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罢了!
初一登上一辆马车,对众人喊道:“各位叔伯兄弟,我们羊家部曲不杀平民,此刻我们刀兵相向实属无奈。若是各位能放下手中的棍子,我给各位指一条生路。”
打劫的队伍中开始窃窃私语:
“羊家的!”
“他们是羊家人!”
“那车上的标记,看着倒是有点像羊家的,难道他们真是羊家的?”
……
领头的一位老者问道:“什么生路?”
看来是有得谈,初一道:“此地距离启山郡已不远,若是各位一路南行,找到羊家,定能有口饭吃。我们此行还有任务,恕不能远送。”
老者犹豫:“去羊家?” 这世道,还有可依靠的士家?兵乱之前,倒是听说过羊家,可如今兵乱四起,羊家还有能力收容流民?一路上可遇到过冒充羊家的,而实际上是让他们去造反,去当布衣军。
初一肯定道:“对,去羊家,可以带上妇孺一起去。羊家不养闲人,但只要勤勉总能有一口饭吃,强过你们如此饥一顿饱一顿,衣食无着。”
羊家部曲提醒初一:“大公子,万一他们是布衣军的人,引他们去启山,怕是不好吧?”
这个问题初一已经想通了:“即便他们是布衣军的人,去了启山,他们也就成了羊家的人。能有口饭吃,能过太平日子,谁会去打仗。他们只会和我们一样端起马槊,保卫自己的家园不受战火的荼毒。”
这也是他这一次北上想跟家主讨论的问题之一,如今想来:与其养着布衣军,不如养成羊家人。启山郡安置不了那么多人,就可以发展周围的郡县。只要有足够多的人,就能有足够多的部曲保卫自己的家园。这是他刚想到的。
对面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去吧!早就听说羊家家主是个能人。”
“可不,我也听说,羊家人接济天下百姓。”
“不对,若他们是羊家人,为何不接济接济我们,我看他们车上运得就是粮食。”
……
老者道:“我等已经饥肠辘辘,怕是走不到启山郡了。小兄弟若是心善,就给我们留些粮食。”
车队里有粮食,可是,绝不能在此刻露出来。
部曲都是穷人出生,不会真对这些人下手。万一争抢起来,粮食定然全都抢没有,还会把粮食撒得到处都是,着实浪费。每一粒粮食都来得不容易。
若没有粮食,此刻正在跟匈奴打仗的部曲该怎么办?
初一知道轻重,不能因为一时妇人之仁而坏了大事。
“前面十里地,有一片榆树林,刚结了果子,榆钱满枝挂着,这东西能果腹。若是老者真投奔羊家,就是羊家人。别的我做不了主,但我可以将我带的干粮分一些给你们,和着榆钱慢慢煮上几大锅,够你们到启山郡。入了启山郡之后,自会有人接济你们。我们此去,是要去打匈奴人的,所以不能护送你们。若是匈奴人打过来,大家就不是吃不吃得饱饭的问题,相信这一点老者是明白的。”
初一下了马车,走到马槊阵前,给了老者一张花笺,这张花笺不仅在右下角印有羊家印信,还在左下角印有与初一颈间玉佩一致的花纹:“我是羊初一,家主早前从破道观里收留的乞丐,无父无母,现在是羊家大公子,这是我的花笺。进入启山之后,你们可以此为凭!”
初一表明身份,是想告诉这些人,羊家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同时也想告诉他们,他跟他们没什么不同,从而获取他们的信任。
初一解开自己的包袱,将包袱中的粽子分给老人一半:“这粽子里有肉,一锅放一只,可得一锅肉粥,这些够你们撑到启山郡了。”
这下老人完全相信了,眼前这人就是羊家人。只有羊家人会设身处地为百姓着想。
原想着多讹一点是一点,现在倒是有些担心了:“给了我们,你自己怎么办,去打匈奴,少说还有一个月的路程。”
听了这话,初一才确信自己的决定没有错:“没事,我壮实,不过是每日少吃一点。再说,我识得野菜,总能果腹。”
老人摇头:“此去北地,能挖得野菜早就挖光了,别说野菜,连草也吃光了。”
虽有耳闻,可初一一直在平和的启山郡,经手钱粮无数,听到这里也十分骇然,淮北竟到了如此地步。
羊家部曲道:“老人家放心,我们不会饿着大公子。大家匀一匀就是。”
老人不说话了,他没有办法拒绝初一的馈赠,因为他的身后有一大群人在等着这为数不多的粮食,可他也知道,如果羊家大公子是这么一个性子,问题就不是匀一匀能解决的。因为这一路北上,跟他们这样无路可走的人实在太多了。
老人道:“大公子多多保重!”
初一想了想,取回花笺,在上面写了数语,这张纸只有七七能看明白,真正有用的只有“乌堡” 两字,这是当年家主没有采用的东西,因为家主直接把启山城给圈了,可以关起来门自给自足。
如今,想在启山郡和平山郡外围扩张,倒是可以用这乌堡之术。
初一将花笺交还给老人:“这是我想到的安置大家的办法,麻烦老者将这个一并送到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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