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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仍是雨天

江山确实没有骗楚栩,他说他们会见面,那便一定会,而且还不是一次隔老久的那种。在楚栩第三次见到江山时,他显然非常习惯于他的到来,甚至还能够心平气和的跟他闲聊上几句,但最后都是以吵架结束。

但对于江山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好的发展了。他本以为楚栩在得知自己是入内雀的一员后连话都不愿意跟自己说,能够和他说话,自己便已经很知足了。

虽说是吵架,但更像是他们平时的拌嘴。楚栩仍旧会时不时嫌弃他那一身的骚粉色,甚至会用犀利的语言劝导他脱掉。与往日几乎一贯的话语,只是缺少了楚栩脸上的笑意,取而代之的,却是发自内心的厌恶。

只不过江山很随性,他会在楚栩嘲讽的时候回以一个微笑,随后调笑着道:“说了这么多年了,你也真不累。”

“离我远点。”楚栩一般会骂到。

楚栩从未在入内雀中拥有这么好的时光,因为身处于荆棘之中,他便十分珍惜这苦难之中唯一的糖源。他脾气这两天非常暴躁,总是会将江山当做自己的出气筒,虽说不会像之前一样上手,但恶语相向也让他事后会感到担忧。

他总是说着嫌弃江山,不想让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楚栩自己知道,他会在江山离开之后盯着他来时的步伐看上还一会,甚至在他转头打算离开的时候有一股冲动促使他想抓住他的衣袖,阻拦着他的离开。

他将江山视为自己的慰藉,却又恨他入骸骨。

最近几天玫瑰也来的十分频繁,只不过他像是非常繁忙,每次来都是趁着楚栩刚刚觉醒或者是中午用餐的时候。玫瑰通常中午会给楚栩带饭,用铁盒子包年代感满满。

因此楚栩初步鉴定是从村庄中顺来的,玫瑰自己做饭?想都不可能。

玫瑰到此没做出一些狠为出格的举动,最多的也就是执意喂楚栩饭,偶尔想要抱一抱而已,对此楚栩还算是感到幸好。

江山这两天会偷偷摸摸的对他进行一些心理疏导,在监控的眼皮子底下做一些容易被怀疑的举动,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都挺刺激。但提心吊胆之后的轻松更是让楚栩愉悦,他对玫瑰的厌恶之感也因此消退了不少,甚至都能欣然接受玫瑰给他喂饭这个事实。

仍旧是雾霭密布的一天,楚栩刚从午睡中醒来,双眼惺忪之中望向窗外,大脑还未能反应回现在的时刻,身后便传来一阵推门声。

不用思考,他便知道来人是谁。

楚栩翻转过身子,揉着眼睛起身,眼瞧着玫瑰不一言不发的将手中拿来替换的花插进前些天刚添置的新床头柜上的花瓶中,在寒冷中不幸枯败的栀子则被他一把抽出,随后仔细的抱进报纸当中。

“一如既往的准时啊……”还算清爽的头发滑落在楚栩眼前,他瞧着玫瑰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随后打开了下方的柜子,轻而易举的拿出了自己从未告诉过他的藏物后,楚栩瞬间脸色一变。

“你又在这里安摄像头了。”楚栩顿时垂下先前还略微愉悦的双眼,装作才发觉的样子冷着脸问道。

玫瑰手上动作没停,头部却微微偏了偏,瞧着楚栩眯眼微笑。

“这你不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吗?”他道。

“我早该想到的。”

楚栩自嘲着冷笑一声,随后翻过身躯不再搭理玫瑰,故作生气的模样,愤闷的埋上自己的脸,无论玫瑰如何招呼都不给予回应。

玫瑰倒是被他这一举止逗笑,在身后附身靠近着楚栩,手中还捧着那束干枯栀子的尸体,轻笑着道:“生气了?”

