是你的，以后改成民宿赚的钱都会进你的口袋。”
张柯感觉那话不真实，怎么有那么好的事，好多夫妻都因为钱吵架呢，他怀疑赵孟冬是在拿话哄他。
赵孟冬已经起来了。
“你说的太好了，我不敢相信，”张柯说：“你可别渣我。”
赵孟冬把他抱了起来。
“这就下去吗？”张柯说：“我还没躺够呢。”
赵孟冬抱着他下楼梯了：“明天再躺吧，现在有重要任务。”
“什么？”张柯问。
“试试谁是1，谁是0，”赵孟冬说。
“那为什么是你抱我，不是我抱你，”张柯感觉他要当0了。”
“因为我劲大，”说着，他抱着张柯往上颠了颠。
正下着楼梯呢，张柯怕摔，吓得叫了一声，赶紧搂紧赵孟冬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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