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穹觉得最近的周子祺很不对劲。
平常最讨厌运动的周子祺,课间操居然可以跟到队伍中间了,体育课也不再像只懒猫一样上完就溜回教室刷题,最近还跟他比赛爬楼梯,虽然每次都是林穹赢。
……林穹最一开始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只觉得“妈的这什么小学鸡做法啊”??
最重要的是,周子祺竟然还找他借球。
这时的林穹还没意识到周子祺这样是为了什么,甩给他一句“借什么球啊这么麻烦,直接来和我们打呗。”
刚爬上楼梯还在气喘吁吁的周子祺说,“不行,我得自己一个人先练练。”
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林穹:“祺哥你咋了?上次受的刺激太大,把任督二脉也给打通啦?”
想到上次的事情,林穹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然后仿佛接通了天灵盖,啥都知道了。
他不禁感叹,啧啧啧,果然恋爱使人疯狂。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说了。
“恋爱?什么恋爱?你说啥呢?”
要不是周子祺的表情太过天真,林穹是绝对不会相信这否认三连的。
这家伙,莫非自己都没意识到吗?这已经很不正常了好吗??这哪儿是他认识的周子祺啊???
对面的周子祺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自顾自地说道:“跟你们打球……也行吧,只要你们不嫌弃我的话。”
那哪儿能啊,严扬口哨都吹成那样儿了。
“话说,也好久没跟严扬打球了哈,你……是想叫他不?”
林穹还不死心,他就不信周子祺这样不是因为严扬?
果然,周子祺有一瞬间的犹豫,林小雷达在心里得意地笑,刚想说什么大发慈悲帮你约下他,周子祺就很快地否认了。
“快要月考了叫他干嘛,我就是想练练,月考完再说吧。”
我靠。敢情严扬的月考就是月考,他林穹的月考就不是月考了?周子祺自己不也要月考还在这到处蹦跶呢吗!
恋爱的人总是口是心非,借口连篇。
“切。”
林穹转到前面去,他才不相信周子祺的最终目的就这。而且如果哪一天他要约严扬打球,周子祺绝对会来求他,而且还会让每一场约球看起来像他被林穹所迫,而使一切名正言顺。
小样。
这么想着,后肩突然被周子祺拍了拍。
林穹叼着刚打开的笔,闷闷地回了一句“干嘛?”
“帮我个忙呗?”
听闻此话的林穹头也不回,两个指头叠放在一起搓了搓示意周子祺给钱。
“包你和陈骁三天的饮料。”
林穹光速回头,“说吧,要小爷帮什么忙?”
眼看周子祺从包里面拿出来一张纸,还生怕压坏了似的可金贵着,把桌上的杂书挪开后,铺展开放在林穹眼前。
那上面写了个“周子祺”的名字,旁边还画了一把电吉他,线条流畅,造型精美,不过看得林穹一头雾水。
“这是干啥?灵魂画手要拍卖啊?”林穹眯着眼细觑了一会儿,“这不可能你画的吧?就你那小学生画技。”
“别贫。”周子祺指了指上头,那里随意地画出一个飞机造型的简笔画,后面用马克笔跟着写了几个字母“F'S BAR”,末尾还有个小小的闪电图标。
“你知道这是现实生活里有的吧么?”
林穹哽住。虽然他的网名是“社会你穹哥”,但他还没社会到这种程度。就算他神通广大,他也根本不可能知道这种一看就是乱造出来的地方好吧!
他不禁吐槽道,“不是祺哥,这东西有百分之九十九是瞎鸡儿乱写的,给你当了一回特务你咋真当我是私家侦探了……?”
“没啊,我觉得是真有这地方。”那个小闪电就像严扬的头像,像某个招牌在夜晚亮起来后,闪着银白灯光的样子。“不过我查了地图软件,根本没找到叫这个名字的酒吧。”
林穹的心里当真卧槽,这画是严扬画的事实得到确认之后,他的心情更是复杂。
“祺哥不是我说你啊,你要找这地儿呢,就自己去找真主证实,你搁这问我也没用啊?而且,你不觉得你这种私下里打听别人私生活的行为,简直比你让我去问扣扣号还要猥琐么??”
糟了。周子祺真的一脸受伤的表情。
“哦……我只是想再核实一下嘛,直接问也太奇怪了吧……虽然这么打探也不太好。”
这下林穹彻底地不相信,这是周子祺口中所说的“因为刚成为朋友所以想多了解一点”这样的说辞了。他不相信这世上存在跨越海峡两岸两个年级追追赶赶感天动地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得得得得得,要你说的是真的,我帮你po张图在网上问问,如果那招牌长这样的话,估计得有人认出来,这总行了吧?”
周子祺抱拳道谢。
谁知道林穹指着周子祺那乖乖的小脑袋,不容拒绝地向他发号施令,“放学打球,我下楼顺路去叫严扬,你也来,必须,立刻,马上。”
林穹心想他这僚机当得给力极了,虽然周子祺一脸惊恐拒绝,还是被他给拉走了。
好感度没累积到一定程度就想进行下一步那哪儿成啊!周子祺这纯情少男一看就没追过人。
两个人互相嫌弃着对方的纯情,谁也不知道。
那天的球只打了半场,周子祺就累成了狗。一方面是由于他体力还没跟上来,一方面是由于他太想防止自己出丑,努力跟上严扬的脚步,所以有点用力过猛。
虽然严扬并没有发现就是了。他似乎觉得周子祺只是因为皮肤白,所以容易上脸。
林穹悄悄地问他还撑得住不,周子祺说行。然后他就瘫在地上剧烈地喘气。
“要不等下你就说你要去吃饭先撤了吧?”
