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秋……你们愿意听她的建议？”叶秋霜道。
“是，温知秋脑子转得快，对帝都的各项事情很熟悉，将军也愿意听她给出的建议。”
安翊和叶秋霜走至随梦堂所在的庭院：
“叶参谋长，到了。”
“女肖父，还可真像温言啊！”叶秋霜想道。
门半开，安翊在门口敲门道：“将军，叶参谋长到了。”
久久无回应，安翊再次敲门道：“将军，叶参谋长到了。”
“你们家将军点了沉香，应该是睡着了，这阵子军部的事情也不少，你先去忙吧，我在这里再叫。”
叶秋霜嗅见了屋内的香薰，看着门口遮挡视线的，双面绣白山茶屏风，微笑。
“这……”安翊犹豫。
“这不是我第一次上门拜访了，安副官如果不放心，再叫也无事。”叶秋霜笑道。
“谢谢叶参谋长体恤，我就在庭院外，有事您叫我。”
安翊行礼离开。
叶秋霜站在门口，抬手，指尖抚过屏风上的白山茶刺纹，思考，放下手：
“不对，就在门口，以她的灵敏，怎么会还没醒？”
叶秋霜快步走过屏风，看向室内，正面是会客的正厅，无人，快步步入，往内，袅袅香烟，如云似雾，美人榻上，佳人躺睡，几缕墨发，蚕丝覆盖。
叶秋霜看见美人榻侧案几上的白釉香炉，变了脸，快步走进，放下手中聘书，拿起香炉，放在鼻前，仔细辨认。
“没有问题？”
叶秋霜放下香炉，走至张子涵塌前，弯腰，伸手，拿起张子涵的手。
骤然，叶秋霜拿起的这只手动了，一巴掌扇上叶秋霜的面颊，推开叶秋霜，拿起案几上的香炉，向着叶秋霜砸去。
瞬间，香粉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洒落，灰白的香粉降落，阳光下，那是一场香粉雨。
香炉砸到叶秋霜的额角，叶秋霜疼得闷哼出声，后退几步，香炉落地，砸碎。
哗啦！
香粉落在叶秋霜的发丝上，容颜未老，满头白发，鲜血滚落。
“将军？！”屋内异响，随梦堂外佣人询问。
“……无碍。”张子涵移开捂着嘴的的手，说道。
室内死寂，张子涵看着叶秋霜，叶秋霜捂着额角。
“……我离得太近了。”
叶秋霜抬头看向张子涵，神色真诚：
“子涵，门口几次呼喊，你都没有醒，我进屋查看，发现香熏味重，以为是香薰出了问题，细查，没问题，我拿起你的手，是想把脉。”
张子涵看叶秋霜的神色，很真诚，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对不起，叶先生，是我反应太大了，我去府邸医疗室拿……”
张子涵起身，要走出随梦堂拿药品。
“不必了，拿毛巾按压一会就好，我半夜要启程前往南方，今晚来，有要事要和你说。”叶秋霜道。
张子涵赶快去拿了两条没用过的白毛巾来，一条按上额角，叶秋霜接过毛巾，另一条，张子涵用来拍干净叶秋霜身上、头上的灰尘。
“香薰……不了解它的人，很容易被人动手脚，下次……”叶秋霜按着额角道。
“不要轻易使用，谢谢叶先生。”张子涵道：“叶先生，说正事吧！”
“王予初被俘，杨明轩已经带着北方军团的人，深入邻国和各国打起来了，南方边境小国纯纯欲动，若这场战争没打赢，帝国边境硝烟四起。”叶秋霜道。
“杨将军带兵，不太可能打不赢，哪怕这次面对的是……五六个国家。”
张子涵拍去叶秋霜身上的灰尘，放下毛巾。
“北方军团刚发生过叛变，带着这样一支军团，会严重拖累他。”
叶秋霜抬眼看向张子涵。
“若……真的开始了，你直接离开帝都吧。”
“离开帝都，趁乱而起，我说的是吗？”张子涵平静道。
“你来做，会很容易，无论是……，还是军团的人，都会听你的，快速平定动乱，重整帝国，制定计划，看是朝着腐蚀兽星球进军，打赢，还是脱离地球，寻找新的生存之处。”
