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礼提前在英国联系了一位银制品的设计师,拿到成品后已经是开学后一个星期了。
推迟了一个星期回去,他的岁岁同学应该不会怪他吧。
周家提前将老太太送回了南城,周季礼外婆在周家两个月认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伙伴,加上她们总约在一起回公园听戏,听其他大爷拉二胡。
老太太回到南城,从热闹的氛围回归冷淡,她心里的有些怅然,过了几天老太太打电话给自己女儿,表示她愿意迁到涿阳生活。
周季礼回到南城时,老太太正打包行李,看见周季礼回来,她也让他赶紧收拾东西。
他见这样的情形也明白过来,他姥姥这是被攻略成功了。
他放下自己的行李箱,走上前帮老太太一起收拾并说道:“姥儿,我不回去,我在这儿再呆一年。”
老太太拍了拍的自己身上的灰,了然看着他,“我外孙媳妇在这儿?”
周季礼轻笑了声,“不愧是您啊,一下就察觉到了。”
老太太没有过多去问关于那个女孩儿,要是周季礼愿意说自然会说。
次日,周季礼提前去了学校,他在校门的槐柳树下等了很久,等到早读打了铃还是没等到丁岁的身影出现,他以为他来晚,转身回了自己教室。
当他踏进教室门的那刻,韩尤和贝明屈彷佛看到了救星,韩尤急忙告知,“五哥,出事儿了,丁岁不见了!”
周季礼眉头紧蹙,严肃问:“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见了?”
贝明屈:“她从开学就没来学校,打电话问了他们校领导,说丁岁退学了。”
话音刚落,周季礼冲出教室门朝十三中跑去,边跑他边打电话联系人。
此时十三中校长办公室电话响起,潘校长接起后听电话另一头介绍自己,“潘校长您好,我是盛嘉集团的傅由,我家孩子现在正赶去你们学校,希望校长让保卫通融通融,多谢。”
潘校长听见是三年前投资了自己学校的盛嘉老总,连连应好,挂了电话便马不停蹄让安保放人进来。
周季礼顺利进去后直奔校长办公室,他两手一拍,撑在桌子上质问,“丁岁不可能主动退学!她的退学申请书拿过来。”
潘校长畏惧刚才傅由的一通电话,他快步走到档案室将丁岁的申请书找到拿给了周季礼。
周季礼咬着牙,一把攥紧潘校长的衬衫领口,将申请书贴在他眼前,“你他妈这叫自愿,看不出这手指印有多乱是吧。”
潘校长眼镜掉在地上,高度近视让他眼睛没了聚焦,他慌乱解释,“我......不是我办理的。”
周季礼被气笑了,“把办理丁岁退学的那个废物名字发给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
说完他放开潘校长衣领转身跑去丁岁原本的班级上,谷韶印被他叫出去,她说的和贝明屈说的无差,
他离开了学校,辗转来到丁岁舅舅家,照着楼下留的物业电话打过去却被告知他们一家早就将房子卖了,一个月钱前就交接完了。
周季礼不死心的上去敲门,打开门的仍然是邻居奶奶家,她问:“你是来找丁岁的吗?”
他眼里迸出一丝曙光,“是的。”
她说:“等会儿,有样东西帮我交给她。”
周季礼一听,心中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他还是在原地等着邻居奶奶,他看见她手中拿着那本眼熟的日记本。
他接过来后,又问:“您看见她了吗?”
邻居奶奶面露难堪,“看见了,那天她和你一样使劲敲门,没人应,那孩子真是可怜,被那黑心肝的舅舅一家算计,骗光了她的钱,听说他们一家现在在涿阳过得有滋有味。”
“涿阳?”
“是啊,听说丁常升职调到涿阳去啦,真是晦气。”邻居奶奶说起时脸上松垮的皮肉抖了抖。
周季礼想正好撞到枪杆子上,他有的是办法整丁常一家,当务之急要先找到丁岁。
他绞尽脑汁想,她会去哪?
他想到了便利店!
他还有便利店没去过,周季礼火速赶到店里,他看到老板娘坐在收银台,他急忙问:“丁岁来过吗?”
