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家里人聊天，你在哪呢】
沈墨看着对面发过来的信息，打开摄像头拍了两张照，配着文字发了过去。
【听你的话回家了呢[图片][图片]】
【宝宝：西装？你家今天办宴会了？】
沈墨抬起头环视一圈，他从进门到现在都没见过沈家的长辈们，在场的同辈虽然有几个眼熟，但大部分他都叫不出名字，只知道进来的时候很多人都喊了他哥，打过招呼就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闲聊。
他的连个亲弟弟一个都不在，给小弟发的信息到现在都没收到回复，要不是客厅还有这么多人，他都要以为是临时换了地方没通知他。
【家里人多，规矩多】他低头敲字。
“哟，这不是沈墨吗？居然来这么早。”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畔，话里带着些阴阳怪气。
沈墨收起手机，抬头对上来人的视线，还没等开口一旁的男人就开口训斥起来：“没大没小的，叫哥！”
“爸。”沈墨站起身，乖巧笑笑，“小弟跟我开玩笑呢。”
沈冽冷哼一声，没管父亲的训斥，动作自然地在哥哥身边坐下：“行了，爸你们去谈事吧，我这个听不懂的就不去碍事了，有结果了告诉我就行。”
“阿墨很久没回来了。”见丈夫一脸不赞同，旁边的端庄妇人拉住他的胳膊，先一步开了口，“阿冽在这陪着小墨也好。
“谢谢妈。”沈墨笑着，礼貌地应承了句。
沈父皱着眉，有些不赞同地看着他，但视线在大厅里转了一圈，终究什么都没说。
客厅里的人这时才站起身稀稀拉拉地打招呼问好，沈父身后的年轻男人看着沙发上的兄弟两，微微皱起眉，但还是礼貌地招呼：“哥。”
沈墨点头：“小砚，好久不见。”
或许是因为同为艺术生，对于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与沈冽的关系要比沈砚好不少。
沈砚自小被当做家族继承人培养，每天都被排得满满当当，性格古板又严肃，就连沈冽跟他都不是很亲近，更别说自小被划分在家族继承范围之外的沈墨了。
非婚生子跟婚生子总归不同，沈父联姻前签下的协议里，明确要求沈墨不得参与家族产业的继承，这也是沈墨物质条件充足，但依旧被放养的原因之一，好在他继承了母亲的基因，在艺术上造诣颇高，前途无限。
“晚餐六点开始。”沈父嘱咐了一句，带着一群人离开。
见长辈都走了，客厅里的小辈们顿时放松下来，私语声转瞬间充斥客厅。
“阿冽。”沈冽身边凑过来一个男人，“以前也没要求初一要回来啊，今天是怎么回事？”
懒散靠着的沈墨瞥眼看去，是一张颇为陌生的脸——他没喊过哥。
“说是要拍全家福。”沈冽没瞒着，“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全家福？沈墨一愣，脑子里出现一道身影来，爷爷奶奶如今可都算高寿了。
“奶奶的身体还好吗？”男人已经坐去了另一边，沈墨靠在沙发上，把沈冽拉下来。
沈冽少有地沉默起来，目光躲闪着不愿开口。
沈墨心里明了，浅浅呼出口气，眼眶湿润起来：“奶奶和爷爷今年也回来了吧？”
“其实去年就回来了。”沈冽说，“刚检查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但是谁都知道年龄大了，器官老化衰竭本来就是不可逆的……”
“活着的时候不要太痛苦就好。”沈墨揉了揉眼睛，“看我说的什么话，老太太用的肯定都是最好的东西，怎么会痛苦……”
“不管是仪器还是药物，总还是……”沈冽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别扭地转移了话题，“奶奶说想见小曾孙，大哥你看……”
催婚来得猝不及防，沈墨皱着眉跟他拉开了距离。
“孙媳妇我还在努力，小孙子真不行，我又不能生。”
“真的假的？”沈冽一脸不信，“还有需要你这个黑心肝努力追的人？”
