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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酸甜的梅子

放学铃声响起,白茉莉快速收拾好了书桌,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教室。

见状贺京墨也急忙离开了教室,他快走几步,却在快要追上白茉莉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就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和季商诚说说笑笑,那也是贺京墨这些天以来第一次见白茉莉这么开朗的表达她自己。

既然季商诚能逗你笑,能让你开心,那么你会喜欢他也不奇怪,那我就默默的祝愿你一直开心,这就够了。

“你向往光明,我不该拉你进入我的黑暗。”

白茉莉的中考成绩非常好,为了减轻外婆的负担,她才准备来到本省最好的星海市读高中,因为学校除了答应好的奖学金以外还会有额外补贴和学费减免,这对于白茉莉和外婆来说都是好事情。

但是白茉莉还是有些不太适应高中的学习生活,这两天更是忘记了要给外婆打电话汇报近况。

外婆也因此担心了好几天,最终决定还是去城里看看白茉莉。

外婆没上过多久的学,认识的字也不太多,所以她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有些不知所措。

平时白茉莉都是先坐村门口的面包车到县城大巴车场,然后坐25元一人的班车到星海市火车站,最后再做一趟公交车才能到学校门口的车站。

可是外婆不舍得花费那25元,因为这样一来一回就要花费50元了。

于是外婆就紧紧地抱着饭盒,两个胳膊上还挎着大兜小兜,挤了一辆又一辆的公交车,花费大半天才到白茉莉的学校门口。

但是学校还没放学,外婆也不敢打扰白茉莉,好在门卫室值班的老师看见了她,让她进去坐着休息一下。

一直等到放学的时间,她才给白茉莉打了一个电话。

接通电话后,白茉莉才知道外婆已经来学校了,她挂断电话后就急匆匆的往校门口跑。

今天的太阳暖烘烘的照在白茉莉的心里,因为她的外婆啊,给了她很多很多的爱。

“外婆,你来多久了?从家赶来学校挺远的,你的腿不好,坐那么久班车太辛苦了。我周末就回去了,别担心我。”说着说着白茉莉的声音就染上了哭腔。

“茉莉啊,你一个人在这上学,外婆哪能放心啊!这两天你没有打电话,我担心你在学校不开心了不敢说。

这才几天,脸怎么又瘦了点啊,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啊?”外婆说着话,白茉莉就顺手接过了她胳膊上的几个兜,才发现真的好重啊!

外婆打开了保温饭盒,笑着让白茉莉看:“茉莉,你看看外婆给你带了什么?你最喜欢吃的。走,去那边吃,值班室那人不错,还让我坐那休息了呢。”

“梅子排骨!外婆你又去摘梅子了啊,你的腿之前就摔伤过,雨季都疼成那样了,怎么又去了啊。

外婆!我说了我不喜欢吃梅子了,你怎么又去?”白茉莉语气激动还有一丝丝的生气,她即心疼外婆,又生气自己没有照顾好外婆,还让外婆受累了。

外婆擦了擦白茉莉眼角的泪,慈祥的笑容挂在偏瘦的脸上,她拉起了白茉莉的手:“你从小就喜欢吃酸甜的梅子,怎么吃都不腻,外婆还不知道你吗?你就是心疼我。

这个时节山上的梅子新鲜,我还腌制了一些,你没胃口的时候可以吃上几颗。

但是我这次要带的东西多,这个只能带下几瓶,你先吃着,吃完了我再做点。

哦哦还有些其他吃的你记得给同学们也分分,让她们平时关照你一点。哎呀,我这老婆子又话多了,你快趁热吃吧,下面还有米饭,我用的是保温饭盒,还一路捂在怀里,应该还热乎呢。

学了一天,我的乖乖也累了吧。”外婆轻轻的摸着白茉莉的头,从前到后的一遍又一遍捋着她的头发,好像小时候一样。

白茉莉吃第一口后就知道外婆一定等了很久,因为保温饭盒里连热气也没有冒出来,但她还是若无其事的吃着。

这时外婆又拿出了一个保温瓶,里面是熬了好久的鲫鱼汤,过滤了鱼刺,只剩一瓶乳白色的鱼汤。

“外婆,你平时在家也别不舍得吃,你也要吃点好的。来一趟不容易,你吃过饭了吗?”白茉莉低着头,嘴里塞得满满的,她极力压制自己的眼泪和情绪。

“放心吧,外婆一直都吃的可好了,今天也是吃过了才来的,你快吃,等会儿还要回去写作业呢。不能耽误了你读书,女孩子还是要多读书。外婆就盼着你以后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和工作。”

“外婆,我在这挺好的,什么都挺好,反倒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不在家你就少干点活,等我回去帮你。

这天也快黑了,你回去安全不安全啊!班车还有吗?”说着白茉莉就想起了什么,赶紧把包里的钱全掏了出来。

“外婆,这是学校给的补助金,我一直没动,你拿回去吧。你给我的钱够用了,我还打算在学校旁边的那家书店课余时间兼职一下,老板还说管午饭和晚饭,那我平时就用不上什么钱了。”

“好,外婆先替茉莉收着,以后等你上大学了用。但是别干那个什么兼职了,读书最重要,你就安心的读书,外婆还是供的起你的。

等你周末回来的时候注意点啊,别着急,看着路。外婆再给你做好吃的补补。

看看这小脸,外婆知道你上学辛苦,可是外婆没文化,帮不了你啊,学习上只能你自己努努力了。

照顾好你自己!”

