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李戚季去身后的桌子上一阵翻找,终于从书册中找到一张纸,然后走过来交到韩明昱手上。
韩明昱本不明所以,见到纸上的小像后不由大吃一惊,上面画的竟然是清婵,“你……你能看见?!”
李戚季点头,“每当我在案桌前看书的时候,她就会凑过来一起看,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看见她,书一合上就看不到了,我还以为她是书灵。小时候生重病也会看见几个孤魂野鬼,后来有了挡命灾再也没见到过,本来觉得新奇来了位钟灵毓秀的美人,还是个有个性的,不爱四书五经,独爱兵法策论。她似乎都没看过,一直学得津津有味,我没惊扰,停在晦涩难懂的特地解释一番,接触下来还是很愉快的,当然她没意识到我能看见她。”
韩明昱还以为清婵是躲着修炼术法的,“那她今天来了吗?”
“没有,昨晚我看书入了迷,她也滞留到很晚。今天看书的时候,她没来。”
韩明昱便把清婵的过往以及昨晚的噩梦大概和李戚季说了下。
李戚季从震惊中恢复神色,“若明昱的梦真实发生过,那庆王也太过可怕。”她对那些皇亲贵胄并不是很了解,过去也懒得去探听。
“糟了,”韩明昱一滞,“会不会是庆王?”
韩明昱这就要走,李戚季喊她不及,后脚也跟了上去,丫鬟们想跟在身边,被李戚季的手势制止。
出来后,两人自然碰上了单归鸣,单归鸣虽愧于见到李戚季,但还是迎了上去。李戚季和单归鸣对视了一下,随即散开视线,谁也没先叫谁。
韩明昱把对庆王的怀疑告诉了单归鸣,单归鸣立刻道:“绝无可能,他若带走了你的灵仆,我的阵法能监视到,何况庆王是凡人,又不可能看得见她。”
“庆王有法力,”韩明昱把昨日宴会上的事告诉了他俩,“实力还不低。”
单归鸣听后脸色一白,“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怎么了?”
“不可说,”单归鸣不想回答,又道,“当务之急,我们去找庆王。”
现在他又默认了她的猜测,韩明昱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李戚季道:“我也去。”
“好,有劳你们了。”
结果庆王已不在李家,听下人讲是下半夜酒醒离开了,连李家主都未曾被惊动。
他们只能出府去找庆王,不让任何人跟着,也不张扬要去做什么。
李戚季从家里找来了三匹脚力优良的骏马,单归鸣则到处打听一些事情,三人在大门口汇合,然后一边策马一边商量事宜。
“家里的小厮与庆王一个侍卫喝过酒,说庆王住在兰知府的别院,从楚地赶过来后还没去行宫面圣。”
“这像什么话?”李戚季并不避单归鸣的嫌,有话直说了,“自古君王多猜忌,就算关系再好的兄弟,生在皇家失了礼数,还私下底结交官员,陛下知道了会如何作想?”况且皇帝和庆王关系如何,李戚季并不知晓。
“应该知道了,陛下在外的眼线很多,可庆王不在乎。”单归鸣道。
一旁的韩明昱问:“为何不在乎?”
单归鸣解释道:“天子在朝,最看重的是稳固皇权皇位,但庆王毫无夺权之心,他既在中央无实权,又整日里花天酒地怠于政务,虽无用至极,但皇帝就乐见于他这样闲散,再胡闹非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原来这厮倚仗的是这个,还不知在民间祸害了多少无辜百姓。”
李戚季道:“我们一行到了别院,要以什么名头通报呢?”
韩明昱道:“没什么由头,我打算硬闯。”
李戚季沉默了会儿,骑马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太过犯上,会对李家有影响。”
这也就是他俩不愿李戚季出面的主要原因了,随即又听见李戚季爽朗的笑声:“皇帝既封了我为容妃,那我总有理由见见这未来的小叔子吧。”
韩明昱和单归鸣的马稍停了下,等李戚季加快速度重新赶上来,韩明昱打趣道:“这会没有不合规矩了?”
“规矩是死的,救人要紧。”
别院里有兰家的人,其中还有认识李戚季的,远远看到她和两人骑马而来,本成为兰家少夫人的如今摇身一变成为皇妃,都惊慌不已,还以为是来找他们老爷麻烦的。
左右躲不过,管事的在大门前上赶着迎接,“哟,这不是李家大姑奶奶吗,今日怎么有空到咱家别院里来?”
李戚季一向温顺恭良,这次却没给兰家人好脸色,下了马全程冷着脸,“兰伯父好生做派,难不成欢迎不得我?从前的时候,兰伯父和我父亲胜似拜把子的兄弟,甭说寻常,就说三年前南边水患,灾民涌入我蕲州府,伯父领头调度,我父亲出钱粮,珠联璧合控制灾情,可谓州府一大美谈。都是大难里走出来的情分,怎么如今见到我一副避之不及的态度?”
