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慕容轩在龙椅上花样百出地折腾了之后,羊诚已经不能再进光极殿,不敢再看那龙椅。若是有人提一句龙椅,他都能面红耳热一阵子。
次日,风雨之后的平阳城迎来了一个大晴天。羊诚穿着一身素衣,披着大氅,站在廊下,看着汉国的文武百官来给皇帝,长乐王和众王孙贵胄们吊唁。
经历了血雨腥风之后的文武百官战战兢兢地来,恭恭敬敬地跟羊诚行礼。羊诚恭恭敬敬地回礼,没有摄政王的架势,也没有作为汉国下一任皇帝的威严,仿佛他只是长乐王家的一个子侄。
文武百官们都摸不着头脑,那些穷凶极恶的玄羽卫昨夜明明闯入家中一家家告诫过,这一位就是新帝,怎地半点新帝的架子都没有?这一位平了平阳之乱的摄政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要说温和,他手下的玄羽卫杀人不眨眼。
要说暴戾,他这谦谦君子的模样实在不像。
实在让人琢磨不透,更让人琢磨不透的是,匈奴王族就这样一夜之间完了?
但世间的事情,哪里是经得起琢磨的,所以,百官们没有琢磨的时间。因为,反应过来的匈奴人已经团结起来,正打着勤王的旗帜,往平阳来了。
赵国趁火打劫,接管了晋阳,一路南下。
占据长安的谢渊带领数万人马,一路北上,直奔平阳而来。
并州,司隶和益州都有战事。
一封有一封的加急战报送进了平阳王宫。
百官们疑惑:元戎卫都在平阳,各郡的守兵不过散兵游勇,哪里来的战力跟赵国的兵马硬碰硬?
众人一时间没了主意,虽然这新帝不知底细,但此刻大家都看向新帝。不管服不服新帝,眼下的局势,大家只能同仇敌忾了。只希望这个平了平阳之乱的新帝是个有主意的。
迟来的官员还来不及吊唁亡者,就被请进了偏殿。
只见新帝没有任何避讳,在灵前席地而坐,跟跪坐的众人商议汉国的命运,从此之后,该何去何从。
“都说说吧,眼下该如何办?”
众人面面相觑。要知道,刘渊把军职都交给了匈奴人,刘和沿袭其父作风,所以,汉人在汉国都是文官居多,这要打仗了,这些文官手里哪里有兵,即便有兵,又有几个人是打过仗的。
一个胆子大的说道:“不若,派元戎卫先迎击北面的赵军,他们距平阳近,不能让他们到平阳。”
羊诚看过百官的画像,知道此人是光禄大夫韩成,虽只是一个小小的三品官,确是刘和的近臣,常与刘和应对,教导刘和汉政:“如韩大夫所言,那南面的赵军就不管了?”
韩成:“可速战速决,打完背面的赵军之后,再迎击从长安而来的赵军,他们数量不多,没准益州各郡能抵挡一阵。”
羊诚:“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赵国的军队是这么好打的吗?” 羊诚将一份战报交给韩成,并令大家传看:“这战报上说,赵国倾全国之兵,由丞相陈焕领兵,不费吹灰之力,收走了留在并州的两万元戎卫精锐。楚王留在身边的元戎卫定然是战力最好的,赵军轻易就俘获了他们,更把并州的军粮和新收的粮食都顺走了。挥兵南下,势如破竹。我们手上这六万元戎卫,经过平阳之内乱,战力所剩几何?是否抵挡赵军一击,还是会如并州的元戎卫一般,被赵军收了去?”
“这……” 没有人能答的出来。
知情人慕容轩跪坐在羊诚身后,一声不吭。
羊诚:“可还有人有建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有一个獐头鼠目的说道:“要不,议和?”
这个点子倒是正中羊诚下怀,可做戏要做足:“议和?凭什么议和?靠什么议和?” 羊诚指引大家看一身孝服的小刘欣,小小的人儿,还跪着抽泣哽咽。“ 大人是有女儿可以嫁给赵国国主?”
那人赶紧改坐为跪,道:“下官就算有女儿,那赵国国主也未必看得上眼。下官多嘴了!但凭陛下裁夺。”
羊诚看看敲打的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在路上慢慢收拾吧:“羊奕何在?”
羊奕赶紧从殿外进来:“属下在!”
羊诚:“传令元戎卫整军,举兵南下,去长安!”
羊奕:“属下领旨!”
羊诚:“百官随朕迁都长安。故土难离者,可留守平阳,抵抗赵军。”
“迁都长安!?” 百官顿时沸腾,觉得新帝把事情想简单了,如今南北夹击的形势,去长安是那么容易的吗?
韩成:“陛下,此时迁都,民心定乱!”
羊诚:“匈奴王室一日而丧,民心难道还是安稳的吗?韩大人若想民心安稳,不妨在迁都途中好好想想办法。”
反正那光极殿,羊诚是没法待的。长安是个建都的好地方,羊诚早就看好了。经过迁都这么一场混乱,汉和赵才能融合,只有北方一统,才能南下。
从前,羊诚,只想着以羊家之力壮大燕国,从而北伐。
现如今,南征和北伐也没什么区别,如果燕国已经腐朽了,为什么不可以推倒重来。反正现在慕容轩已经是石弘了,燕国的龙椅,他是坐不上了。
羊诚心意已决,不再去管百官的议论纷纷,不给他们争吵的时间,继续下第三道旨:“发丧!”
平阳城中异常热闹,百姓议论纷纷。
新帝不祭天,不登基,而是急急发布了三道旨意:“发兵,迁都,发丧!” 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
当日,就有玄羽卫安抚民众,匈奴人愿意去凉州的,收拾家当,去入勒准军营。其他人想留在平阳的发放粮食留在城中。想跟新帝去长安的,则收拾家当,去入羊奕军营。
百官们担心的乱没有发生,忙倒是到处可见。
平阳城外,羊诚送别勒准。
无论如何劝说,小刘欣都不愿意离开希百。
勒准只得作罢:“陛下,还是算了吧,公主跟我们去凉州也是受累,还是让她跟着陛下一起南下吧!”
羊诚看死死抱着希百的小刘欣也只能摇头,希百大约是注定要养这仇人家的孩子了:“既如此,也只能这样了。勒大人,朕答应长乐王保全匈奴人就绝不会食言。而今日,朕要赠你的,却不仅仅是保全匈奴人。把礼物送给勒大人!”
捧着礼盒的内侍走向勒准,将一张羊皮送上。
勒准打开一看,没看明白:“这是……”
羊诚:“凉州以西,或许我们可以叫它西域。南北铺子已经有商队往哪里走了,勒大人将来有空,不妨也去看看,弘扬我汉国佛法。天下之大,不只你我眼前可及。那更远更西的地方,还有更广袤的天地。”
勒准下马跪拜:“多谢陛下赐图,勒准定不负陛下所托。”
羊诚:“好好去吧!先帮族人安顿好,再图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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