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秋带着我在营地里逛了一圈,大致介绍了她们的情况。
这是一个以女性为主的行进队伍,队伍不算庞大,加上我一共有七十三人,其中只有七名男性。而且在这七人之中,五人都是十岁以下的儿童,只有两人是成年男性。其中就包括风燮。
不过瑾秋没有用“风燮”称呼他,而是叫他“绿子”,听上去是根据他的发色定下来的称呼。从之前风燮的反应看,他的真名并不喜欢被外人知道。所以我也没有问瑾秋知不知道他的真名。
“他是不久前才跟着我们一起走的。我本来不想收留他,不过他能力很强,跟我又算得上是旧识,知根知底,又能各取所需,所以就让他跟着了。”
瑾秋把我带到自己的营帐前,里面有两个女孩在铺一张小床。听到我们进来,都转过头来看。先是热切地叫了一声秋姐,然后围到我的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从哪里来的?一个人吗?”
她们一人一个问题地抛出来,我只能向瑾秋投去求救的眼神。
“人家刚来,别给人家吓到了。”瑾秋适时地加入了对话,“这是阿亚,这是馥晴,她叫郑竹。”
瑾秋给两边介绍了名字,然后让她们先去休息了。阿亚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头发齐耳贴着,眼睛却是狐狸一样的狭长。馥晴则束着低低的马尾,她的眼睛是开扇形的双眼皮,给人一种温柔又内敛的感觉。
“你好!”她们笑着跟我打了招呼,在我微笑致意中挽着手离开了营帐。
“今晚你先在我这里挤一挤,我们没带多余的床品,只有这个小床了。你委屈一下。”
“没问题。”我点了点头,坐在那张硬邦邦的床上。瑾秋将自己头顶的发髻散下来,我才发现那之中夹杂着许多的白发,这与她的外貌和精神气并不相符。
“秋姐,我想问问关于雪域奇市的事……”我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虽然对方是个爽朗的人,我不希望因为这些在她们听来过于奇怪的问题引起猜忌和误会。
“你到底失忆到什么程度了?”秋姐梳着自己的头发,我们对坐着,她看上去像是小时候来家里做客的邻家姐姐。
“就是,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我低下头,语气中尽量带着失落。
“雪域奇市就是一个终年寒冷的避难所,那里存在着许多旧世保存下来的植物种子、动物标本以及各种工艺品。到达那里的人,可以用自己值钱的东西进行交换,然后再带着那些东西寻觅一个新的居所。”
“不可以一直待在那里吗?”
“不可以。那是旧神住的地方,是世界上唯一一块未被污染的土地,是人类不可埋葬之地。”
“污染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会有无人区啊?”
瑾秋刚想回答我的问题,外面突然想起风燮的声音。像是他精心准备的打断一样。
“瑾秋,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现在?”
“对。”
瑾秋看看我,她用极其轻的声音说了一句别担心,然后站起身来走了出去。我看见她的背影,总想伸手去拉住她。那些让人们感觉到美好的人和事,就会让人产生挽留的冲动,就会让人害怕一分一秒的别离。
还有一个原因是,她说话的语气像极了曾经跟我玩得很好的邻家姐姐。
她现在在做什么呢?她还在那段婚姻里挣扎吗?她还会决绝地走入那段不算美满的婚姻,留给我那个穿着婚纱的背影吗?
我的思绪总是这样跳跃回自己的世界,产生一些无关紧要的愁绪。我常常想着,如果她没有那么早选择放下一切去照顾“家庭”,现在会在哪里呢?
瑾秋,是你的另一种可能吗?
“想说什么?”
“她有问题。”
“什么问题?你不是说,她失忆没有说谎吗?”
“她确实没有说谎。但是,她跟同伴两个人倒在无人区的草地里,看到我骑马过去还故意躲藏,还知道我的本名,不觉得奇怪吗?”
“她还有同伴?”
“我没跟你说吗,我让她在自己和同伴中选一个跟我走,她毫不犹豫地就把同伴抛下了。”
“……那你为什么把她带回来?”
“她知道我的本名,却忘记了从哪里听说的,我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你在给我们带来危险。”
“她看着也不像是危险的人。况且,你不一向喜欢当老好人吗?难道你还能现在把她扔出去?反正她是真的失忆了,就当是帮我的忙。”
“好吧,我知道了。”
那天晚上,瑾秋和风燮在门外聊了许久,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坐着坐着困意席卷,确认郑容萧身命体征平稳之后,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身上盖着毯子,瑾秋又已经不见了。我都不知道她昨晚上回来休息没有。
坐起身来,我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酸痛。跟着风燮在马上颠簸远路又睡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有这样的后果也是意料之中。
走出营帐,阿亚刚好端着盆从门外路过。她对我笑了笑。
“醒啦?秋姐说你很累,让你睡到自然醒再来叫你。你饿吗?我去问问厨房给你带点吃的?”
“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进去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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