外婆轻轻地摸着白茉莉的脸颊,白茉莉能清楚的感受到外婆手掌上粗糙的纹理,可是她除了心疼外婆,什么也做不了......

外婆收拾好了饭盒就要走了,白茉莉一看外婆走路的脚步,她便猜到了外婆一定是为了省钱没坐班车。

这次她亲自送外婆坐上了回县城的班车,钱也提前付过了,这才依依不舍的望着外婆离开。

“小张哥,麻烦你护送着那个奶奶回去。”

“好的,小少爷。”

黑夜里,路灯下,一个身穿校服的少年站在那里,慵懒而淡漠,疏离而遥远。

“小少爷,老人家已平安到家!”

“她的过去是什么样的?”贺京墨低语着。

“啊?小少爷你问的什么,我没听清。”

“没事,你休息吧。”

贺京墨静静地坐在书桌前,书籍一页一页地翻着,字却没有看进去多少。

这时高一女生某个宿舍里偷偷亮着一盏灯。

一中的学生大多数都是本市的学生,住校的很少,宿舍楼也异常安静,宿管阿姨断电后也不太上来查寝。

白茉莉坐在小书桌前,她拼命的写着题,一遍又一遍的背着课文,因为她要努力考上最好的大学,她要让外婆过上幸福的生活。

学到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总会拿出日记本,白茉莉翻看着之前记的日记。

她与季商诚自五岁相识起,她便有了记日记的习惯。为此当时还学会了查字典,只为将季商诚写的每一个字都看清楚看明白。

[××08年9月20日记录--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我却很不开心。

明明外婆告诉我,爸爸妈妈会来看我,会陪我过生日的。

我总是满心欢喜的期待着他们的到来,今天也不例外,外婆还做了一桌子的菜,基本上都是我喜欢的。

就是不知道妈妈会不会和我喜欢的一样。

等了好久好久,外婆的手机终于响了,我先一步拿上了手机。还没开口就听见对面说:“老白啊,要不你还是告诉茉莉吧。年年让我们打电话替你骗茉莉,我这心里一直都不好受啊......”

我下意识就要把电话挂断,这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妈,白阿姨怎么说啊?”

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原来过去一切都是假的。

在眼泪即将冲出眼眶时,我夺门而出。

我藏在了我和阿诚经常玩捉迷藏的地方,这个地方好像只有我们两人知道,我心里悄悄的给它命名为“秘密基地”,这是个只属于我们俩的秘密基地。

我在这偷偷哭泣,然后的然后止不住的放生大哭着,发泄着我的所有悲伤。

原来妈妈从来都没给我打过电话!

真是对不起外婆,一定是因为我不被爸爸妈妈喜欢。

可是我还连累到了外婆,外婆为我的生日辛辛苦苦的做好了一桌子饭。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直到我哭到没有眼泪时,阿诚来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擦去我的眼泪,然后从口袋拿出两颗大白兔奶糖给我。

等奶糖的甜味占领我苦涩的喉咙,我好像没有那么难过了。

“别难过了,看看你的眼睛都肿了,明天肯定会肿肿的,像个红灯笼。那我就只好叫你小金鱼喽!还是那种肥嘟嘟的小胖鱼。”

我破涕为笑,小声反驳着:“才不要是小肥鱼呢!”

然后又安静了下来,他应该也猜出了我的心思,于是他牵起我的手,我们共同走在星星指引的路。

一路上吹着小风,耳边听着他不停的说着有趣的事情,我突然希望能一直这样走下去。]

[××09年7月2日记录--今年的七月怎么这么多蚊虫啊,我最最最害怕各式各样的虫子了。

前两天,阿诚抓来了一只毛毛虫放在我头上,我平时最怕这些东西了,吓得我大哭着找外婆。

阿诚的妈妈知道后便让他站在大太阳底下罚站,我听说他站了好久好久,他回来时我看到了他满头的汗水,我的心里也因此有些难受,忍不住的心疼他。

于是我把外婆给我的棒棒糖给了他吃,他也答应了我,从此以后对我好,再不欺负我了。

我想,有他在,这个七月也不算太烦闷了。]

[××10年1月25日记录--今天是哥哥十岁的生日,我总听熟悉的人称呼他阿诚,可是他好像更喜欢我叫他哥哥。

我也不会告诉他,其实我早已在日记里偷偷叫他阿诚了!

阿诚的妈妈制作了一个心型的生日蛋糕,阿诚的爸爸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没有准时来庆祝,但是他打来了电话安慰阿诚,并承诺满足他一个愿望。

外婆让我给阿诚准备生日礼物,我犹豫再三折了十个千纸鹤,对他说每年生日都会再送他一个,我还把珍藏了好久的一盒大白兔奶糖给了他,他好像还挺开心的,因为他摸了摸我的头。

我喜欢他温温柔柔的摸着我的头。]

[××11年4月12日记录--阿诚带来了一个超大的遥控飞机,说是季叔叔出差的时候买来送给他的。

我好羡慕啊。我的爸爸妈妈呢?我从来没敢问过外婆......不过好在阿诚还刚我带了好多零食,我都收藏了起来,没舍得全吃完。

可是他怎么忘记了我不吃辣啊,可能是不小心拿错了吧。]

[××12年6月1日记录--今年的六月绝不止单调的燥热,轻轻拉开六月的序幕,花香满满,我也满是欢喜。

我发现阿诚的篮球越打越好了,他的运动细胞真的挺强,好像所有的体育运动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今年的儿童节依旧有阿诚的陪伴。这是我与阿诚的第七个儿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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