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过程中,两人杵在门口徘徊一阵。
不多时,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由远及近,朝这儿行来。
他穿着一件印有骷髅头图案的黑色上衣,衣服下面一条黑色工装裤,脚上的鞋子也是黑的。
带着耳机,低头看手机。
…黑煤炭…?
就这行为习惯,竟然还好端端地活到了现在。
真是福大命大……
他走近后,摘下耳机,昂首看着江东瑞的身影,挑了下眉。
当然,江东瑞也发现了他。
正当对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块凸起的砖头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脚前。
“哎呀我去…!”
突如其来的场面让江东瑞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是来搞笑的吧…!”
俗话说,帅不过三秒,绊一脚差点摔一跟头,一世英名算是栽在这块破砖头上了。
听到声音,侧着身体的顾林泽先是瞥了一眼,随后完全转过身来,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俩绊嘴。
“你再笑一个试试?!”
苍嘉濯瞪着他,正欲上前捂住他那张臭嘴。
江东瑞连忙抬手挡下,“哎哎…!是你自己走路不看路的…!”
刚说完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艹!你还笑?!你…!”
“你”字刚出口,苍嘉濯余光发现了旁边正在看戏的人。
他没再斗嘴,转身看着这个人。
“喂…!你小子……”
停顿间,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于是脱口而出,“你看什么看?!”
话一出口,江东瑞连忙捂住他的嘴,但手脚比较慢,声音已经传到了顾林泽耳朵里。
不过他只是挑了下眉,没有作声,与其说是不在意,不如说是没把这人放在眼里。
苍嘉濯一把推开江东瑞的手,面上带着些许怒意“你捂我干嘛?!”
“一起的,我朋友。”江东瑞解释道。
三人就这么面面相觑。
苍嘉濯死死盯着顾林泽,倒让他有些不自在。
片刻后,他开口:“可以进去了吧?”
不等回应,就已经踏进了店门。
江东瑞赶忙跟了上去。
“这人谁啊?我咋从来没见过?”苍嘉濯凑到江东瑞耳边问道。
江东瑞小声说:“从小认识的朋友,高中在外面读,你当然不认识啊……”
两人跟在顾林泽屁股后面,倒显得有些偷偷摸摸的。
“哦…”苍嘉濯想着想着还是有些不服气道:“这家伙怎么长得这么张扬啊?!”
“嘶…”江东瑞悄咪咪地瞅了一眼顾林泽后,对旁边的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小声点……”
前面的人停下脚步,转头冲后头两人说:“我听得到。”
他语气淡淡,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反倒让人感觉后背扒凉扒凉的。
“啊…呃…咳咳咳……”
江东瑞侧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掩面假装咳嗽。
苍嘉濯则立马乖巧地站直身体,双手交叉在身前。
这一系列举动下来,更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苍嘉濯不知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前面这人一个眼神,就让他也像江东瑞一样,老实地跟在身后,没再说话。
三人挑在一张空桌处坐下。
江东瑞看着自己面前的菜单,将他递给苍嘉濯,“你点?”
他看了眼菜单,然后推了回去,“要不你点…?”
“啧…”
顾林泽直接从他们手中夺过菜单,熟练地拿笔勾了几下就递给了店里的服务员。
太man了.....
另外两人齐齐看着顾林泽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内心不禁崇拜几分。
顾林泽给完菜单后,转头看着面前两块“木头”,不禁内心吐槽:一桌三人,凑不出两个Alpha……
这家店的效率还是一如既往的快,没一会儿配菜就都上齐了。
苍嘉濯眼睛放光,东瞅瞅西瞅瞅,正寻思着先吃哪个。
江东瑞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抄起盘子就哐哐往锅里头倒。
“别加了,汤要溢出来了。”顾林泽提醒道。
江东瑞听到声音后愣了一下,盯着锅看了几秒,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盘子消停下来。
“来,整点喝的…!”
