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年味向来浓厚,天还没亮时一家人就已经在厨房里忙了起来。
他们依然有守岁的习惯,纪凌空出门时他们没睡,回来时也才睡下不久。
顾忌她的睡眠时间,所以大家起来收拾的时候没把她喊醒,直到大伯一家到来,两个小孩一溜烟地上了楼。
“姑姑,姑姑……”稚嫩的声音夹在敲门声里,“起床啦!”
纪凌空半梦半醒间伸了懒腰,迷糊地睁开眼看向门口,敲门声和混乱的呼喊声还在继续。
“你们来这么早。”纪凌空穿着睡衣打开门,见到门口两只小豆丁蹲下身,“昨天没守岁?”
“守啦!”小豆丁们齐声答。
“姑姑新年好,祝你新的一年事业顺利,感情顺利,万事顺利!”
“姑姑新年好,祝你新的一年所愿都如意,所求都顺意,万事都得意!”
两人配合得这么默契,一看就是早就商量好的,纪凌空失笑地摸了摸两人的脑袋,牵着两人往房间里走。
“你们休息会,我去拿压岁钱。”
两小只对视一眼,齐声开口,声音洪亮:“谢谢最漂亮的姑姑,最善良的姑姑,最慷慨的姑姑!”
“又学会新词了?真好聪明。”纪凌空笑眯眯地捏了捏两人软弹的脸蛋,松开手走向衣帽间。
纪凌空在衣帽间有专门的保险柜放现金,她输入密码打开柜门,视线从旁边的衣帽架上一扫而过突然顿住。
与家里其他人不同,她的衣帽架是放在衣帽间,此时昨天穿的那件棉衣口袋露出了红色的一角,但她不记得自己昨天回来时口袋里放了东西。
她往衣帽架挪了两步,揪着红色的一角把东西整个抽出——是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红包。
形状有些奇怪,她捏了捏,打开红包从里面摸出一块被折成爱心形状的纸币,茫然了一瞬又走回到保险柜钱,伸手一翻,被叠成爱心的纸币落下。
幼稚!纪凌空想着,嘴角却不受控制地翘起,摸了摸口袋想拍照才发现没带手机。
顾及外边两个在等压岁钱的小朋友,纪凌空压下心底的欢喜,从旁边的纸币里抽了几张出来,又从宝箱柜内侧掏出了另一个保险箱。
“要交给妈妈哦……”纪凌空蹲下身,把手里的红包交给两人,“让妈妈给你们存银行去。”
两个红包上都有一块微微凸起的地方,两个小豆丁伸手捏了捏,都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点头应声:“谢谢姑姑!”
“出去吧,姑姑收拾一下。”
“姑姑亲一个。”
两小孩一人一边地‘吧唧’一口亲在纪凌空脸上,纪凌空回赠香吻一枚:“去吧!”
看着两小只出了房间,纪凌空回到衣帽间拍好照把东西整理好关上门,靠着保险柜的门开始给人发消息。
【你什么时候折的?】
【你这是非法行为啊,涉嫌故意损毁了】
【2231:???】
【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许了】
纪家每年都拍合照的习惯,大家来得都早,纪凌空下楼时客厅已经热闹起来了。
她姑姑家的小孩比大伯家的小孩内敛,又因为来得晚,到的时候两个小豆丁已经拿完红包下去了,小女孩没人陪也更不愿意去找姑姑,此时正粘着爸妈眼巴巴地看着。
“来。”纪凌空捏了把小女孩软弹的脸蛋,把红包塞到她手里,“宝宝新年快乐。”
“哎呀!飒飒终于舍得起来了。”大伯母的脸色算不上多好,这些天的相亲都是她张罗的,本来过两天还想张罗,没想到林静仪突然告诉她自己女儿有喜欢的人了,让她不用帮着相看了。
这事早不说晚不说,都相了这么多了,现在说出来了,让她以后怎么做人哦。
客厅里众人的视线在她身上汇聚,纪凌空笑着招呼:“大伯、姑姑、各位姐妹兄弟,大家新年好呀!”
“大伯母这些天辛苦了。”她权当听不出她话里的阴阳怪气,摸出个有些厚度的红包塞了过去,“大过年的,您也沾沾喜气。
“飒飒真有看上的人了?”大伯母捏着红包,脸色好看了些,但视线还是不由地带了些审视意味。
她端起长辈的架子,质疑出声:“可别是骗我们的。”
还没等纪凌空话说,一旁的林静仪先开了口,她拉过纪凌空,对上大伯母的视线,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保证不是骗你的,我们飒飒昨天还被喊出去约会了呢!”
