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映月／文
忙活了两个小时，终于有些面粉从磨盘缝隙里露出来，这令人惊喜！
我鼓掌，让千夜再接再厉。
他就老老实实地转磨盘。
又忙了一个小时，我们终于磨出来半头盖骨的混合麦麸的面粉。
我很有成就感。
我捧着头盖骨感慨，我也算是在远古找到生活方式了。
千夜也很为我骄傲。
又一天下午，我需要花花一家帮忙。
在山洞前澡堂南边的空地上，花花面对我阴干的陶罐合不上嘴。
“这些圆球，你弄来做什么？”
“你没有见过？”我惊讶，难道这时代还没有陶罐？
她摇头，“这是什么？”
“陶器！”
我很自信，以前写作时需要可是好好研究了一把。
这些天，我一直在玩儿泥巴，坐在山洞里，研究怎么让石头转起来，怎么让胶泥听我指挥。
千夜很是皱眉，可是又弄不懂，又帮不上什么忙，就去巡逻，去打猎，回来了给我送水搬陶罐阴干打下手。
于是这些天，我也是攒了不少阴干的陶罐陶盆，最重要的是锅。
可能是我技术不过关，有四成半都出现了裂缝，只能报废。剩下的，我也担心烧不出来多少。但是我相信，这是一个好开始。
花花的下巴都要掉了。
“用来干什么？”
“盛水，盛水果，做饭！”我自信。
她更皱眉，“这些东西都有啊。”
“帮我做就是。好不好？”我摇她的手撒娇。
她于是坚定地看向她的三个雄兽，“帮忙！”
啸风很无奈，抱着手臂皱眉。
宗吾呜呜地不说话，但听从。
“我们还要巡逻！”阿源脸色阴沉。
“阿月要帮忙了，你们难道不帮吗？”花花一脸执着，“帮这一回！我也来帮忙，你说干什么？”
我也确实不好意思，这边人手不足，总是麻烦他们。
“我想在这里挖一个有我一半高的浅坑，再去周围搜集一些干芦苇叶，再把这些陶罐和干叶子、木柴放在一起！就行了。”
“大概半个下午，烧起来，就不用管它了。”
我期待地看着他们，“谢谢你们帮我。”
于是阿源不说什么了，扭头钻进了芦苇丛。
啸风和宗吾跳进了我画出来的圈子里，千夜已经在里面等了，将弄好的长柄骨刀交给他们！
宗吾对此有些嫌弃，将它丢了出来，“用不到这个。”
然后，他就化兽形，趴下来，两只前掌疯狂挖土。
轰轰轰！泥土飞扬，他身后完全不能站人。
千夜和啸风都有些惊呆地看他，然后一起将我想办法制作的骨头版铁锹给扔了出来，一起兽形扒土。
我惊呆了，真被打击了。
这兽人世界很多常识，我真的不知道啊。
“这是什么？”花花蹲下来，捡起一根骨锹，好奇地看。
我更加心塞了，“挖土用的。”
她回头看了看正疯狂扒土的三个雄兽，有些茫然。
“用它做什么？”
我羞愧捂脸，“不做什么。”
千夜也不早告诉我，还陪着我在他的骨头堆里一通翻找，忙了两个小时才弄出来这三把骨锹。这个时间省出来干什么不好。
唉！恐怕他又把这当成陪我玩儿了。
我无奈。
雄兽对女人真好，真纵容。
他们三个只花了十多分钟，就将这个坑给挖出来了。
然后，宗吾和啸风一起去找干芦苇叶和柴火。
千夜留下来，听我的指挥修整这个坑。
底部弄平，底部小，沿部大，成了一个盆状。
干草和枝叶已经很多很多了。
千夜开始往坑底部铺干柴和草，然后我也下去，他抓住我的手，让我站稳。
他上去将干陶罐交给我。
我就将它们一一口朝下摆放好。
摆好一层陶罐就放一层干草和木柴，然后又一层陶罐，最后在顶上放很多干草和木柴。最后均匀地糊上一层泥巴，将所有缝隙都封好。
弄泥巴，宗吾也是专业的，兽形在溪流边扑腾几下，就将土和水搅拌得很均匀，然后用骨头盆盛好，搬过来！
于是，最后，面对一个坟头类似的东西，他们五个土著一脸茫然。
我则是满意地点点头，“嗯，好了！”
然后趴在点火口，使用打火石。
这个东西很不好用，我也是跟千夜学了很久，才学会。不过还有很多时候因为角度不对，用力不够而打不着火。
终于，干芦苇夜轰然燃烧起来。
泥包开始冒烟，然后是浓烟。
五个土著更是一脸惊恐。
花花一把抓住我的手，“阿月，你不是要烧了领地吧！”
“当然不是。”我奇怪他怎么会这样想？
“这么大的烟很容易烧到其他地方。”
千夜也目瞪口呆，不过和其他三个雄兽一样反应很快，飞速跑到小溪边，弄来水，将周围都浇透，然后迅速清理了周围的芦苇，弄出更大的空地。
这下桃花树南边，几乎是一块空地了。我俩的澡堂中间的位置也只有一道芦苇虚虚地掩着。
