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羊诚赶到的时候,只见火光冲天,只见石虎如一个恶魔持着长长的马刀从火海中纵马而出,挥刀指挥骑兵,将一小队狼狈不堪的白衣人团团围住。
白衣已经染上了血,斑驳的红,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
这小队白衣人将一个老者和一个少年护在中间,少年脸色铁青,年轻的脸上所有的骄傲都被恐惧取代。
石虎纵马抓住一个白衣人,将马刀上的血慢条斯理地擦在白衣人的身上,明晃晃的刀对着太阳照了照:“嗯,干净了!”
他将马刀架在一个白衣人脖子上,道:“侄儿,我倒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身边竟还有如此身手的死士。胡丹,你还说大哥不偏心?”
胡丹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些白衣人是从哪里来的,他们一早就散在送葬的队伍中,直到国主有危险,才迅速围聚在国主周围,全力保护国主。小国主更是一脸无知。因而,胡丹原也猜想这是老国主的安排,可他们一个个都不是羯人,胡丹不由得想起慕容轩来!普天之下,除了逝去的老国主夫人和老国主,也就只有慕容轩最关心小国主了。
胡丹面无惧色:“中山王,老国主行事自有老国主的道理,岂是老奴可以揣测的。当年若不是老国主执意收留王爷,抚养王爷你长大,岂会有王爷的今天。王爷怎可如此恩将仇报?人在做天在看,王爷若不放下屠刀,佛祖是不会放过王爷的! ”
“恩将仇报?”石虎啐了一口:“我赵国的基业是本王和石勒从刀山火海杀出来的,凭什么便宜了这个什么都没做的小子。胡丹,你少给本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拿什么佛祖当借口,你们搞得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骗骗无知的小老百姓也就算了,还想骗本王!佛祖若真有灵,怎么不见他此刻来救你们这些虔诚的信徒?”
石虎脸上一脸的讥笑。
胡丹怒斥:“休得胡言,若不是佛祖庇佑,赵国传不过二世!”
“二世,二世是该结束了。因为三世马上就要开始了。小侄子,本王会给你留个牌位,算是本王报了你老子的养育之恩。” 石虎脸上横肉一抖,大笑三声。
石弘哆哆嗦嗦在胡丹身后露出脑袋:“石虎,你狼子野心!定不得好死!”
石虎轻蔑一笑,石弘的话在这一笑之下显得如此苍白。
胡丹痛心疾首:“赵国要亡了!胡丹愧对老国主嘱托!”
“胡丹,你放心,赵国亡不了!赵国在本王手中只会越来越强大!你就放心陪着你的小国主下去吧!本王这也算是全了你的忠义。你服侍了两代国主也是不易,本王会留你个全尸的。你看,本王想得多么周全。谢就不必了,好走,不送!”
石虎马刀一扯,利索地取走手中白衣人的性命:“送他们上路!”
石虎话音落处,无数沾血的马刀向白衣人们砍去。
白衣人们手持的利剑上已然有了豁口。
两千余人围着几十人,生机渺茫。
但是白衣人没有一个退缩的,护卫圈在一点一点地缩小,可没有人放弃。
羊诚没有想到要面对的竟是这样的危局,眼下,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羊奕,慎行,我们冲进去!”羊诚等不及集结散落的队伍,立刻对羊奕和慎行下令。
乞活朝身后的几十人使了个眼色,用羯语大声喊道:“佛子临世,尔等避让!佛子临世,尔等避让!”
两队精兵以马槊开道,在石虎的虎翼军愣神的当儿冲进包围圈。
乱军之中,胡丹以一敌百,但最终力竭,不知被谁的马刀砍中要害。
胡丹用最后的力气,将石弘扔上羊诚的马车,慎行接住石弘,将他往身后一塞,羊诚把石弘拉进马车,道:“别怕!慕容轩让我来的。”
石弘惊恐地看着这一张陌生的脸:“表兄没死?”
羊诚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只因情势不妙。
虽然白衣人们迅速回护马车,眼看着马车就要冲出包围圈,但那石虎已经反应过来,将马刀扔了出去,羊奕堪堪避过。
马刀没有砍中羊奕,却砍中了拉车的马,血汩汩而出,溅湿了羊奕的手和缰绳。
羊奕蓝眸燃起怒火,恨不能将那石虎就此烧了。他和乞活和死死抓住打滑的缰绳,全力控制因吃疼而发疯的马。慎行紧紧护住车门,马拖着马车乱撞,撞翻了敌人,也将马车内的羊诚和石弘摔得不知东南西北。
石虎看着包围圈中没头苍蝇一样的马车,抓起长矛,对着马车的黑黢黢的车轮轱辘投掷过去,只听得铮一声,长毛被车轱辘弹回,掉落在地。
这倒是让石虎吃了一惊,可他却不露声色,喝道:“装神弄鬼,哪里来的什么佛子!不过是**凡胎,还不给我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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