“哦哟,进展都到这了你不告诉我,还让我傻傻安排相亲?”大伯母说着脸色又差了下来,对纪凌空她还有所顾忌,但面对和蔼还理亏的林静仪就不同了,“我忙前忙后那么久,现在倒显得我里外不是人了。”
林静仪脸色微僵,像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似地,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纪凌空拉过她,本想开口解围,一条胳膊把她揽了过去。
“这么热闹,都在聊什么呢?”
女人身上带着轻微的奶香,光是闻着这味纪凌空不用看就知道来人是谁,抬手拉起对方的手,分开了些距离:“悦悦最近怎么样,身体没有不舒服吧?”
“挺好的,就是年后要复工了。”这是大伯唯一的女儿纪凌悦,九月份的时候刚生下一个女宝宝,现在还没过哺乳期,“还真别说,医院跟月子中心选得好,生育的苦要少一大半,我现在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是你年轻……”大伯母意有所指,“都跟你们说了,越早生越好,年纪小恢复得好。”
“年纪小干什么都好。”纪凌悦撇了她一眼,不服气道。
这两人凑一起总是会呛起来,纪凌空连忙拉着人离开:“大伯母,我跟妹妹好久没见面了,去叙叙旧,你们聊。”
纪凌悦带了小孩来,不过现在小孩有爸爸在看,而且张晓雅她们都围在那边逗小宝宝,她不在也不会有事,也就随姐姐拉着自己走。
“怎么生了小孩了还跟长辈置气呢?”
阳台上风大,但好在有窗户挡着,纪家大年初一的早饭一般七点准时开席,现在还有大半个小时,两人就站在落地窗前聊闲。
“她本来就有问题!”纪凌悦脸色不善,“我有对象之前她还不是一样在给我介绍相亲对象?说起来我还比你惨点,你不在江州上班,我是每次一休假她就给我安排相亲,烦得要死。”
纪凌空沉默着不应声,她这只节假日受罪的自然比不过这天天受罪的怨气大。
“而且我不是生小孩了吗?我小孩跟我姓可把她气坏了,我都不说我老公本来就没意见了,就是我公婆都没说过我什么,她倒是说起来了,还说我不爱我老公,我那时候都还在月子里!”
“消消气消消气……”见她气得脸都红了,纪凌空把人拉进怀里轻声哄。
算起来纪凌悦是全家最矮的,被纪凌空这么一揽颇有些小鸟依人。
“我跟你说,你别管她说的那些要结婚生子啊,要先成家再立业啊,都别信!”小鸟嘴巴一刻不停,“你事业都这么成功了,又长得这么好看,以后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你就算以后想找个十八的都有人前仆后继,想生孩子只要保养得好,多大都能生,而且不结婚不生小孩又不会死。”
“嗯嗯,我知道了,你保养好身体,别跟她置气。”
“所以你不要因为不想去相亲就编理由应付她,还找人骗家里。”小鸟抬起脑袋,开始不依人了。
“……我真有喜欢的人,我妈看见的那个真是。”
“嗯?”纪凌悦愣住,“你是说……我要有姐夫了?”
脑海里自动放映起昨天的场景,纪凌空思索片刻:“……也许?”
——
“真的。”沈墨手里的画笔稳稳落在眼前画布上,漫不经心地回,“我两还一起守的岁呢。”
“你们不是前天才见着?对哦,你说去上个卫生间人就没影了,你两不会那天就待在一起了吧?”
听筒里传出男人喋喋不休的问话,沈墨一点点细化着线条,旁边的支架上摆着手机,亮起的屏幕里是烟花下的两人。
照片里,纪凌空看着镜头笑得温柔,沈墨贴着她,微微偏着脑袋,视线落在女人脸上。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画布上的景象与屏幕上的略有不同,画布上的两人相互注视着,爱意像是要穿透纸张被公之于众,宣告得人尽皆知。
“没问题,这能有什么问题,你两情意绵绵好得很啊!”
“行了,忙你的去吧,挂了。”
沈墨摁掉电话,小心地完成最后一笔,把画笔扔进一旁的水桶,画笔‘咚’的一声落水,而后沉入水面。
始作俑者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眉眼弯弯:“宝宝,我好爱你啊,你爱我吗?”
冬日暖阳透过落地窗在房间内投下落点,沈墨笑着张开手,眯着眼拥抱阳光。
他周围摆满了各种类型的画作,那些从各个角度的画面在被他稍作更改后变成一张张人景交融的美丽画面,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里面的主角指向同一位。
那间被沈墨称作杂物间的房间里,放着他们分开的那两千二百三十一天,沈墨不曾缺席她人生的任何重要时刻。
“你一定也很爱我。”
人物角色名超出,但是不按名字我的脑子会打结,看见新名字记不住没关系,自动带入‘亲戚’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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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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