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电话是个外地的号码，没有备注，又打扰了她的清梦，季言的声线不自觉带了些脾气。
“是我，苏明溪”大概是听出对方声音里的不耐烦，苏明溪也有些愧疚，心想自己是不是来电不是时候。
“嗯？有什么事情吗？”季言下意识清了清嗓子，重新坐了起来问。
“季老师，你的手链好像落在洗手间水池旁边，忘了拿。我给你收起来了”
“哦哦，对，差点忘了”季言拍了拍脑门，想起今天也太走神了，上午忘了给小木头装猫粮，下午又把手链忘在了洗手台“麻烦你帮我收好吧”
“那我给你送过来，你方便吗？”
“送过来，现在吗？”季言看了看墙上的挂钟，8点15，好像也还早。
“好，我马上给你送过来。”
说是马上，几乎真的就是马上，15分钟后，季言在沙发上听到了按门铃的声音。
开门一看，果然是苏明溪，她提着一个方形的手提袋，直愣愣地站在大门口，眼睛犹豫地搜索着，好像在想要不要换拖鞋。
“进来吧”季言抬手从鞋柜里找了一双冬天的拖鞋放到地上。人家专门跑过来一趟，总不至于拿了东西，就叫人走吧。
“嗯”苏明溪换好拖鞋，生怕忘了似的，把装在盒子里的季言的手链递了过去。季言并没有把它放到一旁，而是接过袋子后，将手链拿出来，又重新往左手的手腕上放。
只是卡口处，不太好系，季言找了个餐桌旁的位置坐下，打算直接把手平放在桌上，方便一点。
“我来帮你吧”
苏明溪凑过去，主动拉住了手链的两端。只是轻轻的一聚拢，仿佛磁吸似的，季言觉得自己都没眨过眼，连接处便扣好了。
“谢谢了”
“你要喝水还是饮料？”季言的家里其实不常来客人，来的也都是认识多年的亲朋好友。所以她没有接待客人的经验，尤其是像苏明溪这样跟她半熟半不熟的。
“白水就行了”苏明溪倒一点也不紧张，只是有些好奇地四处张望。朝着客厅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看见了沙发上的小白猫，她有些惊讶地问：“你养了猫啊？”
“嗯”季言洗了个透明的玻璃杯，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半凉水一半热水“养了快半年了”
大概还是不太相信这是季言养的猫，苏明溪凑近了沙发，又蹲下来摸了摸小猫的毛发，见它很是温顺，又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季言正端着杯子走过来，看她摸着小木头的模样，突然觉得苏明溪半阖着眼的模样跟小木头的神情上竟然十分相像。确定这不是错觉，她把杯子递到了茶几上，然后说：“它好像快睡觉了。上次在我妈家里也是这样。”
在养猫这事上，季言几乎就没什么经验，小木头的大部分情况都是王女士给她说的，所以她用的是“好像”。
“可能是吧。这只猫猫，居然是纯白色的，很好看”苏明溪转过头，一派开心的模样对季言说。
是纯白色的，季言心想，也的确很好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苏明溪这么开心。
“嗯。你吃水果吗？”季言拿着遥控器切换到了《猫和老鼠》的频道：“冰箱里有龙眼，还有一些圣女果，我去洗洗”说完，她拿起了桌上只剩了一个猕猴桃的果盘，仿佛也并不打算等对方回答。
“那一起吧，我帮你”苏明溪起身，跟着季言进了厨房。
季言心神动了一下，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又不是做什么大餐，还没见过洗水果还需要人帮忙的。于是她开玩笑说：“是怕我洗不干净吗？”
“啊”苏明溪没听清楚。
“没什么。”
说是帮忙，但苏明溪坐在餐桌旁后，完全没有动，只是干坐着，然后看季言从冰箱里拿出一捆龙眼，还有用塑料袋装着的一些圣女果和人参果，又拿了个沥水篮放在水池，季言的洗法很简单，先把手洗干净，然后直接对着水果一顿淋浴，再搓两下便好了。
把洗好的水果放到了餐桌上。季言随手拿起了一个圣女果放进嘴里“随意，不要客气”。
等季言抓起第二个龙眼，苏明溪抬头看向他，手里却依旧没有动作。
“嗯？”季言侧脸看她，眼神仿佛在问“不吃吗？”
苏明溪抿了抿嘴，方才说道：“我一般过了晚上8点就不进食了。”
季言拧了拧眉头，脸上是一副“你不早说”的表情。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问了问“真的不吃”
苏明溪，看了看落在最外面一个饱满的龙眼。然后很平静的说“不用。”
明明是拒绝的话，但季言觉得被苏明溪说出来很美，也许美的不是她说话的声音或者，而是她斜斜地看着她，略略微笑的姿态。
吃东西这件事情在季言看来是很需要氛围感的，因为对方的无动于衷，她吃得有点不够尽兴，连平日里一口气可以随便炫4、6个的人参果，今天也只吃了两个就草草收场了。
“我们那部广播剧是不是快录完了？”苏明溪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问季言。
“嗯，其实算录完了，明天是群杂，我可能会再去补下，后天就是杀青宴了”
“哦哦，是说。子涵跟我讲了后天的杀青宴，还说，是你生日。”
“真正的生日是明天，不过明天周五，他们都要上班，周天正好可以请所有人去海边。子涵说剧组赞助”
“那挺好的。”苏明溪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又喝了一口水，但季言发现她好像只是沾了沾嘴唇，杯子里的水跟刚才几乎一样多。
“明天过生日，有什么愿望吗？”她问。
“明天我直播你就知道了”季言回答。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季言点了点手机，看时间。
“已经9点半了”听不出是在催人还是阐述一件事实。
“那我先走了？”苏明溪很自觉地读懂了话外之音。
“我送你等电梯吧”季言放下了刚刚拿起的一个圣女果，她已经有些撑了，但有时候就是嘴停不下来。
“不是送到楼下？”苏明溪拧着眉，反问一句。
季言先是愣了下，然后嘴角弯了弯：“好吧，送楼下，消消食。”季言转身回房间换了身衣服。
等真的要出单元大门的时候，苏明溪站在门口又不让季言送了，因为仅仅是在门口，苏明溪就感受到了一阵入股的寒风。11月的天就是如此，有时候昨天还在过夏天，穿着短袖也不嫌冷，第二天就仿佛入了冬，街上竟有人穿起来羽绒服。
到了晚上，因为有温差，更是不能同白天相比，尽管穿了外套过来，苏明溪仍旧不免发出了轻微的“嘶”声，又不经意缩了缩脖子。
“你别送了，早点回去休息”
季言本想说什么。但见她语气十分坚决，便立在了门口，见她朝着自己挥了挥手道“早点休息，拜拜”
“拜拜”直至那人的背影已完全消失，季言才转身走到电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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