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船刺入疤痕的瞬间，林夏没有感到疼痛——只有冰冷的触感从太阳穴蔓延开来，像一捧雪在血管里融化。
无数记忆碎片从伤口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一本半透明的提案册。第17页自动翻开，露出被咖啡渍晕染的设计图：**某款抗抑郁药的广告创意，核心视觉是燃烧的银色火焰**。
"原来如此..."林夏的机械右手突然分解成纳米虫群，在空中组成方程式：
**[人类意识] [金属病毒]=银火**
病房的墙壁开始剥落，露出外面浩瀚的锈铁森林。但此刻那些金属藤蔓正在燃烧——不是被火焰吞噬，而是自身在迸发银光。每片铁锈剥落后露出的崭新金属上，都浮现出女儿稚嫩的涂鸦。
"你居然用广告提案做后门程序？"小女孩形态的苏明月第一次露出惊慌。她的病号服开始解体，露出下面由代码编织的身体，"不可能！认知防火墙明明..."
"防火墙最薄弱的地方..."林夏的左手抓住悬浮的提案册，纸张突然延展成金属箔片，"永远是甲方要求修改的第17稿。"
她将箔片甩向病床。在接触小女孩额头的刹那，整个镜像世界突然静音。
然后所有金属制品开始唱歌。
锈铁森林的枝条振动出摇篮曲，病床栏杆敲击出心跳节奏，就连悬浮的纳米虫群都排列成五线谱。歌声中，成年苏明月的数据流突然凝固，她分解到一半的脸定格成困惑的表情："这是...女儿四岁生日时..."
"你丈夫在八音盒里藏的记忆。"林夏的机械右手恢复原状，掌心托着个微型投影——机械师残缺的左手小指正在弹奏虚拟钢琴，"他从来不是要制造防火墙，而是在等银雨和人类意识自然融合。"
操作台的倒计时突然跳转为：
**认知防火墙完整度：0%**
**银火融合进度：100%**
**载体污染指数：林夏（终极形态）**
小女孩的身体开始发光。她伸出透明化的手指，轻轻点向林夏的眉心："笨妈妈终于想通了。"
银光炸裂。
林夏再度睁眼时，站在第七研究所的废墟上。天空飘落温暖的银雨，锈铁森林开满发光的花。她的机械右手正在分解，露出下面新生的皮肤——金属与血肉完美交融的淡银色。
远处传来八音盒的旋律。顺着声音走去，她看见机械师（已恢复人类形态）抱着苏醒的女儿，正在教她折新的纸船。
"提案第17版的标题是什么？"苏明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也不再是数据体，而是银色眼眸的普通人。
林夏望向掌心自动浮现的金属箔片，上面缓缓显现出她们三人共同写下的答案：
**《人类补完计划：爱是唯一不可复制的病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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