“怪不得你每次都来的这么凑巧!”楚栩发出闷闷的声音,变了调的语气却扔透露出一股浓厚的不满,他道,“我早该意识到的!我知道你从没相信过我,但是我又没有办法跑掉,不仅脚上的镣铐勒的痛,还有个监控,我真的……”

“你走吧,我情绪不对。”他逐渐蜷起身子,压抑着情绪般微微颤抖着,越来越浓重的哭腔却无法轻易遮盖。

玫瑰抚手在被子上,手指尖处传来来自内部的颤抖,微不足道,却又如同玻璃的工艺品般易碎。他沉思,随后无法察觉的叹了口气,轻声对着楚栩道:“先走了。”

房间中再次独留楚栩一人。

他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耳旁,将玫瑰的每一步活动都尽收于心。他没想到玫瑰真的会绝情的离开,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但凡是生气一下。

楚栩攥紧了被子下被遮盖到密不透风的手,忍不住在心底骂着玫瑰。

“啧,真难搞。”

他揉着眼睛,粗暴的举动不断在眼前摩擦着,本就布满剪子的虎口处粗糙无比,磨搓在眼睛处的嫩肉时就宛如磨砂纸。直到将眼睛搓至通红,眼皮周围冒起绯色的红,开始火辣辣的疼起来时,楚栩才收手。

他逼着自己哭出几滴泪,调整好自己想要的神色后便慢慢从被子中爬出,时不时便走神一般盯着一处发呆,失魂落魄的模样清冷又破碎无比。

他故意让自己红肿的双眼暴露在格格范围,目的就是想让玫瑰瞧见,却又需要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玫瑰恰巧从对面看到这一切。

像是为了方便观察,他特意在房间中安装了一大块屏幕,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开放着。而大屏中央显现的画面,便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楚栩。

玫瑰不仅在房间中安装了监控,还安放了不止一个。

超清的屏幕能够清楚的查看到画面中的所有细节,楚栩那被白皮肤衬的更为突出的红肿自然不在话下,玫瑰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低下头不知思索多久,随后径直离开了大屏前。

该相信吗?玫瑰兀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望着窗外的月亮他不禁思索到,想到这些天楚栩的表现以及江山的每次报告,总是会让他产生一种一切都重启的错觉。

可错觉永远是错觉,他将剩下的酒尽数倒在地板上,发泄着一般将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自己则是转头离去。

楚栩几乎一夜没睡,仅在天初亮的时候微微小憩一会,但最终却因为噩梦骤然惊醒。玫瑰同样陪着他一夜没睡,他喝了一晚的酒,五颜六色的酒瓶铺满地板,歪歪扭扭的摆放在地上。

似乎是酒精促使着他的大脑不清醒,见到楚栩惊醒后第三次差点落泪,玫瑰登时站起,随后不知从哪里搬来一个斧子,将眼前的屏幕砸的稀碎。

他急促的喘着粗气,盯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大脑几乎死机了一般,眼睛冒着红的似乎要滴血的红丝,整个人走火入魔了一般。玫瑰烦躁的抓了抓红发,甚至无暇顾及眼角旁被飞起的碎片划伤的痕迹,扔下斧子后便大步走出了房门,迫切的去找楚栩,急躁着想要见到他。

如同瘾君子般,发作后不顾一切,只为寻找自己的那枚解药。

楚栩还在恍惚中便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拽到一旁,略微粗暴的手段甚至让他衣服下摆掀起,裸露出了稚嫩的腰间。

“你干什么……”还未等他彻底说完,自己便被埋没在一个宽广的拥抱之中,在一片衣服的掩埋之下差点无法呼吸。

玫瑰趴在他的脖颈处,吐着心绪不宁的粗气,许久没有出声。

良久,楚栩被浓烈的酒气熏陶的逐渐暴躁起来,又些不耐烦的推了推死了一般没了动静的玫瑰。本因撑着一夜未眠疲惫的精神也被他瞬间惊醒,绷紧的神经顿时冲刷整个身躯,让其随之警惕起来。

终于有了动静的玫瑰缓了缓气,哑着声道——

“我带你出去看看。”

什么?他说什么?楚栩被惊愕到不愿承认玫瑰话语中原本的意思,反倒是过度理解一般朝着更深处挖掘着它,知道破坏掉它的本质。直到玫瑰将他横抱起后放在床边,从兜中撤出一条被栓成项链的钥匙,开始为脚踝处的镣铐解锁时,他才顿悟。