“没事,我可以。”
可以你个大头鬼!
林穹看了看场地中精神头十足的严扬,简直要疯。
“这么累?”
严扬抱着球过来了,中场休息的周子祺还没缓过来,汗水沾湿了他的睫毛,他看着眼前一片湿漉漉的景色,有点不想起身。
严扬递给他一瓶农夫山泉,他接过来喝了几口,从地上坐起来,林穹给他打着圆场。
“嗐,他就懒人一个,平常怎么叫他打球都不来,要不是扬哥今天你也来,估计下一秒他就溜回楼上刷题了。”
严扬虽然是高一,但算起来应该也是和他们同级,所以林穹总是扬哥扬哥地这么叫他,周子祺也没觉着奇怪。
闻言的严扬眉头一动,朝坐在地上的周子祺伸出手。
周子祺累得都没法做别的表情,慌里慌张地把手伸过去,还没碰到严扬的手,严扬就抢先一段距离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汗湿的掌心因为用力的缘故紧紧握在一起,松开的时候,严扬手指的薄茧在周子祺手心留下痒痒的触感。
那少年瞧他咧嘴一笑。
“那以后你们要打球了都叫我呗,五楼难爬,就麻烦你辛苦一下呗穹哥。”
果然打球就是最直快的让男生玩到一块儿去的方式。林穹似乎对这个称呼很受用,笑着给他比了个“OK”。严扬转身回场了,周子祺朝身边的林穹挑眉,似乎在说“刚挺机智啊小老弟”。
林穹拍了拍周子祺的肩膀,两个人相视无言,刚才的疲累仿佛一扫而空,一直打到晚自习前五分钟,球场上的人才逐渐散去。
晚上自习的时候,周子祺从来没觉着自己这么困过,他的笔都快握不起来了,脚也因为肌肉使用过度而一阵一阵地酸痛。
胆大包天的林穹终于逮着机会趁下课的时候,偷拍了一张正在闭目养神的周子祺发给了严扬。
严扬打开聊天框。
[图片]
[绝了,我第一次见周子祺累成这样,扬哥你打算怎么对这个大学霸负责?拳头.jpg]
画面中的少年左手撑着头靠着桌上,右下角是高摞起来的书册,教室里的日光灯照在他身上,那男孩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宛如画意,还有几缕汗湿的刘海有些没精神地耷拉在额头上,却给人一种安静美好的感觉。
严扬笑着给林穹回消息,坐在他身边的旺仔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容整震惊了。
当天晚上周子祺忍着强烈的睡意给严扬发消息。前面大概就说了几句有关打球的事,然后是一张图片。
[图片]
[我今天清理东西,发现它还在,当初你送我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谢谢,]
严扬点开那张图片看了几分钟,过了好久他才想起来自己还画过这么一张画。
他觉得周子祺这人真是细致别扭到恐怖了,明明他严扬根本就不在意的事情,周子祺居然一件件记得那么清楚,那张画,还有其他所有的细节。
如果不是真的想和一个人做朋友,可能也不会做到这种程度吧。
想到这里,严扬莫名觉得心情很好,他突然发现周子祺把最后的句号打成了逗号。
这都困成啥样了啊。
他刚想叫周子祺快点去睡觉,周子祺就给他发过来一条消息。
[你是有在玩乐器吗?我注意到你的手上好像有茧。]
严扬挑眉。这也细心到过分了吧?
他把本来想发送的内容删除掉,重新打了一行字。
[嗯。有玩一点。]
[噢,那这个酒吧]
严扬才注意到他画的那张图上,有他驻唱的那家Bar的招牌,他忽然觉得那种潜意识里的防备感此时又涌了上来,因为那是他的私人领域。
他压抑着那些躁动的感觉,思考应该要怎么回复周子祺。他想,学霸应该看不上眼这种东西的吧?干嘛要来特意问他?
周子祺一个句子没打完,手滑发过去了,见他久久没有回应,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抱歉,我是看你的头像和这里的闪电有点类似,所以才……我没有别的意思。]
似乎每次聊天,周子祺都在给他道歉。明明他什么也没做错。
现在的周子祺像一个醉酒醒来的人,不仅后悔,而且觉得白天托林穹打听的事情,还有在球场上说的那些话,都太露骨和具有指向性了。
他不应该这样的。这样做很不好。
[嗯。我不介意。早点休息。]
过了很久,严扬给他回了这么一句。
此时周子祺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强撑着把那些睡意驱走。林穹此时也发来了消息,是关于那个酒吧的。
[好家伙,被你穹哥给问到了吧哈哈哈!!那个酒吧在星县,你那张画啊它没把名字给写全,它全名叫Frey's Bar,经常去的人都叫那儿飞吧,我有个哥在那儿当调酒师呢,我再给你打听打听他见没见着严扬哈]
[删了吧 ]
[你说啥?]
[把你那条Po图的微博删了吧,不需要了。]
严扬不想告诉他。
这边的林穹还没打出“你准备怎么谢我”呢,就被周子祺给堵回去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越想越气啊他。
周子祺:[谢谢,但…]
林穹看到谢谢俩字的时候气就消了,而他也猜着个**不离十了。
[删了,你今天打太猛了,快睡]
周子祺默默关掉手机,调好枕边的闹钟,将空调又打低了几度,然后把整个人包在被子里。
好像这样的话,难过的心情就不会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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