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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锈铁森林的晚餐

林夏从噩梦中惊醒时,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死死抓着床单,指缝里嵌着几片闪着冷光的金属屑。窗外,凌晨四点的城市笼罩在淡紫色的雾霭中,远处变电站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又是那个梦..."她揉了揉太阳穴,梦里那头在变电站里啃食机械的鹿仿佛还在眼前。鹿角上缠绕着断裂的电线,下颚像液压钳一样开合,将金属零件碾成碎屑。最可怕的是它的眼睛——那两团融化的电路板正泛着诡异的蓝光。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起,锁屏上显示着一个血红色的倒计时:71:59:47。林夏伸手想拿手机,却看到掌心不知何时黏着一张黑色卡片,上面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色纹路。

"玩家编号D-114,你已触发E级异物共鸣。"

机械音从她牙齿深处传来,吓得她差点从床上摔下来。与此同时,厨房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冰箱上。

林夏抄起桌上的裁纸刀,光着脚朝厨房摸去。地板冰凉,她注意到自己的脚趾甲不知何时变成了金属质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厨房门缝下渗出深蓝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味道。

"见鬼..."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厨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她胃部一阵抽搐——冰箱门大开着,内壁爬满了蚯蚓般的铜线,一颗被电线缠绕的牛心正在冷藏室里规律地跳动。更可怕的是,一只长着不锈钢獠牙的浣熊正蹲在料理台上,前爪抱着一截电线大快朵颐。

"滚开!"林夏挥舞着裁纸刀,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形。

浣熊抬起头,电子眼闪烁着红光。它背上的皮毛突然裂开,露出一个微型显示屏,上面滚动播放着其他玩家的实时位置。林夏这才注意到,自己公寓的窗户上不知何时爬满了铁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

黑卡突然从她掌心浮起,在半空中投射出三维地图。整个城市被划分成不同颜色的区块,她的公寓被标记为"锈蚀源点",三个街区外的五金店闪着绿光。

"欢迎加入第114场饕餮游戏。"那个机械音再次响起,"当前存活玩家:47人。"

林夏的右手突然传来剧痛,她低头看见皮肤下浮现出电路板般的纹路,指关节处已经开始氧化生锈。黑卡上浮现出新的文字:

「任务更新:

1. 获取绝缘手套(抵御E-742初级感染)

2. 收集至少200g未氧化铝片(制作信号干扰器)

3. 寻找其他存活玩家(组队生存率提升37%)」

窗外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林夏冲到窗前,看见对面楼的防火梯正在像藤蔓一样生长,金属栏杆扭曲成DNA螺旋的形状。楼下,三只流浪猫围着一台报废的洗衣机,它们的尾巴已经变成了USB接口,正轮流插入洗衣机的端口。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夏抓起登山包,用围巾裹住正在金属化的右手,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就在她握住门把手的瞬间,整栋公寓突然剧烈震动,墙皮大块大块地剥落,露出下面锈迹斑斑的钢筋。

楼道里的声控灯全部变成了跳动的电弧,在墙壁上投射出扭曲的剪影。林夏屏住呼吸往楼下跑,在三楼的垃圾间前突然停住脚步——里面传来撕扯金属的声响。

一只乌鸦从黑暗中扑出,它的喙部已经变成了钳子,背上驮着的显示屏闪烁着红光:「发现猎物D-114」。乌鸦展开翅膀,露出由手术刀片组成的羽翼,朝林夏俯冲而来。

"蹲下!"

一道银光擦着林夏的发梢飞过。乌鸦被钢钉钉在墙上,显示屏炸裂的瞬间,林夏看见救她的是个穿工装裤的女孩,对方左眼装着机械义眼,瞳孔是标准的USB3.0接口。

"菜鸟,"女孩拽起她就跑,"想活命就跟紧我。第一波金属潮汐还有二十分钟就要来了。"

她们冲出公寓楼时,整条街的金属物品都开始轻微震颤。路灯像麦秆一样弯曲,停车场的汽车警报器此起彼伏地尖叫着。女孩带着林夏钻进一条小巷,用某种声波装置震开了五金店的卷帘门。

"我是苏芮,第三次参加游戏。"她扔给林夏一副特制手套,"戴上这个,能延缓你右手锈蚀速度。"

林夏发现手套内衬是某种生物组织,接触到皮肤时传来针刺般的痛感。苏芮的背包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她脸色骤变:"该死,潮汐提前了!"

地面开始像海浪般起伏。货架上的钉子、螺丝自动悬浮起来,在空中组成攻击阵列。店外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一辆报废汽车正扭曲成某种多足生物的形态。

"听着,"苏芮把一个金属盒子塞进林夏怀里,"这是信号屏蔽器,能让你暂时隐形。潮汐过后去地图上绿点位置找我。"

当第一波金属洪流冲破橱窗时,林夏按下了盒子上的按钮。世界突然陷入诡异的静默,她看见苏芮纵身跃入金属浪潮,工装裤下露出闪着冷光的机械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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