玫瑰这是真的要带他出去。

楚栩嘴唇微张好一会,随后一脸凝重的瞟向远处,甚至连玫瑰的头顶都不愿意瞧见。似乎经历的那事,他真的心灰意冷,对一切都不再上心。

玫瑰小心翼翼的为楚栩解下镣铐,抚摸着上方被铁锁勒至泛红出血的脚踝处,心中忍不住的心痛。之前他一心放在观察楚栩的表现之上,没能注意到他的异常,尤其是最近事情极其的繁琐,更加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这才酿就这最不应该的失误。

镣铐边缘不算粗糙,楚栩的脚踝处纤细的吓人。若不是他刻意牵扯的话,一般来说是不会造成如此严重的擦伤。但玫瑰忽略了一点,楚栩仍旧是楚栩,他依旧是那个不屑于被关进牢笼的金丝雀,渴望自由,是他的天性。

玫瑰懊恼着蹙眉,随后将其轻轻放置下去,从旁边的抽屉的最低处翻出不知何时塞进去的一瓶碘酒,细致入微的在破皮处擦拭着。

“疼?”他微微加大了攥着脚踝的力度,望着那瓷器一般的脚上刺眼的红,有些烦躁的抬头,问道,“早该给我说的。”

“嗯。”楚栩垂眸,闷声应道。

玫瑰不满的抬头瞧着他,随后叹了口气,从旁边拽来一卷扎带,随后细心的绑在上方,熟练着打出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如此规整且一丝不苟的绷带,倒是让楚栩肯定了那日为他包扎全身伤口的人。他受惊般的收回自己的脚,却没能顾上头发,顷刻间便被大风吹乱,凌乱着铺在眼前。

慌乱之中,他瞧见了玫瑰凝视着他的目光。被红头发的艳丽色彩遮挡住的面部显得黯淡无光,即便是在阳光之下,也无时无刻透露出一种阴凉之感。尤其是玫瑰的眼神中的冰冷之色,几乎是要溢出来湮灭人的寒伧,危机便酝酿其中,预谋着等待着爆发。

楚栩与玫瑰完美对视,可与往日不同的是,这次是玫瑰率先移开了视线,悲痛着一般,偏过的头颅仅露出一只眼睛,却怅然到令他移不开视线。

楚栩有些疑惑,他没能注意到玫瑰眼中异常的情绪,恰当好处的偏头更是将他眼球上突兀冒起的红血丝遮的干净。他第一时间被玫瑰眼旁的划痕吸引住,不解之心促使着视线向下,随后察觉到更多微不足道的痕迹。

像是小刀划伤的一般,又像是尖锐物品飞驰过后留下的痕迹。

“外面冷。”玫瑰一边道着一边环顾着四方,虽说面部上流露不出过多的情绪,心脏却像是被打乱平衡了一般蹦跳到几乎崩溃。他微微啧声,随后干脆将自己身上的衣物一并脱了下来,当着楚栩的面将其拢在他身上。

玫瑰仔细的替他套好,道:“我抱着你。”

“不要。”

楚栩利落的拒绝了玫瑰的要求,生气一般的排斥着他。脱口而出的话语更是快到让玫瑰一愣,伸出的手骤然停在了他肩膀处。

正当空气一阵寂静之时,楚栩终于意识到了玫瑰眼中那股晦暗的情绪,惊起抬头后,恰好对上那人眼中愈发深色的红。肩膀处传来的不断缩紧更是让楚栩顿感不妙,此刻的玫瑰,像是失控一般,浑身散发着令他战栗的危机感。

“给我。”楚栩想着挽救,便突然联想到他眼周边的伤口,试探一般正着神色,朝着玫瑰伸手,道,“把碘伏给我。”

玫瑰挑了挑眉,但还是照做,双手一并收起的时候楚栩甚至看清了他似乎是因为压抑着而止不住的颤抖,背后顿时升起一阵寒意。幸好自己提前意识到了,不然后果真的不是他能所预料到的。

