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的大牢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排泄物的恶臭。沈卿被推入一间狭小的牢房,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
"老实呆着!"狱卒恶狠狠地吼道,"明日大人开堂问审!"
沈卿摸索着走到墙角,避开地上可疑的污渍,靠墙坐下。借着高处小窗透进的微弱月光,她检查了一下牢房环境——石板床上铺着发霉的稻草,墙角有个散发着臭味的便桶,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系统,检测周围环境。"
"环境安全,暂无直接生命危险。检测到牢房外有三名狱卒值守,其中一人携带不明药物。"
沈卿眯起眼睛。携带药物?看来赵元朗的动作比她想象的还快。
她从袖中摸出七皇子给的玉佩,温润的玉质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光泽。这是最后的保命符,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牢房外的脚步声时远时近。大约过了两个时辰,铁门上的小窗被拉开,一个粗哑的声音喊道:"吃饭了!"
一碗散发着馊味的稀粥和半个黑乎乎的馒头被塞了进来。沈卿没有立即去拿,而是启动了系统的毒素检测功能。果然,粥面上漂浮着一层几乎不可见的绿色粉末——断肠散,与昨日沈月给她的点心中的毒药相同。
"这位大哥,"沈卿故作怯懦地喊道,"我肚子不饿,这饭能不能留给您?"
小窗外露出狱卒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少废话!让你吃就吃!"
沈卿垂下眼帘:"那...能否给我些清水?这粥太稠了..."
狱卒骂骂咧咧地走开,不一会儿端了碗水回来。沈卿接过时"不小心"打翻了粥碗,粘稠的液体泼洒在狱卒的鞋子上。
"找死啊!"狱卒大怒,伸手就要打人。
沈卿迅速后退:"大哥息怒!我...我这里有块玉佩,就当赔罪..."她掏出七皇子的玉佩,在狱卒眼前晃了晃。
狱卒的眼睛立刻被那块上等白玉吸引:"拿来!"
"大哥若喜欢,尽管拿去。"沈卿将玉佩递出,"只是这牢里阴冷,能否再给床被子?"
狱卒一把抢过玉佩,狞笑道:"算你识相!等着!"
他离开后,沈卿唇角微扬。那玉佩上有皇家徽记,寻常人或许不识,但京兆府的狱卒长年接触达官贵人,不可能认不出来。只要他去向上司汇报...
约莫一刻钟后,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低语。接着铁门被打开,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举着火把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那个拿玉佩的狱卒,此刻正满头大汗。
"下官京兆府司狱刘成,参见..."中年男子声音发颤,借着火光看清沈卿的面容后,明显一愣,"这位姑娘,这玉佩..."
"家父沈丞相。"沈卿平静地说,"这玉佩是七殿下所赠。"
刘成的脸刷地白了。他猛地转身,一巴掌扇在那狱卒脸上:"混账东西!连沈大小姐都敢怠慢!"
狱卒扑通跪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小姐饶命!"
沈卿摆摆手:"不知者不怪。只是..."她指了指打翻的粥碗,"这粥里被人下了断肠散,不知刘大人可知情?"
刘成脸色大变:"什么?!下官万万不知!"他转向狱卒,"这饭食是谁准备的?"
狱卒抖如筛糠:"是...是赵太医派人送来的,说...说是给这女囚加些'料'..."
"赵元朗!"刘成咬牙切齿,"这厮竟敢在京兆府大牢里下毒!"他转向沈卿,连连作揖,"沈小姐受惊了,下官这就为您更换干净牢房,再派人去禀告沈相爷..."
"不必惊动家父。"沈卿微笑,"只需刘大人帮我做件事。"
"小姐请讲!"
"将计就计。"沈卿压低声音,说出自己的计划。
半个时辰后,京兆府大牢传出"女囚暴毙"的消息。赵元朗闻讯赶来,得意洋洋地要验看尸体。当他掀开白布,看到的却是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的狱卒——正是他买通下毒的那位。
"赵太医,好大的胆子啊。"京兆尹陈大人从阴影处走出,身后跟着安然无恙的沈卿,"竟敢在本官府衙内行凶杀人!"