我干咳了两声，确实这次考虑得有些不周到。
可是第一次搞这个，我也不太熟悉啊。估算失误。
花花的三个雄兽离开了。
她陪着我坐在附近看了一个小时，也离开了。
白虎兄弟过来看了一回，吃惊不已。好一会儿才走了。
后来就是我和千夜一直坐在附近看着。
他还时而爬起来，弄水来浇周围的芦苇。
傍晚，我们就回山洞，一边关注，另一边做饭。
晚上我睡觉，醒来一回，千夜还盘膝坐在山洞边沿上往泥包那边看呢。
早上醒来时候，他都憔悴了。
我很不好意思，让他去补了一觉。
下午时候，花花来凑热闹，带着她的三个雄兽。
这时候泥包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到了可以扒开的时候。
千夜要代劳，我拉着他的手，将他拉了回来。
“我来！”我担心他那体重将泥包压塌。
他帮我将外层干透的土壳拿走，露出里面的灰烬。
花花在旁边蹲下来，认认真真地看着，身边站着她的三个丈夫。
我扒开上面的灰烬，第一个陶罐是好的，但是它下面两个都是碎的。我脸上的笑容很快落下来了，担心下面的都是碎的。
“好漂亮！”花花接过去，有些吃惊。她屋子里并没有这样的东西。
我又将碎片清理出来，几乎迫不及待地扒开第二层。
于是，第二个完好的陶罐出现了。我兴高采烈地将它交给千夜。
第一个就送给花花了，是她一家四口帮忙的报酬。
接下来，又有完好的砂锅出现，盘子和杯子这些小件的陶器。
啸风三个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摆放的这些。
“这些是什么？”
宗吾吃惊地去看千夜。
啸风和阿源也都是一脸严肃，摇头不知。
“不要问我，都是阿月做的。”
千夜在旁边说。
花花很是惊喜，放下陶罐去拿杯子看。
“阿月，你好厉害啊。这是什么？”
“杯子，喝水用的。”我说着，将一个把手上带着花瓣形状的杯子给她。
她是花花，这杯子又是带花边，她很可能喜欢。
果然，她爱不释手。
“比我的骨头杯好看，好漂亮。”
千夜一直在帮我接东西，看着那些破碎的东西，也眉头紧锁，为我难过。
他将我从坑地拉了出来，拥着我，贴着我。
“下次一定更好！”
我点点头，其实没有那么伤心。连最初裂缝的，总共烧出来五成陶器，这对初次尝试的我来说，已经足够好了。
我将东西分成三份，花花一家跟我们各自一小半。我还多留两套砂锅和杯子、盘子，犹豫着要分给白虎兄弟。毕竟他们俩照顾我和千夜这么久。
可是，这会不会让他们误以为我接受他们了？
好麻烦的感情问题，我空白，我头疼。
“这些都是给我们的吗？”
花花吃惊地看着地上摆放的这一堆。
我用力点头，“是啊，多谢你一家帮我！”
“你还跟我客气啊，帮你应该的啊。”她摆手，可是明显对这些很是喜爱。
我笑，“这是罐子，可以用来盛水，也可以盛其他东西。这是砂锅，可以来做饭烧水。这是水杯，用来喝水。这是盘子，用来放吃的。”
时间来不及，所以没有做碗，我准备下次做。
“砂锅是什么，怎么用？”花花好奇地仰视我。
我一笑，然后指挥他们，“都拿到露台那边，今天我大展身手，给你们做饭！”
花花和宗吾很期待，眼睛亮亮的。
她忽然想起什么，伸长脖子往北面看了看，有些失望，握着我的手，真诚劝说。
“把白虎兄弟叫过来一起吃吧！你该多和他们相处。”
我不太乐意，叫过来固然可以培养感情，可我还得回应他们，好麻烦。
“你的领地总要多两个雄兽！”
花花又劝我。
我看千夜没反对，只好点头。
“好吧。”
“我让阿源帮你们通知！”花花喜笑颜开，立即回头看阿源。
阿源有些幽怨，就往北面走了。
我和千夜只带过去两个锅和两个杯子、两个盘子，现在也得带上两只白虎的那份儿。
花花一家三口则是将分给他们的东西都带上。
夕阳下，啸风和阿源他们坐在桌子后面，翘首以盼。
空气中飘动着炖肉的香味儿，宗吾扬起头来，抽动鼻头，非常动容。
千夜一直帮我拿柴火，加火。
花花则蹲在我旁边，不停地咽口水，眼睛盯着砂锅里。
“能吃了吗？”
“还不行。”
我翻了翻锅子里的肋排，将对半切开的蘑菇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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