楚栩接过碘伏,开盖的空隙用着余光装作无意间的瞟着玫瑰,见他虽说仍旧冷淡但相比于刚才已经好了不止一星半点的脸色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在他准备的那段时间,玫瑰就如同死机后的机器人一般,双手放在腿上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楚栩的一举一动。活像一个人型的监控器,仿佛下一秒便会发出红色刺耳的警报声。

“伸脸。”楚栩略微笨拙的将棉签塞进瓶罐中,随后皱着脸抬头,威胁着一般叫着玫瑰。

玫瑰乖乖听令将脸凑近他,眼前突然放大的面孔差点让楚栩呼吸紊乱。才不是因为美艳后的心动,而是恨的人近在咫尺,伸手便可以掐住脖子令他至死的那种紧张。

若是他再大胆一点,或许此刻便可以了解了玫瑰。他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浑身**一般等待着被审判。

待到冰冷的触感真正降临在皮肤上时,玫瑰无神的眼眸顿时放大,惊愕着地震般颤抖着,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视线都无从落脚。他的的确确没能意识到楚栩的企图,他甚至都忘了脸上火辣的疼痛,仅觉得那是心底冲出的不甘,终于给他造成了实体的痛苦。

被彻底录入视线的楚栩尤为真实,微微垂下的睫毛因为支撑点不够而上下扇动着,认真的眸子丝毫没能分给玫瑰些许,却又像是时刻注视着他一般,用余光包揽其中。玫瑰的呼吸因此不受控制的放轻,心跳也不同于漏了半拍,几乎要停止跳动。

周遭寂静无言,静到连先前呼啸的风都不敢再起。如同定格在此处一般,除了脸颊处不时挪动的清凉之感以外,一切都幻境一般不切实到令人发狂,却又真实到难以置信。

“都马上流眼睛里面了都没察觉到,你到底在干些什么。”楚栩一边轻柔的擦拭着,一边嘟囔着道。不满的语气掺杂着呜咽般的黏腻声,犹如撒娇一般令人着迷,尤其是那种眼神从未从你的痛楚移开,所有目光倾数予你的感觉。

玫瑰甚至没能听清他的话语,一心飘忽到不知天地为何物,不切实的感觉几乎压破他,充斥心间,如同直接加快了血液流速一般惶恐不安着,生怕下一秒便会驱逐回现实。

“有没有创可贴?”楚栩收回了手,盯着玫瑰愣怔的模样问道,“处理不当的话是会留下疤痕的,虽说影响可能不大,但还是会有一定的负面作用。”

玫瑰深吸一口气,尽量快速的让自己从这种防线被戳破的错乱之中挣扎出,随后条件反射般伸手抓住楚栩的手腕,在那人略微惊恐的神色之中定了定语气,道:“没关系,不碍事。”

他咽了咽唾沫,将紧张藏于心底般问道:“今天外面阳光正好,出去晒晒太阳吧。只有我和你,没人会打扰的。”

楚栩挑了挑眉,思索着般没能第一时间回答玫瑰,而是在慢条斯理的放置好碘伏之后,郑重着抬眼瞧他,犹豫不决的开口道:“在这里呆惯了我还真不想出去,不过也好,适当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利,不然身体很容易出问题的。”

“不过既然持着健康这个观念出去,那我就也有一点要求。”楚栩顿了顿,道,“我要自己走,我可以自己走。”

玫瑰沉思好一会,最终点下了头,却告知楚栩自己需要离开一会。正当楚栩还未从不明所以的感觉中脱离时,他又匆匆赶来,手里提着的,是一双看着就舒服的运动鞋。

“外面起风了。”

这是他对楚栩说的最后一句话,此后便是阳光中各怀心思的沉默。

楚栩本以为玫瑰只会带他去一些戒备森严的地区,甚至可能随身有着保镖看守,即便是出了房间却也像是迈入另一个桎梏一般仍旧被束缚着。所以他从一开始便没期待着玫瑰能做出什么好事,甚至还有些惶恐不安。

习性真的很可怕,一个适应黑暗的人重新设身于阳光之下后,竟会被恐吓到。楚栩垂着头,即便自己并非处于完全封闭的空间,但长时间的阴雨天也让他在此刻的被久违的日光闪的睁不开眼,令他摇摇晃晃之中止不住自嘲。

