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这张嘟着嘴，好可爱”
“还有这张，脸都歪了。”
苏明溪睡了一觉，一醒来，便开始整理着刚刚在游乐园拍的照片。除了季言的各种美照外，还有几张抓拍“走样”的照片。
“你的黑历史我有了，看你到时候拿什么来赎？”大概是两人刚刚玩得挺嗨，这会儿她说话也开始没有忌惮。
“拿我来赎呢？”季言握着方向盘，挑了挑眉，也肆无忌惮地开玩笑。
只是这玩笑似乎有点开大了，苏明溪有点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翼翼地咽了一口口水，生怕开车的人发现她正在发热的脸。
季言见她不肯说话，余光瞥了她一眼，发现她竟有些……害羞。嘴角的弧度又往上提了一分。
“季老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苏明溪轻咬了一下下唇说。
“什么问题？”前面刚好是红灯，她轻轻点了刹车。扭过头，特意看了苏明溪一眼。
“你是不是交过很多女朋友？”没有用男朋友，而是直接用的女朋友。说明她知道她的性向。
“呃，不算多，就几个”
“几个？还不算多？”反问得有些吃味“怪不得感觉你很会”后面几个字越说越无奈，也越说越小声。
红灯跳了，前面的车已经开始动了，季言急着换挡踩油门，又急着想要解释。但最后反而一句话都没说。
苏明溪以为她生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会这样问，怎么会这样说。也许是季言今天主动牵了她的手，又也许是她第一次跟自己开这种玩笑。她很惊喜，但另一方面又很惊讶。
在她消失的两年里，她有没有交女朋友，是不是跟别人也是这样荤素不忌，又或者以她受欢迎的程度，跟其他人擦出花火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心底里搅动着泛酸的醋意。好像之前自己的所有努力都像是一厢情愿，想要以更匹配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想要让她看到自己的能力，也想让她明白自己的真心。想要真正的想一个正常人那样行走，跑步，登山。以彻底摆脱掉，因为那三个月带来的身体麻痹后的影响。
“苏明溪，有时候有些感情来到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办法去选择，因为，理智在那个时候往往是失效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一个人谈多少次恋爱这件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很希望自己这一生，只谈一次恋爱，剩下的时间，便是和爱的人一直相守。”
“我从未在爱情中贪图新鲜感，也从来没有想过索求更多。只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很幸运得到从一而终的感情，我曾经受过伤害，但也并不后悔。”
“我不是……”苏明溪知道季言认真了，一个从来不喜欢解释的人，却给自己解释这么多，心里有些不忍，却偏偏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我的意思是……”她再次开口，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车突然减速了，导航显示，已经到酒店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她眨了眨眼，一改刚刚严肃的语气，恢复了如常的温柔，甚至带着一点鼓励。
苏明溪想了想，最后只说了四个字：生日快乐。
另外没说的那几个字是：希望你，永远都要幸福，快乐。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7点了。
今天小木头没来接驾，也不知道钻哪儿去了。她去厨房瞅了一眼，猫碗里空了，杯子里的水也被喝得一干二净。
季言再次感叹着，养一只猫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容易。因为她不清楚，对于猫咪而言，是否真的可以不需要陪伴，而她好像也没有太多精力可以给到一个需要她照顾的生命。