赵元朗面如土色:"陈大人明鉴!下官...下官只是..."
"只是什么?"沈卿冷笑,"只是想毒死我,为父报仇?可惜,你的毒药被我换了。"
赵元朗眼中闪过怨毒,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扑向沈卿!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赵元朗手腕。他惨叫一声,匕首当啷落地。
"本皇子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的救命恩人!"七皇子一身戎装,手持长弓,带着一队侍卫大步走来。
在场众人慌忙跪拜。七皇子看都不看他们,径直走到沈卿面前:"沈姐姐,你没事吧?"
沈卿摇头:"多谢殿下及时相救。"
原来,那狱卒拿着玉佩去找上司时,恰逢七皇子派人来京兆府询问沈卿情况。得知有人要毒害沈卿,七皇子立刻带人赶来。
"赵元朗谋害朝廷命官之女,罪证确凿,押入大牢候审!"七皇子下令,"陈大人,这事你看着办。若处理不当,本皇子不介意请父皇亲自过问。"
陈大人汗如雨下:"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就这样,沈卿不仅安然脱险,还让赵元朗自食恶果。离开京兆府时,七皇子坚持用自己的马车送她回府。
"沈姐姐,这次是我连累了你。"七皇子愧疚地说,"若非我告诉你赵家与外祖母的旧怨,赵元朗也不会..."
沈卿摇头:"殿下言重了。赵家与我的梁子早就结下。"她犹豫片刻,问道,"殿下说赵家与外祖母有旧怨,可知详情?"
七皇子压低声音:"我只查到赵德安年轻时曾与你外祖母同在西域使团任医官,后来使团遭遇不测,只有少数人生还。具体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
西域使团?沈卿心头一震。这与她编造的"外祖母西域学医"故事竟意外吻合!
马车到达相府时,门前的一幕让沈卿惊讶不已——数十名百姓围在府外,见她下车,纷纷欢呼:"沈神医回来了!""老天有眼,好人平安!"
这些都是她救治过的患者和家属,听说她被官府抓走,自发前来请愿。
七皇子笑道:"看来沈姐姐很得民心啊。"
沈卿心中暖流涌动。这些朴实的百姓,比那些锦衣玉食的权贵更懂感恩。
府门大开,沈丞相带着一众家仆迎了出来。见到七皇子,沈丞相慌忙行礼:"老臣参见七殿下!"
"沈相不必多礼。"七皇子摆手,"本皇子只是送沈姐姐回来。对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沈丞相一眼,"沈姐姐在京兆府受了惊吓,相爷可要好好安抚。"
沈丞相连连称是。送走七皇子后,他转向沈卿,神色复杂:"卿儿,为父没想到赵家竟如此狠毒..."
"父亲,女儿累了,想先回房休息。"沈卿不想多言。
回到自己的小院,沈卿发现屋内一片狼藉——抽屉被拉开,衣物散落一地,连床榻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这是怎么回事?"她厉声问道。
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地进来:"回大小姐,二小姐...二小姐带人来搜过,说是要找什么'妖术证据'..."
沈卿冷笑。沈月这是趁她不在,来抄她的老巢啊!
她仔细检查了房间,发现药材被翻得乱七八糟,系统兑换的一些现代药品包装也被拆开。好在最关键的医疗物资她都随身携带或藏在系统空间里。
突然,她注意到梳妆台下的暗格被撬开了——那是原主存放生母遗物的地方。沈卿蹲下身,发现里面的东西少了大半,只余下一本破旧的笔记。
翻开笔记,扉页上写着"林氏医案"四个娟秀的小字。沈卿快速浏览,发现这是外祖母的行医记录,里面记载了许多疑难杂症的治疗方法,有些甚至涉及西域秘方。
"原来如此..."沈卿恍然大悟。难怪她随口编的"外祖母西域学医"能蒙混过关,原来真有此事!