可出乎楚栩预料的是,玫瑰竟出奇的守诺,来时说就他们两个,这里便真的没有其余人。宽敞的泥土路上时不时衔接着突兀的水泥路,鹤立鸡群一般,被不懂怜香惜玉的粗蛮人踏至斑驳,甚至春天时探入异常的好奇草也被不知何时的践踩碾到成泥,独留绿色一片充当着没人在乎的尸身。

玫瑰说带他出去玩,便是真的带他出去。一整个上午,他们都在村庄周遭的景物徘徊着。也正是这短短一上午,也让楚栩对整个村庄有了初步的了解。

比如村庄环山而建,房屋有些低矮破旧,危楼一般,天地之间摇摇欲坠着。但倘若你透过瓦片去望向远处,放眼便能够瞧见云雾之中朦胧到只剩轮廓的山影,高耸着,仿佛见不到顶。

借此,楚栩大致能判断出自己的方位,他其实认识这座山,只不过从公安局那望去的,是山的另一番景象而已。看样子玫瑰已经把他带去了很远了地方,楚栩眨了眨发呆至酸痛的眸子,无言的等待着他的下一步举止。

村庄不大,景区却尤为的精美。不愧是依山而建,大大小小的湖泊与瀑布也是数不其数,即便是没能走出村庄的范围,但通过村民多方试验得出的最佳角度足以让他们瞧清。站在那里,眺望远处,楚栩仿佛能够感受到瀑布飞流直下后溅起的水花,似乎那水汽已经扑面而来,为他起了干旱的周身滋润着。

楚栩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一上午他的心情确实好了不少。并不是说自己因此变得豁然开朗,而是相比于之前不再这么抵触了而已。

玫瑰倒是随他,虽说是他带着楚栩参观游玩,过程中却反倒是像楚栩一步步指引着前进。他指哪,玫瑰便跟着上哪,最多的,也就是带他去正确的方向而已。看多久,在哪看,全随楚栩。

直到正午,太阳升至最高时,二人的步履才用了停留的趋势。结束上午的最后一个地点,玫瑰却出了奇。他用手抓着楚栩,夺回属于自己的主动权一般,牵引着楚栩走向自己的藏匿着的地方。

楚栩不明所以,但还是蹙着眉跟了上去——主要问题是他根本无法松开玫瑰的手,即便是不想也没有其他的招数。

他踉跄的急忙跟上,这才发现村庄背后竟是一大片丛林。玫瑰就这么牵着他径直穿过去,像是事先演练了无数遍一般,在没有道路的丛林之中步履坚定的走动着。仿佛他脚下所踏的,便是临时创建的道路。

等到真正穿越了层层丛林之后,楚栩眼前豁然一亮。先前还需侧身穿过稀疏的叶片的阳光也彻底没了阻拦,肆无忌惮的落到大地之上,在许多地区都已入冬的情况之下给这片脱轨的土地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被阳光刺伤了一般偏过了头,缺失了视野的眼前没能注意任何变动,甚至没能注意到玫瑰的停步,顺着惯性一直朝前走动着,最终撞在一个结实的后背之上。

楚栩吃痛睁眼,眼前的景色却让他目瞪口呆。

见过温室中反季节的玫瑰,这种程度的惊喜似乎已经无法提起他的兴趣。毕竟谁都见过繁花遍地的模样,到不足以惊奇。

但眼前的一切,即让他感到惊喜,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那是一大片在阳光下发着光的栀子花,洁白的花瓣几乎充盈着被林子环绕的所有空间,占有者一般,肆意的招摇着纯洁之下的艳丽。

“喜欢吗?”玫瑰心满意足的望着这一切,回头瞧着楚栩移不开目光的眼神,笑着问道,“特意为你所种,一年四季都会让它常开的。”

“怎么做到的……”楚栩瞪着眼睛,甚至忘却了自己不幸的处境。这简直有反他的常识,尤其是四季常开的栀子!