“你这话我不爱听，什么叫我黑心肝，你帮我的时候不是自愿的？”
“……呵呵。”
艺术生也是有区别的，沈冽至今不知道他这个需要开口的音乐生为什么说不过这个只用拿笔的美术生。
……
午饭开席，但用餐地点改成了大厅，家族聚餐时不常使用的长条餐桌派上了用场，几个小孩子穿插着坐在父母身边。
正午暖阳落下，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坐在轮椅上，被身后的老爷子推到主位旁。
沈老夫人身体不好，在儿子们能担事后，沈老爷子就放了权，一心照顾妻子，这次若不是沈老太太的病，老两口不会有回国的打算，一家人已经很多年没这么整齐过。
“奶奶。”沈墨凑到老太太跟前，眼前有些模糊。
他好像总要在快失去时才发现自己拥有什么，沈家人传统又讲究，刚知道他的存在时沈父挨了打，进医院住了大半个星期才被允许出院，父子两的关系也直降冰点。
沈家多联姻，但不代表夫妻间不会有爱情，老两口坚持‘见面、交往、确认关系、见家长、求婚、订婚、结婚、备孕、怀孕、生产’的流程，自然见不得最出息的孩子做最出格的事，更别说女方后来又洒脱离开，只留下一个孩子。
没母亲照顾的孩子总是少了份底气，但他们也不能强迫儿子后娶的妻子对别人的孩子跟对自己的孩子一样，所以只能加倍对他好，却不想儿媳都看在眼里，觉得他们偏心。
老两口好心办了坏事，那时又正好买了座岛想做旅游开发，就借着身体不好去了岛上修养，只在儿媳生产时回来过几次。
岛上气候适宜，风景又好，儿孙有了空闲也常过去度假，沈墨和沈冽就是这么熟悉起来的。
“阿墨也回来啦！”沈老太太慈祥地笑着，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上次跟奶奶说的女孩子追到了吗？”
她已经过了古稀之年，伸出的手难免有些脱水似的皱巴，落在脸颊上触感明显。
沈墨握住她的手，温和地笑着：“快了。”
“好了，回座位上开饭了。”沈老爷子看着众人投来的视线提醒着，“吃完饭就化妆，拍完全家福该干嘛干嘛去。”
“你到奶奶身边坐着，奶奶感觉好久都没好好看过你了。”老太太牵着沈墨的手，沈墨弯着腰走在旁边，听见话时轻轻应了声。
沈老夫人的声音不大，但在场人都听得清，众人纷纷开始挪位置。
沈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顿饭聊天的人多，沈墨被拉着问了不少‘那个女孩’的事，都被搪塞了过去。
相比往年，众人的态度好像都没什么变化，只是人到得齐了些，但沈墨敏锐地察觉到奶奶困了。
“都吃好了吧？”沈老爷子看向众人。
原本还吃着的小孩被家长拉住，低声哄着说待会再吃。
“化妆师到了。”沈母站起身，离开了餐桌。
沈墨握紧了沈老太太的手，没说话，但指尖细微抖动，沈老太太反握住他的手，安慰似地拍了拍。
“阿墨，我们过去。”沈老爷子朝他示意。
沈墨从位置上起身，拉着奶奶的手依旧没松开，沈老爷子没说什么，推着妻子朝外走。
沈老太太年轻时爱美，年纪大了也没变半点，这个时候再拍上一张全家福，也只是希望以后被想起时自己不会在众人记忆里病得没了人形。
“我来。”沈墨从化妆师手里拿过工具，动作轻柔地给奶奶上妆。
沈老太太注重保养，即便是有了病态，但心态依旧乐观，比起她来，沈老爷子才更像那个生病的人，连脚步都变得虚浮。
众人化好了妆，摄影师架起机器，沈家最后一张拥有沈老太太的全家福留在了摄像机里。
沈墨是非婚生子，是沈父和初恋的孩子，沈夫人是联姻[吃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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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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