苍嘉濯不知什么时候离开餐桌,拿来几瓶啤的,往桌上一放,发出“咚”的响声。
“真上道哈~!”江东瑞夸赞他一番,自己先拿了一瓶,又给顾林泽递过去一瓶。
等锅里的东西煮熟了,他们也彻底吃开了,没有芥蒂,也不用藏着掖着。
男生之间的友谊大概就是这样,去哪儿,吱一声,就屁颠屁颠跟着一起了。
店里人流量还是挺多的,顾林泽抬头扫了眼。
“作业写完没?”江东瑞向一旁已经吃嗨了的苍嘉濯问道。
苍嘉濯一听到“作业”一词就来气了,“写个屁啊!”
不等江东瑞问为什么,苍嘉濯便占据聊天主频道,“你说学校弄了阳光分班有什么意义啊,把四个等级的学生都打乱,每天布的作业不考虑底层学生不说,每次考试都是一次降维打击,这个破学校…!”
他越说越起劲,声音也越发的大,发自内心不停吐槽,可见对这新制度颇为不满。
“你还是庆幸我们有个活菩萨班主任,没有班级区别对待吧!”江东瑞怼了回去。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
苍嘉濯把筷子往桌上一放,靠在椅背上,“老袁那种兼爱之心让我不知愧疚心泛滥多少回了,简直洗脑神手…!”
或许是觉得嘴里有些渴,他端起啤酒猛灌一口,继续喋喋不休:“有学神和班长他们几个坐镇,我感觉自己就是个混的,你说什么脑子才能考出这么高的分来?”
“得了吧!”江东瑞不禁白了他一眼,“你把班长拎出来比比就算了,学神可是无可比拟的。”
闻言,苍嘉濯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感觉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
“学神?”
顾林泽刚才一直默不作声,静静吃着他喜欢的羊肉卷和千层肚,等他们俩互相叭叭了一大堆时,才抽出嘴巴吱了一声。
“就咱班的,学习顶天!”
江东瑞说着,拿出手机翻找图片,然后递到他眼前,“看我们学校论坛的照片。”
顾林泽本来也不太感兴趣,但看清图片上这人的模样后目光闪了下。
这时,苍嘉濯也凑了过来,他其实已经知道,但就是喜欢跟着凑热闹。
等他凑近后,嘴里又开始叭叭了,“啧啧啧…要是我有他一半好,估计我家祖坟都冒青烟了,我妈肯定得乐死……”
“不知道哪个小迷妹偷拍的,挺有实力。”江东瑞收起手机,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苍嘉濯又往嘴里塞了块肉,抬头瞥了一眼顾林泽,转头对江东瑞说:“其实你这位朋友要在我们学校,肯定也是校草级别的了。”说完后,他又自顾自地继续吃着。
“确实哈。”江东瑞又开了瓶啤酒,仰头先灌了一口,“咱顾哥条件也是顶好的好吧,得亏不在我们学校……”
“同校。”
“对吧,他都说跟我们同……嗯?”
江东瑞似乎是因为喝了酒,脑袋有些迟钝,一时间顾林泽说的话还在自己脑子里酝酿。
好不容易发酵起来,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林泽,两人面面相觑。
“你跟我们同校?!!”
“嗯。“
“真的?!真的啊?”
“嗯。”
“你真跟我们一个学校的?!“
“…再问揍你啊……”
江东瑞连环追问,显然让对方有些恼意,听到他说要动手,连忙闭上了嘴巴,但好似还没消化过来。
只是安静了一会儿,他又小心翼翼问道:“顾哥,你认真的…?”
“不然呢?”
顾林泽轻挑了下眉,语气不容置疑。
卧槽……
“你是哪个班的?”苍嘉濯好奇道。
“不知道。”
这个回答显然让苍嘉濯有些失望,不过顾林泽确实毛都不知道,况且今天刚回来。
上午才累死累活搬到新租的房子里,剩下半天都在江东瑞家了,还真是一问三不知。
苍嘉濯还想再问,就被顾林泽一个眼神给噎了回去。
江东瑞正剥着虾,苍嘉濯一看他那一碗的料,不免吐槽:“你剥这么多干嘛?”