玫瑰捻起因为汗液黏在他脸颊上的发丝,似乎用眼神在上方落下一个深情的吻,失神一般喃喃道:“总会有办法的。”

“你只需要喜欢就行。”他道。

楚栩垂下了眸子,独留头顶对着高出他一头的玫瑰,扭捏着般轻声应到。随后他再次将视线望向那一大从栀子花,步伐也不由自主的走进。

等到瞧近,楚栩才发现,这片区域中并不是只有着栀子,在大丛的栀子之下,是被藏匿到几乎看不见艳色的鲜红玫瑰。

他伸手抚了上去,眼神晦暗不明。栀子花下方几乎被玫瑰缠绕住,禁锢着一般牢牢束缚在一起,宛如从根系便被荆棘缠绕着一般,被危险且迷人的玫瑰威胁着。

特意将玫瑰种植的很矮,故意让栀子藏匿着玫瑰,他到底从何居心?还一本正经的问自己喜不喜欢,他虽惊奇与技术,但从不会被玫瑰所感动。

因为让他落入此地步的,就是玫瑰。

楚栩伸手拽向玫瑰下方的荆棘,一用力便忍着疼痛将其拽出。

随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一边装饰着脸上的表情,一边用余光瞧着玫瑰。但就当他走神的那几刻,玫瑰便如同瞬移了一般不知何时跑到他身后,趴在怀着心思的楚栩耳旁,和他一同呼吸着。

楚栩转头,眼眸中的明眸善睐夹杂着几丝佩服般的情愫全都毫无掩饰的暴露出来,被玫瑰尽收眼底。

玫瑰吞了吞口水,喉结也随之一动。几乎是想到了什么,压抑着情绪的同时,朝着楚栩伸出了双手。他偏了偏头,做着口型喊到。

“栀子。”

不算反常的举动,放在玫瑰身上却格外怪异,尤其是那人脸上还含着不怀好意的笑,如同骗局一般令人感到恐惧。

玫瑰期待着楚栩的读懂,不算明亮的眸子一直在他脸庞游走着,似乎从皮肤分子间的空隙中能够窥探到其中的端倪。他的两只手臂张的大大的,飞鸟一般妄图笼罩着风,又像是想让他更轻松的拥入怀。

楚栩蹙着眉毛有些为难的思索着,这幅能够包含着多种情愫的面孔带给玫瑰他在努力读取的错觉,便不由的放轻语气,静候着他的下一番举动。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其实楚栩从一开始就读懂他最原始的意思。更明确一点,他一直都明白他的意思。无论是之前的不易察觉的小举动,还是大到瞧他时那种晦涩失神的眼眸,他都如同时玫瑰的血脉一般,将其不经意间便彻查到彻彻底底。有些时候,他甚至比江山都像是个心理医生。

只不过的是,他不想执行而已。

楚栩紧紧攫住衣角,抬头瞬间像是释怀一刻般,张开手臂拥抱了上去,将自己与玫瑰的距离,彻底拉近。

他永远是个矛盾却身不由己的人。

玫瑰的胸口处顿感一阵绵软,心跳也像是被其抢走血液一般忍不住骤停一秒。此刻他本应该大大方方回拥过去,肆无忌惮的坦然接受之前求之不得的情愫。可越是这样想,玫瑰越是感到不对,甚至手上动作随之停顿下来。在楚栩真正跑入怀中之后木讷的如同雕像一般,不合实际的缺失着一切情绪。

他惊奇的垂眸盯着楚栩头顶的漩涡,腰后传来的是被双臂紧紧环住的紧缩感,腹部像是怕惊动怀中人一般,微微起伏一瞬。随后一切事物都如同从静止中惊醒了一般,再次变得循规蹈矩起来。而玫瑰,则是在这种枯燥乏味之中,再次复苏,轻轻的,真正的环抱住了自己的一切。

回光返照一般,他回到了一切都美好的时候。

玫瑰偷偷将头垂下,顺其自然却又小心翼翼的埋进楚栩的脖颈之中,享受,也贪恋着这次短暂的拥抱。

玫瑰将注意力凝聚在楚栩后脖颈处翘起的头发,相比于前几个星期长了不少,细软的发丝因为睡觉时的不规整而被辗压的翘起来。他轻轻用手将其抚平,随后手掌顺着罩在楚栩后脖颈处的皮肉上,似乎想要在上方落下一个吻,却不知碍于什么,最终吻在自己的手背上。

