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栩他们跟着负责人走到大楼的背面,又穿过了许多层层叠叠的钢铁,最后在一个背风的地方远远望见了那堆不起眼却亮眼的黄沙。
一踏进这片区域他们就明显感觉到周身暗了些许,因为高大的楼房阻拦了寒风,楚栩也罕见的感到浑身暖和了不少,。僵的手指也便的能够简单的活动一下,不过鼻头和脸颊还是被冻得通红,像是来之前化了妆一般。
“这边堆放的东西不少啊。”王文的短发被吹的到处跑,时不时路过眼前挡住她的视线。为了更加利索,她从车中掏出一顶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针织帽,将她的头发全部笼住,远处看来像是病院里刚做完手术的患者,在这强烈的天气中显的什么虚弱。
负责人从刚开始就挂着笑容,这会已经被吹僵了,半眯起的眼睛止不住的点头哈腰,怕被责备般的赶忙弯下腰搬走挡路的铁具,道:“这片这段时间就是当做杂物间摆放的,平时也没人来整理,便这么乱。”
“不必了。”王文按住了他,拉起风衣长腿一迈便跨过了层层叠叠的钢物,道,“你们这里一般都是什么样的人能进?”
负责人沉默片刻,眼睛时常往这周围瞎瞟,正好对上了楚栩怀疑的眼神,赶忙开口道:“我们工作人员都是有工作证的,一边都是刷卡进入,刷卡机都在前门。”
“你们的工作证有过被假冒的现象吗?”楚栩看了看堆放黄土的周围,如同王文一样皱了皱眉,内心好像有了答案,道。
负责人深吸一口气,提高了声音叫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这里都是高科技,还有专门的芯片,一般人绝对混不进来。”
王文听完后也有了答案,看着那对被雨水冲刷过的黄沙,捻起一点在指尖细细揣摩着,同楚栩道:“那便是翻墙。”
“你们这片的栅栏太矮了,只要是经常运动的人随随便便就是翻来,虽然说也不排除那人是光明正大进来。”楚栩道,“凶手也可能是这里的工人。”
“你们这附近有出了什么事吗?”王文道,“比如工地的材料丢失之类的。”
负责人搓了搓下巴,眼神也在周围的材料间穿梭着。工地上的材料虽然都是听起来很廉价的钢铁,但成千上万的钢铁加一块也是一个不菲的数目。而且每一种材料都会有专门的计数,就算只缺少一点也会在一天之内发现。
按理来说他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绝对不可能不了解此时,却不知为何这么犹豫,仿佛对这个工地一点都不了解一样。
负责人挠了挠头,抱歉的道:“对不起啊警官,我最近几天没在蓝州县,今天也是被急急忙忙的喊过来,也不怎么清楚这件事。”
楚栩和王文同步挑了挑眉 ,负责人一瞧冷汗忽冒,立刻抓紧道:“但我可以问!我走之前拜托一个人帮忙记录着工地的情况!”
楚栩示意他抓紧时间,眼神也由冷冽变的认真起来,想要用指尖顺顺乱糟糟的头发,却没想到头发被吹后变的毛糙,一用力便牵动了数十根其它,疼的他不由的“嘶”了一声,揉着脑袋挂上了怨妇一般的眼神。
迟早把这一头头发剃了!他忍不住的跺了跺脚,身子也微微蜷缩了不少。王文见此突然明白了什么,条件反射般抓了抓自己仅仅裸露出的几寸毛,轻笑一声拍了拍楚栩的肩膀。
“喏,我碰巧有一个皮绳。”王文将塞在口袋里最深处的那个外来物送了出去,对着他特别潇洒的道。
楚栩略带犹豫的接过了王文的好意,拿着皮绳略有些烫手。不是因为接了来自女生的物品,而是因为那个皮绳的款式。
向日葵。
楚栩的眼神定格在上方,是他的那个,他记得今早递给林深成了,为何现在会出现在王文这里。
“这个是……你的吗?”楚栩攥紧了皮绳,睫毛也如同蝴蝶般扑扇,语气也不见其轻快,仿佛是飞扬的银蝶被重霜砸中,重重的摔在地上。
王文仔细的看了看他的微表情,除了接到皮绳后眼皮不经意间挑了挑,其他并无异常。可能是楚栩隐藏的太过精妙,以至于擅长于观察的王文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拿准不了他的想法,隐藏了一下事实道:“在办公室的垃圾桶捡的,你若是不嫌弃的话便凑活一下吧。”
那重霜,终还是将银蝶掩埋。求救的话语也被噎在口中,随着温度逐渐凝结。楚栩的眼眶本就通红,到这时候便更看不清情绪,又恰巧这人高超,愣是将冻成冰的情绪含在口中,等着寒冰灼伤着口腔。
他垂了垂眼眸,随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这样吗?恰巧我很需要,谢谢。这个皮绳很好看,不过就是脏了点。”
“不过。”他干脆利落的将头发悉数拢起,在后脑勺扎了个精巧的小丸子,任随碎发被风吹断。他拍了拍手,道:“我不嫌弃,现在终于能好好工作了,多亏有你,我放下了一件困扰了我好久的事情了。”我又有了重新制定的决定。
王文觉得他这番话说的很怪,左思右想却又想不到哪里不对。头发这事从下车到现在变让他感到为难,说是困扰也没有毛病。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动了动眸子,那番话不像是困扰解决后的安心,而是一种遗憾和释怀。
和情况完全不对应,是极其违和的。那种语气,就像是一只死去的银蝶被雪埋住,等到来年春天浮出面相,却早已腐烂。
“额,这个可能是有人无意间掉的,吴伟就干过相似的事,回去后可以在群里问问,或许可以找到失主。”王文试图补救,却深知这只是徒劳。
楚栩慢条斯理的理了理手套,随后摆了摆僵硬的手,用着不以为然的语气轻声道:“不用问,我知道是谁。”
也深知是谁。
接下来的行动他都明显的心不在焉,甚至在迈进黄沙的瞬间灌了一鞋,最后略显狼狈的跑到一旁脱下了鞋子,却又在倒出杂物时一只手没有攥紧,让鞋子直直飞向了楚栩所站的另一边。
王文摇了摇头,独自捻起些许黄沙放进证物袋,又将它细细的黏上,方便后续的检验。她站起了有些发酸的腿,看着愣在原地发呆的楚栩吞了吞口水,开口道:“我去帮你,你站在这里不要走动。”
“不用,谢谢。”楚栩异常倔强的道,迈着单腿一步一步的蹦了过去,期间还差点摔倒在水泥地上,带着袜子的一只脚最终不可耐的粘在了地上,随后便是全部的放开,“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今天却有些不在状态,我可能需要休息。”
他摆烂似的走了过去,不再勉强自己,临着寒风的脸颊有些发酸,连说出的话都带着心酸。王文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背影无比荒凉,实在于心不忍,便小跑过他,替他捡起了那个鞋子。
鞋子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一个钢铁堆成的三角形旁,前头朝上的落在地面上,鞋头也带着土灰。一直萦绕期间的栀子香味也被冲散,让它不再多加美好色彩,回归了普通神色。
王文捡起鞋子,正想递给垂头丧气的楚栩,却没想到眼睛一瞄竟敏感的发现了某件物品。被发现时,它仅仅探出个头,压在了重物下,像是在戏谑的嘲看着他们的一切。
“不,恰恰相反,我们好像依靠你的鞋子,找到了重要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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