她说:“没有。”
得到答案后周季礼神情颓废走出店门口,他失力坐在门口的座椅上,垂首将额头抵着手机苦苦思索,丁岁岁到底去哪了?
他跑遍了他能想到的所有地方,结果依旧如此。
傍晚,他坐在分岔口的长椅上,从口袋掏出一个方形盒子,他打开怔怔看着它,一枚素银戒指,外表没什么特别的,但细看戒指一闪一闪反射着光。
那是周季礼挑了三个小时的钻,从打碎磨到细碎再筛,然后撒到没有完全硬的银条上,再制作成周季礼手中的戒指。
他还买了根细银链,他想她不愿意带手上那就带在脖子上,他又想,这是求婚该多好,一到法定年龄就结婚。
可是现在他连人都找不到,他联系了在警局的叔伯,但每个省份级市的公安系统不是想用就能立刻用的,对方回复的是要一个星期。
他哪里等得起。
一个星期早就人去楼空了。
倏忽,他脑中的一个想法一闪而过,又急急朝路口的出租车招呼报了一个地址,“阳光镇阳光村。”
司机一听太远了,周季礼一口报价一千。
对方立刻闭嘴发动车子,表示自己今天是他的专属司机。
周季礼想她应该会回去一趟的,心跳急速地保佑她还在。
晚上七点,周季礼到村长家他见院子门没关,探头往里叫,“有人吗?”
先回他的是一阵狗吠,随后主人家听到了狗的狂吠,头发半白的老爷爷出门看见一个气质上佳的少年,“请问你找谁?”
“我找村长。”少年答。
“我就是。”
“您好,我想知道丁岁家往哪里走?”
村长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周季礼急忙解释,“我是她男朋友,她好几天没来学校,我有点担心就找过来了。”
“她没告诉你,她住在她舅舅家吗?”
“她舅舅搬家了。”
“什么?”他惊诧道。
周季礼老实说:“我只知道她没跟着她舅舅,所以我想她应该回来了。”
村长面色凝重,叫周季礼跟着他一起进门,他把之前丁常寄给他的转让合同给周季礼看。
他看见和退学书上一样的手指印,心里忍不住暴怒,他将合同捏紧,“外婆老屋一共征收了多少钱?”
村长叹息,“丁老太太房子地理位置不好,只有一百万。”
周季礼眼里寒霜凝结,一百万,就把丁岁扔了。
退学,大概是丁安如的意思了。
他没避着村长打了通电话,“帮我查个人,从南城转学到涿阳,叫丁安如,不用和我说直接联系校长就说她得罪了周家。”
村长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加上他说的话察觉出他应该不是普通人家。
他侧目客气问:“帮我牵个线可以吗?”
村长疑惑,“什么线?”
“拆迁领导的线。”
这晚他在村长家借住了,第二天一早他洗漱完找村长,他带他去了阳光小学的某办公室,他将合同甩在桌子上,正喝茶的矮小斯文男被吓一跳,他抬眼一看,“哦呦,周五少爷,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他一来便厉声质问,“屁话少说,这合同能批?你他妈告诉我这合同能批?”
对方拿起一看,“这这......这确实是双方......同意了。”声音随着周季礼的气焰越来越小。
话音未落,他被周季礼提了起来,“你他妈这位置坐着皮痒,眼睛被水泥糊了,看不出这指印乱成什么样儿?”
他连忙改口,“我我我,再仔细看看。”
周季礼将他放下,他眼睛一眯,为难道:“指印确实有些凌乱,但上头已经批了......”
周季礼问:“钱批了吗?”
“批......批了。”
“银行卡号发给我。”他说。
随后周季礼凑到他面前疾言厉色道:“剩下不用你管,我再警告你什么钱该收什么钱不该收,你最好祈祷我老婆没事儿,不然你这位置可太多人盯着了。”
对方被他的一袭话吓着扑通跪在地上,“少爷,别!我我不知道是您夫人的事儿,我马上弥补!马上联系人!”
