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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了吧,不喜欢过生日”

男生宿舍的灯有点昏暗,而段祁妤有些怕黑,尤其是在这种身边没有任何人的情况下,就更让人心生恐惧,于是她不禁加快了步伐,慢慢的有些跑了起来,终于走出了男生宿舍楼。

男生宿舍离女生宿舍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差不多要到人工湖的另一边,于是她沿着湖边慢悠悠的走着,突然手机响了,段祁妤在包里摸索着拿出手机,“喂,哥哥”。

那头传来男人温柔的声音:“小鱼最近过得怎么样啊,和室友相处的来吗?”是余温。

“也就那样吧,还行”段祁妤回应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快出口的时候又咽回去了。

对方似乎是察觉到了“怎么了?”

“没…没事”段祁妤自顾自的摇摇头。

对方也没接着问下去,“后天就是你生日了,我刚好要过去芜安那边,想要什么礼物?”

“不了吧,不喜欢过生日”,那头安静了下来。

“国庆节我应该会回北阳,一起去看看妈妈吧。”余温:“好”挂了电话,继续向前走。

2002年9月的一个下午,医生急匆匆的从手术病房里出来,“保大保小?”余恩想都没想“保大!必须保大”医生转头边走进手术室,边说“会尽力的”。而另一边,在手术台上的段落叶强忍着疼痛一直在说“保小……医生,一定要保小……不要听外面人的”

过了很长时间,病房外五岁的余温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睡着了,而余恩在手术室门前转来转去,眉头紧皱,仿佛全身都在发抖,在很漫长的等待中,伴随着一个婴儿的哭泣声,余恩终于放下心来。

而收到的却是一个坏消息。。当时余恩就要疯了,抓住医生的衣服“不是让你保大吗!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看也没看那个孩子,直接冲到手术室里,对着段落叶那句冰冷的尸体,颤抖的说“落叶,你不是说最喜欢冬天了吗,今天是秋分啊,马上就立冬了”男人哽咽着,努力止住自己的泪水,可是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往下掉,话都说不真了“不是说好了要带着两个孩子一起看雪吗”。

旁边的护士看着他,满是心酸“男子汉大丈夫,自是知道你很伤心,但你不能崩溃,你要照顾好她留下来的孩子,让他们快快乐乐好好的长大,这也算是对她的一个交代了——”

余恩似是反应过来了,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擦干眼泪,他嘴里小声的嘟囔着“我会照顾好他们…”最后正式的和段落叶告别,并承诺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让她安心。

他从护士手中接过孩子“今天是秋分,先叫你阿秋吧”

坐在椅子上的余温,察觉到了周围很吵,慢慢的睁开双眼,看到爸爸抱着一个孩子,眼睛红红的,也没有看到妈妈的身影,察觉到周围异常的安静,这不是该有的气氛。

他愣住了。似乎明白了。。余温跑到一个护士的旁边,因为他个子不高,所以就只能扯一扯护士的衣服,然后护士蹲下来,似乎是猜到了,他想问什么,与他平视勉强挤出微笑“怎么啦,小朋友”

余温慢慢的说出来“妈妈呢?”

那个护士也是很善良的人,她并不想让孩子太过于伤心,“妈妈呀,去保护另一个世界啦!”她顿了一下,整理好情绪,“等你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长大,她就会回来啦”。

余温很聪明。他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他也没办法,只能勉强相信护士说的话“那小太阳一定会健健康康的,快快长大的”。

她将秋天的遗憾埋进冬天的雪中

到了来年

没有长出新的希望……

而时间越走越远

她也渐渐发现

她根本抓不住那一丝已经离开的光

段祁妤想着想着眼眶终于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飞速的往外冲,晚风吹到脸上,刺骨的凉,慢慢的走到女生宿舍楼下。宿管阿姨注意到她“姑娘,怎么了”。

“没事阿姨,就是想起来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段祁妤听到后回应。

“回去睡一觉就好啦,要开开心心的”宿管阿姨边说边把纸巾递给她

“嗯,谢谢阿姨,那我先走了”段祁妤回过头,往楼梯的方向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寝室,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半,这个点他们还在KTV还没回来,宿舍里空荡荡的,段祁妤卸掉了妆,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

半夜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回来了,但也没多管就接着睡了。那三个人也是知道段祁妤应该已经睡着了,于是也没发出多大声音,轮番洗个澡就没有什么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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