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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战火

焦海城的废墟在烈日下蒸腾着尸骸的腐臭,断裂的钢筋如同魔鬼的指爪刺向天空。

沈星颖的靴底黏着半凝固的血浆,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腐烂的脏器上,发出黏腻声响。

被炮火掀翻的混凝土墙体上嵌着半截儿童玩具,塑料小熊的头颅正对着摄像机镜头微笑。

天上施施然坠落无数的焦黑色纸片与灰烬,原来从天而降的不一定是雪花。

“注意二次炮击!”王钰禾嘶吼着。

沈星颖透过取景框看到的世界在颤抖。

镜头突然捕捉到某处断墙下的阴影。

“Phalaenopsis phalaenopsis where you open.”

“蝴蝶兰蝴蝶兰,你开在何方?”

“It opened on Mom's shoulder and Dad sighed.”

“它开在妈妈的肩头和爸爸的叹息。”

“It's in my beloved country.”

“它开在我深爱的祖国。”

“country,country,when will you hold me in your arms again.”

“祖国啊祖国,你什么时候再揽我入怀中。”

稚嫩歌声从钢筋与尸块组成的巢穴渗出,带着肺部穿孔的嘶嘶气音。

铁架下的躯体已看不出人形,唯有随呼吸起伏的肋骨证明生命尚存。

沈星颖朝她喊叫:“不要睡!我去找人救你,你千万不要睡!”

小女孩没有多大的反应:“姐姐,我好疼。”

沈星颖一阵慌乱,飞速跑向王钰禾:“王姐,那边有个被铁架压着的小女孩,快去救她!”

“先别轻举妄动,我去联系有关部门。”王钰禾走到边上拨通卫星电话说了些什么。

生死存亡之际,四十多度的天快要把人烤熟。

沈星颖一直蹲着身子,试图和小女孩对话,尽量让小女孩保持清醒。

她举起相机,对准血红的脸,强忍着泪水问:“你的名字叫什么?”

“我的名字叫艾登。”她的声音细弱蚊足。

“哦,宝贝。艾登是火焰的意思,你要像火焰一样坚强。等你长大后,你可以做温暖的火焰。”

“姐姐,什么是长大?我还可以长大吗?”

沈星颖一瞬间失了神,没有再说话,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因为也许连上帝都不知道战争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远处有人声响动,沈星颖却沉浸巨大的冲击中。她机械地按下快门,直到取景器里戴蓝盔的战士迅速围拢,清理废墟。

沉重的混凝土被移开,女孩断裂的双腿暴露出来。沈星颖强忍恶心恐惧,退后拍摄。

一名战士摘下头盔戴在女孩头上,替她遮住阳光和飞散的沙尘,他柔声道:“宝贝,不要害怕,我们带你回家。”

沈星颖被眼前人的温柔所触动,疯狂按下快门。

顺利救援后,战士们用担架将她轻轻地抬出废墟,转接给医疗队负责。

沈星颖也松了口气,默默站到王钰禾身边,为首的战士戴好头盔抬眸,恰好撞进她的眼眸。

余羲和的脸突然占满整个取景框,沈星颖的眼泪终于砸在地上风干。

“麻烦你们了。”王钰禾打招呼道。

余羲和思绪渐收:“这是我们的职责。**军对焦海的轰炸仍在进行,你们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同志,谢谢。请问目前还有什么地方被轰炸吗?”

“焦海地小,该炸的地方都炸完了。”

“好的,谢谢。”

这一面是沈星颖在驻内乐域报道的二十天内与余羲和唯一见到的一面,这几句话也是沈星颖在驻内乐域报道的二十天内唯一的精神支柱。

他们走的是一条殊途同归的路。

多幸运。

王钰禾扯着嗓子喊收工。

沈星颖冲回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相机里的记忆卡含在舌下。

窗外的夕阳血红,她刚调出今日拍摄的弹痕特写,整面玻璃窗突然剧烈震颤。

轰!

