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你们俩都得罪我了!”仆从打开柴房门,穿着裘皮大氅的柳霈出现在门口,宽大的袖子掩着口鼻,走进柴房。
仆从搬来一张胡凳,柳霈坐下,裘衣之下是一身红衣。
“柳霈,果然是你!”乔芩怒道:“你敢这样对我,我乔家定会让你从江左地面上消失。”
乔芩这话说得猖狂,可她确实有底气这样说,柳霈邪邪一笑:“女公子,你这话我信。不过,我若消失,你岂不是要守寡,乔家女都是贞洁烈妇,一生一世一双人。来啊,把衣服送进来!”
一个奴仆捧着漆盘进入柴房,漆盘之上是一件大红的嫁衣。
柳霈拿起嫁衣,抖开,这是一件上好的嫁衣,绣工精湛,牡丹栩栩如生,彩蝶迎风展翅,仿佛要飞出来了。
柳霈在看到乔芩惊讶的眼神之后,满意道:“这嫁衣据说是你亲自绣亲自做得的。你看,我是个做事周全的人,已经给你取来了。你嫁给我,定然不让你受半分苦。 ”
“不受半分苦?这一宿天寒地冻在柴房里不算受苦?你说这样的话,不觉得自己打脸?” 乔芩虽如是说,但心中也是十分震惊这嫁衣为何会落在柳霈手中。
阿娘是绝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她素来最看不惯蝇营狗苟之人,而柳霈就是这样的人,自他们出现在启山城,无所不用其极。
这嫁衣的确是她亲手所绣,既然不可能是阿娘交给他们的。那么也就是说,柳霈很有可能派人潜入了乔家内院,偷了这嫁衣。乔家内院自来守备森严,他竟能办到,乔芩不由得心中一寒。
“这不是因为你还没有嫁给我嘛!”柳霈很满意乔芩这惊恐的眼神,道:“女公子,如今,你有两个选择,其一,跟我拜堂成亲,从此以后,我们夫唱妇随,琴瑟和谐,只羡鸳鸯不羡仙。”
不论柳霈如何拿到这嫁衣,总之是宵小所为,上不得台面,乔家大不了从上到下收拾一遍,换一换看家护院的人。乔芩想明白这一点,心里倒是坦然不少,当即怼回去: “柳霈,你是脑袋被门夹了吧?这种异想天开的事,你也想得出来!莫不是因为被我家拒了亲,得了失心疯?”
“女公子果然如传言一般伶牙俐齿,果然是柳某的良配,柳家当家主母的不二人选。”柳霈不以为杵,反而更加兴奋:“我觉得女公子多半会选第一个选择,不过我柳霈是言而有信的人,这第二个选择,我还是跟你说一说。”
言而有信?羊诚呵呵:“你不觉得你在侮辱‘言而有信’这四个字吗?”
“还没轮到你!”柳霈给了身后一人一个手势,那人走到羊诚身边狠狠踢了羊诚两脚,羊诚疼得蜷缩了身子,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乔芩喝道: “住手!”
那人原本还想再踢,被乔芩这一声喝止,回头看柳霈,柳霈甩了甩手。
“我就说女公子定然是不会喜欢这第二个选择,毕竟太粗鲁了些。你也看到了,这些人都是壮年,却没有心悦的女子,所以,如饥似渴了些。若是女公子不喜欢第一个选择,那么我便把你交给他们。” 柳霈指了指身后的五人,那五人眼中的龌龊,乔芩看得一清二楚。
“柳霈,你寡廉鲜耻,卑鄙下流。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脏了我的眼睛!今日我若死在这里,你柳家就等我给我陪葬!” 乔芩出离愤怒,阿娘跟她说过世间险恶,如今世间的恶就摆在她的面前,竟是这样令人作呕。
“女公子怕是要误会了,我并不想让你死!即便你今日死在这里,要陪葬的也不是我柳家,而是羊家!毕竟,昨夜是羊诚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你。” 柳霈看了蜷缩在地上的羊诚一眼:
“女公子是心悦他,对吧?所以,才会拒了我的求婚。其实就算你刚才不阻止,我暂时也不会让人踢死他的,毕竟,万一女公子今日不小心死了,得由他来承受乔家的怒气。如今,我已经将事情说清楚了,今日这事是个什么结局,全看女公子的选择。”
是,昨夜的确是羊诚跟她一起坐着马车走的,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无法为羊诚辩驳,那么羊诚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若是我选了第一条,你是不是就能放了他?”
“女公子,你别犯傻!”有外人在场,羊诚不好唤她的字:“若是你选了第一条,他也是不会放过我的,我必定毙命当场。现如今,我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又目击他行恶逼迫你,他怎么会留下我这样一个人在这世上?
“若是你选第二条,他大约会将我打个半死不活丢在羊家或者乔家门口。因为他抓住了我这个杀害你的十恶不赦之人,以此为功,他正好可以求娶乔家第二位女公子。所以,横竖我都逃不过一个死。”
乔芩是个好姑娘,羊诚不想她的选择里有为他考虑的身份,今日这个局面不好破。羊诚此刻十分后悔自己不会武功,早知道,应该让慕容轩教一招半式的。这世道,没有武艺傍身就是最大的失策。
有过上一次离家的经历,羊家此刻怕是不会太震动,毕竟他们知道自己是跟着乔家的人走的,大约不会担心。
而乔家的人,此刻大约是以为乔芩想多在启山诚玩一玩。
贵掌柜的大概会以为乔芩在羊家,若是乔羊两家结秦晋之好,贵掌柜的会乐见其成,所以,此时此刻怕是不会有人会来寻找他们。
柳霈此人,虽阴险狡诈,但不得不说他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柳家主,在下实在是不明白,你缘何将我一道抓来。说起来,我们两家是正经的生意往来,合作的也还不错!”
羊诚一时想不到什么好方法,只有一个“拖”字,只要时间拖得够长,能有的变故该发生的就会发生,至于会有什么样的变故,羊诚自己也不知道。
“也好,今日我心情好,且让你做个明白鬼。” 柳霈的手指弹了弹裘衣上的灰:“我好不容易清理了启山城,突然冒出了你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地跟我抢生意。你觉得我能放过你?你以为,我会是老田那样的混球,被你糊弄得团团转,跟你称兄道弟。虽然,你处处遮掩你的用心,可你如意算盘打得太响了些。你想要粮路,对吧?哪也得有命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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