叶秋霜看着张子涵的眼睛回答。
“呵！”
张子涵笑了。
“叶先生这话说的，是在留下遗言吗？”
“刚才在光明殿，听见诸葛恪的汇报，各大帝国的星际军团也和帝国发生了摩擦。”叶秋霜道。
“外敌未除，就可以为了私利斗争，这就是人类啊！”张子涵摇头叹气。
“……子涵，这是聘书。”
叶秋霜拿起桌上的红卷轴，交给张子涵。
“三书，安乐下午只带来了礼书，是我遗漏了，迎书，婚礼那天由及民带来。”
张子涵打开卷轴，红丝绸上绣上金丝的字体，显得格外的夺目，张子涵和叶羡安两字并排，张鹰、卢辛，叶秋朔、云中月，两方父母的名字绣上，好似高堂仍在。
“及民怕记错张老爷，卢老夫人的名字，专门派人去空山确认了再绣的，来晚了些。”叶秋霜道。
张子涵合上卷轴，拿起案几上的，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卷轴，递给叶秋霜：
“这是我的嫁妆单子。”
“单子不该是现在给。”叶秋霜没有接。
“上面记录了我大部分的财产，若在接下来的事情中，我出了什么事，这些就当是我对……叶羡安的补偿，对叶家这么多年对我的帮助的补偿了！”
张子涵松手，卷轴下落，叶秋霜急忙抓住卷轴，叶秋霜抓住了卷轴的一边，卷轴打开，滚动落地，落到地上还有几米，卷轴上密密麻麻的字，足以见这份清单上的财产之多。
叶秋霜看都没看卷轴上的内容，捡起卷轴，对着大步走向更衣室的张子涵说道：
“张子涵！叶家不需要这些！！”
张子涵停在更衣室门口，回头对叶秋霜道：
“我说了，这是我的嫁妆单子，您觉得，我会输吗？！”
说完，关门，更衣，换上军装，叶秋霜在原地，拿着手中的卷轴，面上的表情，一会高兴，一会生气，他努力平复心情，想着等会要与张子涵说的话。
“将军！旧宫来人，请您立即前往旧宫！！”言奕在随梦堂外喊道。
“这么快！”叶秋霜惊然看向大门。
“我知道了！更衣！！”
张子涵穿着玄色军装走出更衣室，肃杀之气涌现。
“今晚去旧宫，应该是北方军团战况不佳，需要支援，刚才在光明殿，诸葛恪劝说那位暂停登基大典，被那位训斥了，子涵，走之前，莫节外生枝。”
叶秋霜叮嘱道。
张子涵走到镜前，整理衣着，听见叶秋霜的话，转身道：
“知道了，叶先生，我不能从正门送您出去了，我送您从墙边……”
“墙边及民造了两个台阶，不用送我了，我直接翻过去，那位的人应该要等不及了。”
叶秋霜小心收起张子涵的嫁妆，看着张子涵：
“那么……下次见。”
“叶先生，下次见。”
张子涵点头，带上军帽，大步走出随梦堂，随梦堂前站满了人，庭院外，叶霜寒，安翊正在旁侧招待。
“忆轩，我不在府邸的时间，府邸闭门谢客，有事和温知秋商量。”
张子涵小声对旁侧的张忆轩道。
“姐姐？！”张忆轩惊诧道。
“言奕，收拾东西，做好出战的准备。”张子涵说着，大步上前。
“是。”言奕面露喜色。
“叶副官。”张子涵笑道。
“张将军，统帅有请，为着那北方军团的事情。”
叶霜寒笑了，抬手道：
“看来您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夜深，张子涵、安翊和叶霜寒乘坐光车抵达旧宫大门，大门口警卫在这里候着，见叶霜寒下车，上前耳语，叶霜寒点头，转身，打开后车门。
“张将军，统帅在城墙上等您，请随我来。”叶霜寒道。
张子涵下光车，随着叶霜寒上城墙，走到城墙下，一排蹲着的，蠕动的黑影吸引了张子涵的注意。
“叶副官，这些人是……”张子涵道。
“工匠，统帅在给旧宫前的广场铺设人工智能。”
叶霜寒正常回答，却在拐弯上楼梯间放慢脚步，在张子涵身侧小声道：
“女娲的主控，不在他身上。”