周季礼冷眼看他,起身走时说了句,“不用,做好你该做的。”
村长跟着他一起出来,平时架子摆得比皇帝还大的人刚才在他眼前这个少年面前吓得腿软。
周季礼跟村长道了谢,随后他联系了昨天送他来的司机,他回到南城市区将收到的卡号发给了一个人,对方收到后立即给他通了电话,“怎么了?”
“小七,你能不能查到这个卡号最近的转款实时位置?”
电话那头确信的回他,“可以,要些时间。”
“好,查到发我手机上。”
挂了电话,周季礼苦恼,至今为止他还是没有丁岁的任何消息,所有办法他都用了还是杳无音信。
丁岁从那天决定离开后一人乘车去省城,她开始找了家一晚五十的青旅,休整好后便马不停蹄的找工作,租房。
她一天能做好几份工作,晚上十一点回到自己找得最便宜的单间,她买了很多面包,早上一个,中午吃工作餐,下午到晚上一个,这样她能省下不少钱。
后来她又去了其他大城市,又重复了找工作租房的日子,她想要个稳定的工作,可一听她脑部有缺陷都不愿意录用她,兜兜转转她到了涿阳,找到了一份体力活是在仓库里搬运东西。
原本仓库负责人看她是女的不愿意用她,还是负责人的老婆看她孤零一人就让她留了下来。
这边,周季礼一连找了她一个星期,仍然大失所望,周家都知道他女朋友跑了,也不敢在他面前提。
某天周母一通电话打给他,说学校那边已经请好假了,他不用高考准备直接拿毕业证就可以。
电话里她让周季礼回涿阳,他不肯,他还要继续呆在南城,等她回来。
周母气急,对这个恋爱脑儿子无奈,“你先回来,我们已经派人找了,你那小女朋友一旦找到立刻联系您,赶紧回家!”
周季礼固执的要等她。
周母没办法,最后下了一碟通知,高考后还是没等到她,就立刻回来。
周季礼低声,“嗯。”
一年后
韩尤,贝明屈和谷韶印考完试就跑去了周季礼家,谷韶印急匆匆问:“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周季礼垂眸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后随意转动着手中的戒指,懒散回她,“没有。”
三人看着周季礼这一年愈发气定神闲心里莫名有些心慌,随后又听他冷冽的声音响起,“我要回涿阳了,以后有任何需要帮助尽管联系我,但我想请你们留意以后要是看到她第一时间告诉我。”
而后四人呆在一起许久,等到他们不得不各回各家时,韩尤脚下生根一般,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没问出口,现在他很想问,“当初,你答应我的那个赌是因为丁岁,是吗?”
他凭借着这两年对他的了解,又自语答:“你应该不会因为区区一套手办就答应我这么无聊的游戏。”
周季礼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木然望着外面挂满葡萄藤的木杆,他说:“我对她,一见钟情。”
韩尤得到想要的答案,转身回了家。
周季礼回到涿阳后,一众好友为他办了接风宴,一所高档酒楼的包厢里,男男女女喜笑颜开,何方柳摇晃着酒杯起身喊道:“恭喜周五少爷回归咱们的怀抱,各位自便我干了!。”
周季礼半靠在椅背上,左手指腹慢悠悠地转动无名指上的戒指,这个举止已然成了他的惯性动作。
他嘴边挂着懒散的笑,眼里漠然扫视四周,他很给何方柳面子举起酒杯朝他敬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
二楼大平层被他们包下,周季礼独身来到窗前,禹林川紧随其后,他问:“怎么没见丁岁过来?”
周季礼冷哼一声,“我这么大动作,你没收到消息?”
禹林川摸了摸鼻子,“有点风声,不多。”
两人一语话毕,有个身姿摇曳的女生朝他们走过来,“你好,我是郁家的郁郗,方便认识一下吗?”
禹林川一看就不是奔他来的,他往旁边让了让,女生也不客气地站过去,他正想着周季礼会不会接受其他人,就听到对方冷漠的回复,“抱歉,我爱人会生气。”
禹林川默默竖起大拇指,牛,还是这位哥牛,才十九不到就宣布自己有爱人了。
女生碰了一鼻子灰,知趣地离开了。
他不禁想到,那时这个冷漠如斯的少年和丁岁在一起时的景像,不得不说确实羡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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