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的呕吐声明显。
如果不是在一楼这个没什么人的洗手间里，陈惠子猜想现在张蔓就是呕，也会逼着自己把声音吞回去。
水龙头打开的声音一响，陈惠子站在门口，往后退了一步。
里面的人走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脸。
“对不起，麻烦你了。”
走出来后，外边的热风吹过来。
张蔓抖了抖自己的身体。
陈惠子见她不打算回去，问道：“你想再散散心？”
“我.....”
张蔓转过头，眉头拧死：“为什么？”
陈惠子往后小退一步，她直觉这个表情是冲着她来的。
果不其然，张蔓质问她：“为什么把我的秘密暴露出去？说出来对你有什么好处？”
很明显，张蔓认为刚刚传遍公司内网的消息是她散播出去的。
“我没有。”
“你没有？”张蔓一激动，身体就很容易跟着起反应，连带着声带一起颤抖。
“真的不是我。”
“你敢发誓吗？”张蔓的指尖指着她。
被人指着的感觉并不好受，这一次她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多嘴的坏处。
如果不问，或许就不会有这等乱七八糟的质疑。
她走过去，伸手把张蔓的手指放下来：“不是我，我不会起誓，因为那不是我应负的责任。”
“说得真好听。”
事实证明，兔子急了会咬人。
就是平常看起来一副温顺模样的张蔓，也是同样的道理。
陈惠子再次重复自己不会发誓，但为了自证清白，她表示自己可以帮忙找出背后的人。
“谁？”
“你想要移除这份在你身上的恶意吗？”
张蔓猛然抱起自己的头，此刻她头疼欲裂。
刚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慢慢靠着墙蹲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
“头，我的头好痛。”
一些奇怪的画面闪过，张蔓摇了摇头。
过了几分钟，陈惠子看张蔓不再抱头挣扎。
她慢慢蹲下去与之平视，原以为可能是张蔓身体上出现的问题，却不料原因另有其他。
张蔓睁开眼盯着陈惠子的那一刻，陈惠子就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她快速把准备好的合同摆在张蔓面前：“只要两年寿命，这一份恶意我可以帮你移除。”
“你......之前你帮我把病治好......是不是你？”
“为什么我之前完全没印象了？为什么我的记忆......”
张蔓敲了敲自己太阳穴的地方。
“那是因为你不该知道的，交易完成，当事人都不会有这段记忆。”
“那为什么我现在......”
陈惠子也不确定，她想应该是再次的刺激让对方记起了一星半点。
张蔓缓缓站起来：“所以我对你有安全感，原来是......”
“错了，你的安全感是你自己给的，没有任何人能给你安全感。你觉得我是，那么只能说那是你的幻想。事实上，我没有打算拯救你。”
张蔓不相信，自顾自摇头：“那你现在又为什么帮我？”
“我说过了，之前帮你是因为我自己的问题，当然我也有必须要做的事。”
陈惠子把手上的合同推到张蔓面前：“签吗？不签我走了。”
张蔓盯着合同看了一会，慢慢抬起头。
陈惠子突然没了把握。
现在的张蔓不似刚才那般有着强烈的情绪。
如果一旦变得冷静，她想自己是没有机会得手了。
“那算了。”
陈惠子回头看了下手机，心里企盼孙可可不要这时候出现在办公室才好。
“我签。”
身后的声音过来，陈惠子立住。
她转过头时便看到张蔓朝自己走来。
张蔓二话不说拿过陈惠子手中的纸和笔，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签下了名字。
下班后，陈惠子立刻瞬移到了灵石面前。
她把合约投进去，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找不到那个传播者的正脸。
灵石里的人身着黑色运动服，口罩把脸捂得严严实实。
这是一个她看不到脸的人。
第二天一早，陈惠子被张蔓堵在墙角。
张蔓满心期待地望着她，希望她给自己一颗定心丸，在听到陈惠子一句“不确定”之后，她好不容易在心里建起来的城墙，轰然倒塌。
“怎么可能？你不是说能帮的？”
“能，但不是现在。”
“可是上次你动作很快，所有的事情一下就搞定了。”
张蔓死死盯着陈惠子的脸后愣了一秒。
陈惠子没懂她的意思。
“你是不是想报复我昨天那么对你，所以才想让我吃苦头？”
“我错了。”
陈惠子的手腕一阵疼痛。
低头一看，她发现是张蔓用力抓住自己的手。
“你不要玩了好吗？我待会还要见人，如果现在不解决，我只能请假了。”
“那就请假吧，反正你已经想好了退路。”
“你！”
她伸手推了下陈惠子。
陈惠子的头磕在墙上，眉心微微缩紧。
张蔓屏住呼吸：“我......我不是故意的。”
陈惠子慢慢睁开眼睛，眼皮重叠了几层。
张蔓有些不敢看她：“真不是故意的。”
“跟我来。”
在半掩着门的电脑室门前，张蔓不明所以。
陈惠子推开电脑室后，里面待着的人立刻转过头。
身穿黑色运动服的女人，这一次陈惠子终于看到了她的眼睛。
陈惠子转身去看跟着进来的张蔓。
与此同时，张蔓开口，印证她心中所想。
“赵素素。”
这人是张蔓的大学室友之一。
陈惠子记得她在张蔓住的地方看到过这双眼睛，像杏仁一样的眼睛。
张蔓说赵素素是艺术生，平时因为专业原因，和他们的交集不多。
陈惠子正疑惑，忽见张蔓冲上前去。
她迅速拉下对方的口罩。
所有的一切都已明了。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对面的人撞开张蔓准备逃跑。
陈惠子立刻关上门。
“和你什么关系？再不让开我不客气了。”
“只要我喊人，下面的保安就会把你拦住。你逃不掉的。”
“是吗？”
赵素素抬腿。
陈惠子闪过，避开她的攻击。
赵素素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慌张。
“你再乱来我真喊了。”
赵素素的眼睛飘忽，盯着陈惠子看了下，眼珠子提溜看向了一旁还在震惊中的张蔓。
“为什么要害她？”
“不是我。”
陈惠子紧追：“那是谁？”
“是......”赵素素猛地闭上嘴巴。
“你不说，外面的监控也会拍到你，到时候那人也逃脱不了。你不如老实说了，我们也就不为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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