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成在第三天回了局里，因为工作，他来医院探望楚栩的机会也随着工作的变多而减少。只能在晚上直接前来医院，陪着楚栩度过一个温暖的夜晚。
日子随同窗外的叶子是掉落而过去，等到楚栩出院的那一天，窗外的树枝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片叶子在坚持，仿佛不看到那间病房中的人离开誓不罢休。
然而它做到了，但是楚栩出院的那一天并没有人来陪他，收拾东西，扔掉垃圾，最后拉上窗帘，至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
而那为他坚持着的树叶，也见不到窗帘后那个人的身影。只能感知到灯光的消失和门的碰响，然后随着他的离开而掉落，回归到泥土的怀抱。
楚栩并没有感到失落。今日早晨，林深成在半夜中就悄然离开，等到他醒后才发现那条来自半夜的信息，字里行间都能够表达出他的歉意。
但是事件足够突然，以至于林深成都没能够和楚栩解释具体的原因，就杳无音讯了。他对此只能表达无奈。
而一直在嘟囔着要来接楚栩出院的江山，今天早上也卡着楚栩醒来的时间给他打了通电话，焦急的语气甚至没时间控制自己的音量，上来就让楚栩有些难为的捂住了耳朵。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江山上来就是三个“对不起”炸耳，随后又说明了原因，仿佛有人在背后催着他一样，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就被电话挂断的音狠狠打断。
楚栩无可奈何的笑了起来，这种令人难过的事情竟成了他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让他在清风下露出了第一抹微笑。
所谓的东西并不多，楚栩将东西该扔的扔后剩下的不过是他身上的一套衣服，和一只手就能拿过的物品。他索性去了局里，连自己和林深成的家都没有回去。
他回到局中，受到了许多来自同事的关怀。但由于最近发生的事件太多，导致局中工作十分繁琐，每一个同事都是在送上了自己的关心后就低头忙于自己的事业。
他从门外走到自己工位上，整个过程没有遇到半夜就急匆匆离开的林深成。
他放下了手提的电脑，正疑惑林深成去哪时。抱着一堆文件过来的吴伟正巧看到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是送出了属于自己的关怀，然后道：“局长找你，让你来到就过去。”
“什么事？”楚栩道。
吴伟耸了耸肩，长声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还有一大堆工作，真的有点羡慕你，能够休息这么多天。”
“羡慕吗。”楚栩皮笑肉不笑的道，“工资换的，一天二百呢。”
“我靠，这么变态的吗，局长这也太没有人性了。”吴伟把抱着的一大堆文件放在工位上，落下的瞬间发出了巨大了响声。他擦了擦汗，道，“本来工资都不多，再一扣这个月都得吃土了。”
“这个月就只能当菟丝子了。”楚栩向他摆了摆手，将手揣在兜中，揉了揉头发走向局长办公室。
楚栩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发现屋内一片黑暗，只能影影约约的看到一些设施的轮廓。他有些疑惑，以为局长不在里面，正想转身打个电话，结果局长的声音从其中传出。
“进来吧。”
楚栩受惊似的转身一看，果真在实木桌的轮廓后见到一个圆圆的身影。他收住了身，进了门，心中的疑惑也愈加剧烈。
“局长，原来您在这。”楚栩有些抱歉的道。
“我一直都在这等着你来。”
楚栩突然觉得怎么这么像□□会面，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那您为什么不开灯呢？”
局长：“……”
局长咳了一声，楚栩肉眼可见那个代表局长的影子缩小了许多，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正想收回，局长便开口解释道。
“我的灯坏了，维修工人还没有来，只能这样用了。”局长仿佛知道楚栩接下来要问什么，抢先一步回答，“我拉开窗帘了。”
楚栩：“……”那还这么暗？
“旁边有建筑挡光，而且今天跟个阴天一样，所以开了跟没开一样。”局长有些无语的叹了口气，继续道，“不影响，我们谈我们的。”
楚栩坐在了局长对面的椅子上，在一片暗色中看不清局长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局长脸上总是露出的和蔼的笑容。
局长拉长了声音，仿佛下面所要讲述的是一个故事，需要他娓娓道来：“你此前在凌台工作，也与入内雀间接交手过是吧？”
楚栩对着他的问题点了点头，补充说道：“我们接触过一些犯罪的毒贩，他们背后都有入内雀的参与。唯一一次正面接触就是阿尔道碎颅案，不过主凶在最后含毒自杀，也没能得到入内雀的相关信息。”
“是啊。”局长道，“我最近和凌台公安局负责人联系了一下，发现两个城市都有入内雀的出没。为了我们之后与入内雀的对抗，我们需要更多关于入内雀的认知。”
“但由于此事件是三年前，整个案件也没有太大的进展，档案放在他们档案室深处，并且没有电子版。”
“考虑到你此前在凌台市公安局待过，所以我打算让你去拿回那些档案。我提前和他们说过了，你也很熟悉那的路，不过一定要小心。”局长压低声音，语重心长的道，“此事关乎入内雀，不能保证他们是否有阻拦的动作。”
“这件事对于我们之后的动作起了至关重要是作用，不许有半点马虎，一定将档案完好无损，没有漏缺的带回来。”
“你有没有信心？”
楚栩眉眼间变的无比坚韧，站起来朝着局长行了个礼，道：“保证完成任务。”
局长非常欣慰，交错的双手逐渐分离，身体也舒服的往后仰。他抬头向着坏掉的灯，笑道：“我本来找了一个人和你一起去的，嘿，结果那小子今天请假了，说什么家中有事。”
“您是说谁？”楚栩像是发现了自己好奇心的那个突破口，急忙乘胜追击。
局长爽朗的笑了笑，道：“你说还能是谁，你林队呗，本来人都答应了，今天又放你鸽子，狠狠的替你谴责他。”
“那他家发生什么事了。”楚栩有些担心，慌忙道，“严不严重。”
“那小子没说，不过情况应该不严重，不然他还能打电话给我请假时还笑呵呵的。”局长道，“他不怎么提起他的父母，我甚至连他老家在哪都不知道。”
“听说他和他父母关系不大好，当初都传他出来当警察这事他父母不同意，差点闹得断绝关系。”局长拿起了搭在一旁的外套，利索的在黑暗中套上它，道，“你要是早来点，估计还能参与他们的八卦呢，不过小心你们林队一些小小的报复。”
局长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大步走出了办公室，临走时还吐槽般的说了一句：“这个办公室我是一刻也带不了了，跟要闹鬼似是。”
楚栩紧跟在局长身后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工位，顺便带局长查了下工作，把不少正在摸鱼的同事吓了一跳。
“我靠。”吴伟累倒在文件上，正想装个死尸酣畅淋漓的眯一会，结果睁眼就是局长骤然靠近的大脸。
吴伟吓到蹦了起来，撞倒了一片堆积的文件。他在看清楚来人后捂了捂心脏，喃喃自语道：“我说怎么大白天还闹鬼呢。”
结果转头便见一群累到手酸的同事用仅存力气捂住了嘴，露出了细细的嗤笑声。吴伟捂着脑袋站了起来，又见王文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脸刷的一声红了起来，眼神也不由自主的飘散。
“小伙子不能这么没有干劲啊。”局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洗把脸看看能不能清醒一下。”
楚栩又提起了他刚放下的电脑，看着这一闹剧由吴伟跑出门外结束，也随着空气的欢快笑了笑，随后便准备着去往凌台的车票。
他看了看发车时间，又发现了江山来自一小时前的信息。
“下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代表没能去接你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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