爆炸的火光像巨兽张开血盆大口,三百米外的写字楼在气浪中扭曲、坍塌。

发出巨响与亮光的不止是烟花,还有炸弹。

她的惊惧几乎是下意识的。

哪怕后来已在此处待了十来天,沈星颖依旧克服不了这种恐惧。

这时的局势已经非常动荡,**军为掩盖自己的恶性开始进行“定点清除”,已有五六名记者倒在无情的子弹下。

再加之恐怖分子的疯狂涌动,内乐域境内早已不能用“地狱”来形容。

它没有水没有电,甚至没有通讯信号去联系别的同事。

留在酒店的记者不敢住在高层,怕随时坠落的导弹会在一夜之间带走他们的生命。

你无法猜测子弹会在什么时候落在谁的肩头。

但在接到消息后,沈星颖依旧像训练的那样背起相机冲向她的战场,她不会纠结不会犹豫,她与所有站在这里的同事一样,要把真相带给世界看。

考斯特**营地前,十来个戴着头巾的女人带着老人孩子在高声呼喊。

“Anti-war!Give me peace!(反对战争!还我和平!)”

叫声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沉重,那铿锵有力的声音,掩盖了远处的炮火声和哀嚎声,仿佛将要赐予这个国度圣洁与希望。

他们的丈夫或是儿子早已被征去打仗,音信全无。

王钰禾组织着,在离那处约莫五百来米的钟楼上拍摄与报道。

沈星颖的镜头扫过那个系白巾的女人,呼吸陡然一滞。

两周前她曾在这位寡妇的厨房,记录对方用炮弹壳煮鹰嘴豆汤的场景。她的丈夫死在了一个月前的轰炸中,她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十岁不到,一个未成雏形。

当问及对战争的看法,她回答:“我们的国家没有大炮,没有子弹,只有堵住炮口的人命。在战争面前,人是最不值钱的。”

这句话让沈星颖感触很深,生来就处于和平年代的我们,从来不明白战争背后究竟多残酷。

如果真的有一天,能迎来世界和平就好了。

钟表摆动着,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不知道在为谁的生命倒计时。

**组织营地的窗口忽然探出一个尖嘴猴腮的人肃然地看着,他不屑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喇叭:“底下的人们快速撤退,否则我们将开始射击!”

数十人并未对这喊声屈服,而是更加激动地大喊,声如洪钟,盖过上头的喇叭与喧闹的钟声。

沈星颖放大镜头,发现女子后背绑着的“笔筒”在强光下露出铜线接口。

是用化肥与碎铁片自制的炸弹。

镜头忽转,尖嘴猴腮的男人气得直接将喇叭扔下了楼。

“shoot!”

他一声令下,无数个窗口架起枪支,不停对外扫射,密集的枪声已如暴雨倾盆。顿时血花翻涌,底下的人一个一个倒在血泊里。

但是没有人停滞或是畏惧。

他们眼中满是对和平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无畏。

以蜉蝣之躯撼动大树,愚蠢却值得敬佩。

不到一分钟,底下横尸遍野,上有七八十岁的老人,下有不足月的婴孩。他们甚至还未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就被残忍地夺去了生命。

射杀完所有人后,尖嘴猴腮的人笑得灿烂,连连夸赞:“good!good!”

这场面,连身经百战的王钰禾也看不下去了。

“天杀的!那可是他自己的子民。”

他们不会管底下躺着的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子民,他们被野心的河流吞没,早已失去了良知。

就算是自己的亲人站在底下,他们也会残忍地射杀。

只要挡住他们利益的,都得死。

沈星颖沉默着望向远方死不瞑目的人,悲哀地叹了口气。

她又抬起镜头,放大焦距,越放大越不对劲,透过无比清晰的镜头,她看见刚刚嗜血男人的蓝色双眸和对准他们的枪口。

沈星颖倒吸一口冷气,嘴唇颤抖着提醒:“王姐,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

她话还没说完,对面就传来呼喊声:“那边的人,快下来!”

王钰禾也身子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这是在接近五十度的天,无限逼近死亡的时刻。

“王姐,视频现在能不能传出去?”沈星颖还是关心视频的存亡。

王钰禾尝试,过会儿摇摇头说:“不行,没有信号。”

“对面的人!我再说一次,限你们四分钟之内主动走到左上方平屋内!否则我们就无差别射杀!”

左上方平屋位于两栋建筑物之间,看着矮小无比。其实对面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王钰禾长叹一声:“待会儿你跟着我进去,我尝试看能不能和他们理论。”

沈星颖乖乖地点点头,而真正站立在楼底时,她突然下定决心,拿起那个闪光笔筒,女子手中紧握着的线被拔断。

“滴……滴……滴……”倒计时蜂鸣像是混着胎儿的心跳,在耳蜗里炸开。

她尽量稳住身子,跟着进屋子。

屋子内站着两个穿土黄色军装的蓝瞳男子,看着高大威猛,他们两人手中通通握步枪,做出随时准备射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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