“监控已经撤掉了,不要再熬夜了,精神会吃不消的。”他趴在楚栩耳旁,压着声音道,随后先楚栩一步的松开了手,将自己从幸福的清水中产生的恍惚撤离。

楚栩瞪大眸子,他本以为玫瑰是不会妥协了,却没想到……他真的照做了。

玫瑰叹了口气,伸手抚开挡在楚栩眼前的碎发,接着道:“监控已经给你撤去,但脚上的镣铐不可以,你只能二选一。栀子,我可以相信你,但也请你,不要辜负。”

不要辜负吗?楚栩忍不住的回想白天玫瑰的话。失去监控监管这件事本应该让他感到舒畅,睡觉都可以随意翻身的那种,可是他仍旧睡不着,甚至没将玫瑰白天说的话记在心里。

他不怎么相信玫瑰,所以不敢做出什么过于暴露的举动,只能等夜深人静之后,悄咪咪的拉上窗帘,拖着玫瑰因为害怕伤到他后特意加粗加长的链锁,走到灯光开关面前,确认四周不会透露出其他光源后,关上了灯光。

周遭瞬间黑到令人发慌,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让人仿佛置身于时间之外的空间之中,一个空旷到回声都不会有的地方。

楚栩能够切切实实的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但他并没有在乎这些,而是将眼神游走在整个空间之中。即便是看不清任何东西,但也像苦苦寻找着什么一般焦急,甚至摸黑走到床边,将柜子和床底都仔细检查一了个遍。

在没有看到一切东西之后,他明显的松了口气,有些恍惚的喘着粗气坐在床上。不愿意开灯,就这么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前路。楚栩更想要松口气,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偏头瞧向一侧。

那里是床头柜,而他真正看向的,并不是普普通通的木制柜子,而是柜子之上摆放的,一直都人畜无害的花瓶。

以及其中的栀子。

楚栩突然意识到什么,摸索着伸手够到花瓶,将其端拿起来。光眼睛朝里看去还不够,他甚至突然暴躁,将整束栀子全部拔出,甚至不怕娇艳欲滴的花朵落下缺陷。在没能看到任何东西之后,他彻底松了气,将花瓶重新摆放回去之后,浑身无力的瘫在床上。

终于,那些藏匿在夜晚,会在他不知觉的地方偷偷发着红光的晦物真正的消失了,一个都没有留下。

楚栩呼了口浊气,任由头发黏在眼前搞出瘙痒,随后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他的精神自由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清爽无比的他感到一阵畅快,玫瑰的守承诺无疑是增加了楚栩对他的好感,甚至连瞧他的眼神都没那么厌倦,只不过也仅限于此。

闷热的天气熏陶的一切都聒噪无比,楚栩原先爽朗的好心情也因此便的黏腻,甚至觉得身上的衣物全都变为索取着凉意的奇生虫,想要将其褪去。

下午,江山一如既往的到来,但是对比于往常,这次的他来的早的不只是一分半点。在楚栩还未准备好如何对他开口的时候,江山便突如其来的到来。

他看起来狼狈至极,因为奔跑额前冒出的汗液也尽数牵连住无辜的发型,浇了水般的头发又如同出了油,看起来油腻至极。

他喘着粗气,一时间竟无法发出声音,就仅仅是紧贴着门,急促却也焦躁的调整着呼吸。

此时窗外的天气骤变,原先还晴空万里的天气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悄然被乌云占领,直到最后一缕维持着的光丝被遮挡住后,所有人似乎才顿悟。闷热的天气似乎早就昭示着天气的异常,但是处于短暂阳光之中的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然的警惕。

楚栩有些惊讶,但出于不在乎所以并不打算询问他是怎么回事,而是开口要将自己答应江山的道出。却没想到自己还未开口,江山便如同知道了所有一般,率先一步开口道。

“楚栩。”他叫着楚栩的名字,道,“和我一起逃走吧。”

楚栩微愣,不过眨眼间,昭示着厄运的雨彻底开始肆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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