眼里挤出生理性的泪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玩得太累，虽然只玩了5、6个项目，但一回到家里季言不是觉得腿酸就是觉得腰累，把拖鞋一甩，跟潜水人员下海似的径直把身子往床上栽。
现在是7点半，发了条微博：今晚8点半，准时直播。
把手机闹钟调到了8点20，反正不打算露脸，10分钟绰绰有余了。然后把床上的枕头拉过来垫在了下巴下面，像个河豚，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懒懒地翻了翻身，突然觉得有点饿了。
动是不打算动的。
因为又冷又累，连手机都不想拿，可惜人类的世界没办法冬眠，否则季言肯定是第一个举双手实名赞同的人。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但是季言很清晰地知道，自己是被电话声音吵醒的。
“喂，谁呀”季言讨厌在睡觉的时候被电话吵醒，更讨厌的还是一个陌生电话。
“你好，我是饿了吧兰骑士，你的外卖给你放门口了……”
“外卖？没点啊”
“你是季言女士吗？1栋13楼”
“好吧，你放门口吧”
不确定是不是有人点错了。季言又在床上当了10分钟快乐的河豚，直到8点18分，才施施然洗了个脸，然后想起了大门口的外卖。如果是米饭的话也不知道凉了没有，她认真地想。果断地忘记了10分钟以前，她完全不认为这外卖是她的。
事实证明，刚刚她的顾虑是多余的。因为这份外卖不是米饭，而是蛋糕，一个6英寸的淡紫色生日蛋糕，上面还有一个奶呼呼的兔子头像，兔子的脸上还有两坨圆圆的腮红。怎么看着跟刚睡醒的自己有点像？
盒子里还有一张卡片，写着：祝你永远幸福、快乐。然后是一根横线旁写着：to季言。
6英寸的蛋糕，怎么提着都不重，但季言好似走了好久才把它提回房间。
还有5分钟就要直播了。季言打开蛋糕，舀了最中间的一块，甜腻的奶油味，让她有点满足，但吃到第二口时，却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堵，堵得眼窝里的泪水都不小心溢了出来。
用手背擦了擦眼睑下的一些湿润，又吸了吸鼻子，等水雾都散开时，她把气场重新提了回来，开麦。
屏幕上，是整齐划一的：祝季言生日快乐！
有的粉丝会写言言姐，也有的粉丝会写季大大。
然后是层出不穷的缤纷的礼物砸向屏幕。
等热场得差不多了，季言才开始说话。
她的第一句话，往往是：谢谢大家。
这个习惯，她坚持了两年，不是大家好，不是“我是季言”，而是由衷的感谢，谢谢直播间里的每一位听众，谢谢大家的信任和支持，也谢谢过去某一段时光里她所经历过的被笃定和被偏爱。
“季姐姐，今天去哪儿玩了？”
“许了什么愿望？”
“吃蛋糕了吗？”
“新剧什么时候播啊？”
“有新的角色了吗？”
……
季言一个个回答粉丝们的问题。但答着答着，她的心里有了一丝没来由的烦躁。以为是房间太闷，她起身将窗户打开了一些。但坐下后又觉得有点凉飕飕的，然后是再次起立，把刚刚打开的窗户又关上。
平时，她不是这样的。
蛋糕的两个兔子耳朵已经被吃掉了，光秃秃的额头，让它看着像一只熊。如果去掉耳朵的话，熊和兔子，好像也真的很像。所以，是不是有可能，有些判断也错了，有些事过去，就不能再重来了？
看着屏幕的问题，一边回答，又一边胡思乱想。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看到有人问：今年的生日愿望许了吗？
“许了，跟前两年一样。”她对着麦回答，心脏好似轻轻抽动了一下。
“那前两年是什么愿望呢？”
“看来是比较难的愿望，不然也不会没有实现”
“不会是想当霸总，自己创业吧？”
“谁说没实现，说不定已经实现了，就是财富、健康、爱情大丰收”
粉丝们一边八卦一边嘻嘻哈哈猜测着。
但季言并没有回答，她今天不想播太久，让管理员组织了粉丝抽奖后，看了看时间，已经9点27分了，于是给大家三分钟，说自己要下播了。粉丝也很懂事，以为她还约了朋友一起庆祝，就没挽留，而是很听话地在评论区送上了生日祝福。
在一串绚烂的烟火和喜庆的特效里，隐约间，她好像又看到了写在卡片上的那句祝福语：祝你永远幸福、快乐。
“我会的，一定会的。希望你也是！”她在心底说。
下了直播，季言洗了澡，然后窝在床上，玩了下手机，又打开微信。看到通讯录里的小红点，才想起中午的事情。
点开添加请求，季言看到对方的头像是一本书，名字显示为：小惠_L
她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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