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这里是一座类似于地标建筑的商场，外面连接着一片广场和商业街，人流量很大，就算他们在地下一层也是人来人往。
地下一层不仅有柏青哥，还有各种街机和跳舞机之类的游戏机子，年轻人很多，十分热闹。
有机器欢快的音乐声，也有人们说话笑闹的声音，各种声音和灯光交织在一起，像一个巨大的游乐场。
在这种喧闹的环境下，就算两人隔的不远，也很难找到对方，更何况是在另一方还不知道的情况下。
然而正在他大脑风暴之时，伏特加墨镜后的眼睛突然和他对上了，大概是有些惊讶后又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得到回复后他态度恭敬地回话。
降谷零基本可以确定电话那头的人就是琴酒。
而这两人来到横滨的目的……
降谷零趁身边的少女还沉浸在赌博失败的悲痛中不可自拔，没有惊动她直接向伏特加那边走过去，在走路的过程中气势也逐渐转变，从一个性格温和好欺负的新人助理转变为神秘危险的黑衣组织代号成员波本。
“波本，没想到会和你在这里遇到。”伏特加挂断电话，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随后语气中又勾起几分嘲讽，故意环视了一圈周围热闹过头，充满娱乐气息的环境，“难道你所谓的重要任务就是来这里和女人一起玩吗？”
他伏特加眼睛可是亮的很，一眼就看到波本身后那个用脑袋一下一下撞着机器，动作奇怪的女人。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女人戴着帽子口罩墨镜之类的遮掩道具，一看就是和波本偷偷溜出来的，难道是什么被波本拐出来富家千金或是公众人物？
虽然举止怪异了些，但从背影依稀能看出是个美人。
啧，长得帅了不起啊。
大哥琴酒向来看不惯这个每天神神秘秘，还总是搞失踪的波本，怀疑他是其他组织送进来偷情报的老鼠，而他伏特加作为大哥最忠实的小弟，自然也要以大哥的意志为行动指南，坚决贯彻落实每天找机会挤兑波本方针。
“先不说我现在正在任务中，你这样很打扰我……那你又怎么说？”降谷零抱臂靠在墙柱上，嘴角挂上了轻佻的笑意，眼神却充满锐利的攻击性，室内设施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却显得愈发光怪陆离。
“我当然和你不一样，是来做任务的，”伏特加说到这里烦躁地咋舌，“喂，刚刚你在这里有没有看到这个人？”
降谷零看到伏特加拿出的一张照片，瞳孔有不明显的一阵紧缩。
可以看出这是监控下抓拍的一张照片，长眉细眼，眼下一颗痣，男人神情略带不安，但也掩不住精明带着算计的气质。
照片上的人正是之前他忙的抽不开身的时候代替他前往横滨执行从交接人手中取回药物清单的组织中的下属，一个还没有获得代号的成员。
伏特加紧紧盯着他：“没错，前不久这家伙在横滨执行任务的时候就被大哥发现了不对，后来证实是公安的卧底，我们刚想去抓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消息跑了。话说回来这家伙之前是帮你干活的吧？你没有发现他有奇怪的举动吗？还是说，你其实也是和他一伙的？”
降谷零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喂喂，伏特加，就算你再看不惯我也不能用这种粗糙的理由给我泼脏水吧？还是说，琴酒让你在这里以这种理由把我也顺便收拾掉？”他的眼神带上了一点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让伏特加不禁头皮发麻。
伏特加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哈哈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不是最好，要是被大哥揪住尾巴，那到时候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降谷零见他退缩嘴角一扬，便发出嘲讽的嗤笑，又把照片扔回给他，“不过，原来青泽是公安的卧底，怪不得之前交给他那么简单的小事都能搞砸，说不定就是故意的，多亏了他，现在我还要在这里做这种麻烦事替他擦屁股。”
伏特加接到照片放回自己的口袋里，又瞥了眼被波本移动几步挡住大半的少女身影，心里又酸又气，同样都是人，怎么波本的任务就是和美女约会，他就是追捕一个善于躲藏的叛徒这么麻烦的工作。
不知为何从宽大兜帽里露出的少许银色发丝，让他突然觉得有点眼熟，总觉得最近在哪里见过的样子，“算了，总之青泽现在就在这栋楼里，你要是见到他就立刻联系我。”
等到伏特加走之后，金发青年站在柱子旁，脸庞被五颜六色的刺眼霓虹光照射，更显得神色莫测。
“出来吧。”
话音落下半晌，身后的柱子阴影处走出一个脚步踉跄的男人，赫然就是刚刚被讨论了半天的叛徒。
“谢谢。”
降谷零有些头疼，因为公安的卧底彼此之间并不认识，所以他之前虽然察觉到青泽某些举动有些怪异，却并没有把他往卧底方向联想，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撞上了抓卧底现场。
要不是偶然间听到他在打电话时提到了熟人的名字，他都不会出手相助。
“往右边走，有一条隐蔽的紧急通道，如果是第一次来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快找到，顺着那条路走，快点的话应该能跑出去。”
“您是……”青泽隐隐有了预感。
“等到你能活着逃出去，以后有机会遇到再说吧。”降谷零扯开嘴角，说实话他对于这个可能性有着极悲观的预测，但事到如今他能做到的也是尽量帮助同僚逃脱。
“放心，已经有人来接应我了。”
大概是看出他眉宇间的忧色，青泽还宽慰了几句。
卸下在组织里的面具的青年看起来依然一脸精明，但气质少了阴郁冷酷，多了几分正气。
尽管已经负伤，但他依然努力扬起笑脸：“希望未来我们能在光明下相见，到时候再交换我们的真名吧。”
看着在喧嚣和朦胧灯光的掩护下跑走的背影，眼前的画面在他眼中逐渐模糊，那个身影慢慢变成了记忆中的另一个人。
降谷零狠狠掐住了手心，幻影破灭，他依然孤身站在墙柱旁。
“波本，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身后，一道让他浑身神经颤栗的低哑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甚至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那个人现在是以何等冷酷的眼神注视着他和刚刚离开的那个背影。
银色的长发，黑色风衣，似乎生来就带着死亡的气息。
“我在问你呢，波本，为什么放走了刚刚那只老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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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零的日常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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