正当她沉浸在笔记中,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成功化解致命危机,获得仁心值500点。当前仁心值:2000点。系统升级,解锁'危机预警'功能。新物品:高级手术器械包(1000点),特效解毒剂(200点/份)。"
沈卿眼前一亮。危机预警功能意味着她能提前感知针对自己的致命威胁,不再被动挨打。而高级手术器械包的解锁,让她有能力处理更复杂的外科情况。
她毫不犹豫地兑换了手术器械包和两份解毒剂。微光闪过,一个精致的檀木箱出现在床榻上,里面整齐排列着各种精钢打造的手术工具:剪刀、镊子、缝合针、甚至还有简易的骨锯和开胸器。
"大小姐!"春桃慌慌张张跑进来,"老爷请您立刻去正厅!赵...赵家来人了!"
沈卿合上医案,嘴角微扬。看来赵元朗被捕的消息已经传开,赵家这是上门讨说法来了。
正厅里,沈丞相正与一位白发老者对峙。老者身着太医官服,面容与赵元朗有七分相似,但更显威严。
"赵院使,"沈丞相语气强硬,"令郎在京兆府大牢里意图毒杀小女,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卿认出这位正是太医院院使赵德明——赵德安的兄长,赵元朗的伯父。
"沈相爷,"赵德明冷笑,"我那侄儿年轻气盛,一时糊涂罢了。倒是令爱,一个闺阁女子,整日抛头露面行医问药,还攀附七皇子,这才惹祸上身!"
"赵院使此言差矣。"沈卿迈步入内,"民女奉皇命行医,救治七殿下有功,何来攀附之说?至于令侄..."她直视赵德明,"若非他先下毒害我,又怎会自食恶果?"
赵德明眼中寒光一闪:"黄毛丫头,休要猖狂!我赵家在大周行医三代,门生故旧遍布朝野。你以为有七皇子撑腰,就能为所欲为?"
"赵院使这是在威胁本官的嫡女?"沈丞相拍案而起。
"不敢。"赵德明阴森森地说,"只是提醒沈相爷,这京城里,风水轮流转。今日得势,未必明日还能风光。"说完,他拂袖而去。
沈丞相气得胡子直抖:"岂有此理!赵家欺人太甚!"
沈卿却若有所思。赵德明的话虽然嚣张,但不无道理。她不能永远依赖七皇子的庇护,必须建立自己的根基。
"父亲,女儿有个想法。"
"说。"
"女儿想开一间医馆。"沈卿直视父亲的眼睛,"不是偷偷摸摸给下人看病,而是正大光明地悬壶济世。"
沈丞相眉头紧锁:"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女儿有皇命在身,又得百姓爱戴。"沈卿据理力争,"况且,若能救治更多达官贵人,对父亲在朝中的地位也有助益。"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沈丞相。他沉吟良久,终于点头:"罢了,为父拨一处别院给你开医馆。但记住,行事要有分寸,不可辱没沈家门楣。"
"女儿明白。"
当晚,沈卿正在研读外祖母的医案,春桃急匆匆跑来:"大小姐,西城又送来十几个痢疾病人,我们的药不够了!"
沈卿立刻起身:"我这就去配药。"
走在去药房的路上,系统的"危机预警"功能突然触发,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窜上来——有人在暗处窥视她!
沈卿装作若无其事,实则暗中观察。月光下,她捕捉到回廊转角处一片迅速隐去的衣角——粉色的,像是沈月最爱穿的那件裙子。
沈卿冷笑。看来她的好妹妹,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与此同时,京城某处隐秘宅院内,赵德明与一个蒙面女子低声交谈。
"药准备好了吗?"女子问。
赵德明递过一个青瓷小瓶:"此毒无色无味,服后三日发作,症状似心疾。便是神仙也查不出端倪。"
女子满意地收起瓷瓶:"七皇子下月初一召沈卿入宫请脉,正是下手良机。"
"记住,"赵德明阴森地说,"我要那丫头死得痛苦万分,以祭我弟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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