某江剥完最后一只虾后,白了他一眼,将一碗虾推到顾林泽面前。
顾林泽也没什么反应,递到了自己面前的东西就吃了起来,一点儿不客气。
苍嘉濯不由羡慕的问道:“你为啥给他剥虾?”
“习惯吧。”江东瑞不假思索道。
苍嘉濯扯了扯江东瑞的衣角,语气像是撒娇道:“小瑞瑞~你也给我剥几个吃吃呗?”
江东瑞无情地推开他,“自己剥去!”
艹?你……
你个欺软怕硬,见风使舵,阿谀奉承的小人…!
苍嘉濯心里暗骂。
三人继续大快朵颐,啤酒罐碰撞声混着火锅蒸腾的热气,将肃临街的夜色泡得微醺。
“顾哥…嗝…以后在学校我罩着你……”苍嘉濯揽着顾林泽的肩膀。
顾林泽正想移开他的胳膊。
“用你罩着吗?!”江东瑞一把拍开他的咸猪手。
见自己手被拍开,苍嘉濯也不恼,呵呵呵的傻笑。
后来除了顾林泽,另外两人都喝高了。
苍嘉濯醉酒傻乐着跟顾林泽称兄道弟。
江东瑞在一旁扯着嗓子伴奏,简直没脸看。
散场时,江东瑞走路有些打晃,苍嘉濯则拎着几袋没喝完的啤酒,姿势也是没个正形。
到岔路口,三人兵分三路。
顾林泽没跟江东瑞一起,而是回到了自己新租的房子里。
扫过屋内一片未整理过的狼藉,便觉身心疲惫。
算了,以后再说吧……
顾林泽踢掉鞋后,掀开被子就直接往床上一瘫。
酒精在血管里缓慢流淌,他盯着天花板,思绪被酒精与疲惫蒙蔽,独角兽的粉色影子在脑海中闪过一瞬。
说来也奇怪,明明没醉,但一喝多就容易犯困。
顾林泽嘴里不禁嘟囔了句“幼稚”,手却无意识摸了摸裤兜里的糖果盒。
……
夜幕深沉,池许言身着简约的浅灰色家居服,安静地坐在书桌前。
修长的手指在书本与文具间穿梭,有条不紊地整理着开学要用的东西。
台灯散发出柔和的暖光,照亮了他清秀的面容,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专注的神情让人不忍打扰。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静谧。
池许言手一顿,蹙着眉喊了声:“进来。”
宋昱珩推开门,手中提着一个白色塑料袋走了进来。
发现是他,池许言眉头稍稍舒展,“哥?”
两人从小就认识,关系倒是熟络,此时在他家,但房间却是池许言的。
池许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地抬头望去:“这是什么?”
宋昱珩将白色塑料袋轻轻放在书桌上,袋身蹭过堆叠整齐的课本,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他垂眸解开缠绕的袋口结,语气中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宠溺,“怕你忘记,给你都买好了。”
池许言盯着塑料袋里露出的包装盒,不免微愣。
“其实我自己可以……”
池许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你准备了吗?”宋昱珩一句话将对方的话给噎了回去。
但又好似看出了他的难为情,于是柔声道:“你要习惯有人的照顾。”
池许言没有多言,眼晴盯着面前的台灯,只是轻轻“嗯”了声。
宋昱珩垂眼看着对方低垂的后颈,那里贴着一片阻隔贴,但因为用了一整天的缘故,边缘已经微微卷起。
他缓缓伸出手,整理了下对方翘起的发梢,“早点休息。”
“…好……”
房门闭合的瞬间,池许言摸向颈后那片阻隔贴,忍着轻微刺痛撕下,然后扔进了垃圾桶里。
虽然他看不见是怎样的,但却清楚的明白,腺体处一定泛起了红。
他走到洗手间,弄了些热水浸湿自己的毛巾再拧成半干,展开叠好后往后颈按去。
倚着洗手台保持着这个姿势,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托住毛巾边缘。
池许言微仰起下颌,在热敷的作用下身体稍稍放松。
那片敏感区域此刻正随着毛巾的温度,缓慢舒展着被阻隔贴压迫许久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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