怎么可能？！！随时随地随意操控女娲出现，女娲人工智能的主控不在陆亦宸的身上，那在哪里？！！！
张子涵颔首思索，和叶霜寒上城墙。
晚秋寒凉，城墙更甚，张子涵在城墙上行走，午门上，正楼前，站着统帅。
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站在那凤凰展翅的楼阁下，望着外面，不，他不是在望着，是在俯瞰，俯瞰他的江山。
青年走向老人，顺着老人的视线，欣赏这江山。
几千年的历史，在此重合，在此重演。
江山胜美人
这江山……
这——江山！！！
“统帅。”张子涵脱帽行礼。
“你觉得这里如何？”统帅没有叫张子涵收礼。
“怪冷的，不如回家睡觉。”张子涵保持行礼的动作。
“睡觉，呵，陆明上课睡觉的毛病就是和你学的！”
统帅转身看向张子涵，抬手，张子涵带上帽子，英姿勃发的青年，统帅看着张子涵。
“北方战事不太好，需要有人去支援，我看过你交上的报告，很好。”
“统帅，支援的将领，只要能带兵就够了。”张子涵道。
“你不愿意去？”
统帅注视着张子涵道：
“你厌恶帝都，期望告老还乡，第一次见着你这样的，你这次打赢了，回来，我就让你告老还乡如何？”
“你和叶羡安也到纳征的环节了，返回C市，结婚生子，作叶夫人，C市的长官会定时来叶府报道。”
统帅话落，张子涵迟迟未回答，她看着统帅，正确来说，她看着虚空。
陆亦宸说出了张子涵曾经最渴望的生活，然，时代的无情，人性的丑陋告诉了张子涵，这种想法的可笑。
张子涵笑了，自己到底哪里告诉了这个老人，自己和师父是一样的？
“是。”张子涵低头，掩盖神色。
“好，帝都朝阳军团半数兵力由你调配，现在，前往沙漠，支援杨明轩。”统帅笑道。
“是。”
张子涵接令，离开城墙，前往朝阳军团驻地，抵达帝都朝阳军团驻地，张子涵关掉光屏，下车，前往场地，一名将士迎了上来，行礼道：
“张将军，空中部队已准备就绪。”
“即刻开拔前往边境，给我连接杨明轩将军。”
张子涵坐上战机，安翊跟着上去，此时言奕也赶到了，上战机。
“是。”将士道。
张子涵站在指挥台，安翊接收空中部队的信息，抬手，光屏铺开，形成一个指挥战争的沙盘
“将军，帝都空中部队，无人战机五十架，载人战机三十架，这是机型。”
张子涵在沙盘周围走动查看，此时战机已起飞，高速前往边境，张子涵指尖触碰光屏，调整队形。
安翊再次调整沙盘，导入新消息“这是最新战况，疑似地空三面夹击杨将军的部队。”
“连上了杨将军吗？”张子涵道。
“连上了，部队正在战斗，请稍等。”安翊道。
张子涵查看传来的空中敌军情况，调整战机队形，定点突破。
“滋滋滋滋……喂！来了哪个部队！！！”
通讯频道转接，杨明轩粗犷的声音传出频道。
“帝都朝阳军团部队，杨将军，我是张子涵。”张子涵回答。
听见张子涵的声音，频道那头明显安静了几秒
“张将军，帝国边境至我的位置，清扫干净陆空敌军。”
“是，杨将军。”
张子涵微笑，手划过沙盘，敌军显现，战斗开始，一架架敌机遭到围攻，连续爆炸，爆炸成片，遮盖住整个天空，从草原到沙漠，红黑色的乌云密布，仿佛世界末日。
杨明轩所在的陆地部队还在向前，一名战士望到背后乌云密布，报告杨明轩道：“将军，背后好像……变天了？”
“变天了？”
杨明轩拿过战士的望远镜查看，看到那红黑色的乌云，和从乌云中飞出的战机。
“不是变天了，是从帝都来的杀器到了，号令全军，加速前进！”杨明轩道。
“是！”战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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