管事原以为她要拿前头老爷为了公子去李家闹的事情出来说道,没想到提都没提,直指三年前灾事,那次老爷还得到了朝廷嘉奖,反而正由此,管事被李戚季激得差点吓晕,没沉住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姑奶奶饶命!”
“怕什么,我有说要你性命吗?”李戚季反倒轻笑一声,“听说庆王殿下住在这里,我特地来拜访于他。”
管事神智还在,硬着头皮道:“姑奶奶可能听错了,庆王殿下怎会屈居别院里呢?”
“那你可知庆王昨夜是从哪里回来的?”见他懵住,李戚季毫不留情点出,“他去了我家,自然从李家回来的。”
管事顿时瘫软在地,还落下个欺瞒之罪,继续哐哐磕头,把额头都磕出血来了。
“行了,带我们去见庆王,我便不计较。”
管事在庆王和李戚季之间,最终选了李戚季,爬起来悄咪咪道:“姑奶奶有所不知,庆王来去自如,我们这些人是不知分毫的。昨夜庆王一身酒气地回来,还吩咐好了所有人不得打扰,咱家老爷先头也吩咐过,不该问地别问,何况人家王爷金枝玉贵,哪里是我们这些下人敢多嘴的。”
李戚季不语,不动声色地点头,带着身旁两人随管事踏进了宅子。
韩明昱见证了李戚季的兵不血刃,心底愈发佩服她,言语功夫确实要比行动上硬闯要保险许多。
宅子里自然有庆王身边的侍卫,一见到管事带着外人进来,就要拔刀阻拦,这时候管事冲到前头赶忙让他们收刀,“这是李家的大姑奶奶,皇上亲封的容妃娘娘,你们是要造反吗?”
一听这话,侍卫们犹犹豫豫收了刀,不知谁带头,陆续跪下来告罪,李戚季大家风范,一律不追究。
后面又遇到了几拨庆王的人,一行人亮出容妃身份,屡试不爽,竟也畅通无阻,不多时来到了庆王下榻之处。
院前护卫严密,有人站岗,有人巡逻,对庆王殿下的保护可谓到了极致。其中一宽脸络腮胡、身长巍峨的男人走了过来,拦住了李戚季等人,横眉怒目道:“干什么的?”
管事不似先前般轻松,哈着腰讨笑,“王大将军,这位是容妃娘娘,麻烦将军进去通传一下殿下。”
这位王姓侍卫统领看了李戚季及其身后一眼,随即迸发出一声冷笑:“什么鸟的容妃娘娘,在这里,老子只认我们殿下,殿下说不见客就不见客,你个小管事耳朵聋了不成。”说罢还朝他们面前吐了口口水,幸而单归鸣眼尖拉了李戚季一把,不然口水正好飞到了李戚季的绣花鞋面上,李戚季的脸一阵青白。
别说李戚季,韩明昱和单归鸣的怒火都在噌噌上涨。皇家招纳的侍卫统领竟如此粗俗,活脱脱像个山匪。
管事心底怕得要死,但还是壮着胆子道:“将军可不能这么说,好歹是金尊玉贵的娘娘,怎可如此没有礼数?”
“格老子的,你再搁这儿叽叽歪歪,老子刀了你。”王统领说着就把刀亮了出来。
他一亮刀刃,似乎下了某种指令似的,围着院子护卫的侍卫们齐刷刷拔刀而对。
管事啊地叫出声,没出息地跑到三人身后求庇护。
韩明昱示意李戚季和单归鸣,“看来这次要软硬兼施了。”她还未试过用灵力对凡人动过手,这次却率先出手,以极快的身法将这批人定在当场。
王统领本还想骂几声,将他们赶跑,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只有五官还能动弹,眼眸里显露出一丝惊恐,“你对老子做了什么?”
韩明昱用棠溪剑拍了拍他的脸,“你就当我点穴了吧,一个时辰后自动解开。”
“他娘的,你们给我站住!”
韩明昱嫌他说话难听,从他衣服上割下一块布,塞到了他嘴里,然后和李戚季、单归鸣闯了进去,管事的趁机开溜了去。
结果进去找了一圈,里面根本没有庆王。
韩明昱折回来拿下王统领嘴里的布,质问他:“庆王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
韩明昱道:“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你敢管老子……”话音未落,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层层阴怨,聚冗而来令他脖子和脊背发凉,他不确定再去盯着韩明昱看,心里生出莫名的恐惧。
李戚季察觉到韩明昱的杀意,忙拉住她的的手腕,“慎重!”
韩明昱是动了杀人的念头,在人界杀人必定承担后果,何况这还是王爷近旁的统领将军,忽而她朝王统领笑道:“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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