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时期,天下大乱,恶灵作祟。
在这危机之际,有一人不顾诽议挺身而出,并与众灵签订契约,布下阵法收押恶灵,随后驾鹤西去。
此后千年,天下太平,再无祸端。
后人为敬仰寻觅其踪迹,却只见神殿中的预言告知——千年后,轮回再现,届时将有一人携邀众生,开辟新路。
浣熊注视着眼前骑上小电炉的苏禾,眸色怔愣。
虽然他弄丢了古物灵们,但好在也阴差阳错地找到了预言中的人,也算喜事一件。
尽管对方此刻看上去并不情愿......
“我真的是疯了,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出门吃夜宵。”苏禾拧紧手中的油门,快步朝异闻录指引的方向前去,“先说好,不管发生什么,绝对不能让我社死!”
浣熊讪讪笑,无声坐到后座,垂眸沉思。
按理来说当年那些化灵进到阵法后,为防止被阵中恶灵感染,自发陷入沉睡中。
它虽是看守者,却没怎么见过他们,如今封印松动,他们接二连三地离开,此时骤然相见,必定会是一场硬仗要打。
浣熊叹了口气,说实在的,当年情势危急,它连化灵们为何自愿签订契约都尚未知晓。
“还没来得及问,你叫什么啊?”苏禾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总不能一直叫你浣熊吧。”
它微微一愣,没想到对方会问到这件事。
沉睡多年,许多东西都逐渐淡忘,隐约只记得有人在它耳边低声呢喃:“......岑时,我叫岑时。”
“名字还挺好听,只是接下来......”原本疾驰的车子停下,岑时正疑惑着,蓦然就见苏禾双眸微眯地盯住前方,“该下车进行谈判了。”
他们来的地方是一座废弃已久的公园,看上去有些年头,杂草丛生,叶落枯黄,远处悬着的秋千早已锈迹斑驳。
苏禾屏住呼吸,打开手电筒挥了挥,印出这座公园的大致样貌,“嘶,有点眼熟......这是十几年前的街心公园啊!”
岑时趴在她肩头,四处张望,“我记得你说你不是本地人啊,怎么这个都知道?”
“这座公园很出名的。”苏禾伸手给它来了个脑瓜泵,看着对方疼得眼泪直流,好心解释道:“当年它还不叫这名字,是后来改的,最初叫——水榭长亭。”
“据说是百年前一位官家小姐,与皇子定下终身的地方”苏禾转身朝大门口指去,“那边巨石上雕刻的玉笛,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后人为了纪念这段感情,便将其保留至今。”
“每逢七夕佳节,这里都是情人的打卡圣地,寓意长长久久。”
岑时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半晌又跳到她手上,带着怀疑的目光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在苏禾一掌准备拍开它时,岑时露出一抹疑虑,言辞恳切道:“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巨石,也没有你说的玉笛雕刻啊。”
“欸?”苏禾霎时背后沁出一身寒意,她抓住岑时的脸,示意对方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就在那啊!那么大的一块石头!”
可任凭她各种解释,岑时盯着那处看了半天,就是没能看到任何东西。
在它眼中,那个方向就仅是用石砖铺设的平地而已。
苏禾捏紧衣袖,打着手电筒又将四周照了照,忽然一阵大风袭来,她垂眸看着被风吹乱的鬓发,这才发觉出怪处。
明明已经过了秋季,夜晚不该有这么大的风才对。
且如她所言既然是打卡圣地,就算后来荒废,也不该是眼前这副场景。
“哎呀,看出来了,反应不错。”
女子含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苏禾猛然回过身,手中的灯光顺势照在对方脸上。
苏禾霎时怔住,一时话哽在喉间。
眼前这张脸,竟是她今夜在梦中所见之人。
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女子几步飞至苏禾眼前,如梦中一般,骤然朝她脖颈出手,被苏禾肩上的岑时一把推开,“有点玩过火了,泠清。”
名为泠清的绿衣女子施施然收回手,仿佛岑时方才使的力气过大,轻缓地揉起腕间,“我当今夜来的人是谁,竟是你,那便不足为惧了。”
“什么叫不足为惧,跟你比我还不至于那么弱!。”岑时咬牙怒视,着重地喊了那个“弱”字,“咱俩也算老相识,你身为最初守页之人,为何要带头离开?”
这话像是戳中了对方的笑点,泠清嫣然一笑,随后飘至半空,在苏禾惊诧的目光中,坐在了那块看不见的巨石上。
“你看得见那块石头?”
岑时没料到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猛然伸手拍向她额间,“既然她来到了这里,那就说明这周围的场景一切为她布控,她当然看得见!”
苏禾没理会它的暴言暴语,试探地往前走了几步,却见泠清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笑着看她走来。
她深吸了口气,大着胆子上前,在其身旁坐下。
泠清靠在巨石上,仰首望着天边月光,目光似有些怅然,“神明预言中的那人,便是你吧。”
“啊哈哈,这个、不太好说。”
苏禾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该说是呢,感觉太傻了;但要说不是,也没办法解释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她只好讪讪笑了一下,全做回应,至于对方怎么理解,那就不归她管了。
“我并非执意出走。”
苏禾闻言一愣,难不成是岑时方才的话刺激到她了?
她当即朝那只正张牙舞爪的浣熊瞪了一眼,伸出手隔空点了点它的脑门,轻声道:“我明白,一定是有什么理由对吧?”
泠清侧首凝视着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则预言,若真如神明所料,眼前的少女就是命定之人......
苏禾骤然被人这么久久凝视,虽说不算社恐,但也逐渐有些不自然,“那个、不想说的话也没事。”
岂料话音未落,对方便飞身上前抱住苏禾,额间微微与其相贴,“我只是想......再看一眼她。”
即在那刻,苏禾猛然惊觉自己好像被人施了咒一般,眼皮不自觉地垂落。
双眸闭阖的最后一刻,是岑时着急忙慌朝她跑来的身影。
意识模糊不清,四肢像是被人打了一样,酸软无力。
苏禾强撑着睁开眼,却未曾料想,眼前这副景象竟与先前天差地别。
——她一袭古时长裙,头梳双丫髻,样貌装扮分明与古代人无差。
“穿、穿越了?”
她今夜见证了太多场面,看着自己这副打扮,竟然无端升出一丝见怪不怪的心情。
此时耳边蓦然响起女子娇笑,苏禾侧身看去,这才惊觉不知何时,面前已然站了位大家闺秀,“跑哪去了?半天都找不着你。”
苏禾还以为她在说自己,刚想转身回应时,却不料被长裙衣摆绊了一下,当即朝地面摔去,“完蛋了......”
可当她真的摔坐时,却见到了令人意外的一幕——她的手,竟穿过了面前小姐的身躯。
“什么情况?”苏禾拍了拍衣摆站起,朝身后看去。
先前与她额间相贴,让她莫名进到这个地方的泠清站在一旁,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那位姑娘,“终于,又见到您了。”
泠清步履沉重地走来,朝苏禾露出一抹笑意,只是那笑怎么看都令人觉得苦涩,“苏小姐,很抱歉利用了您的特殊体质,将您冒昧卷入我的回忆中。”
“但请您静心随我一看便知,眼前这位姑娘,为何是我冒着脱离阵法,也要再见相见之人。”
据泠清所说,她的本体乃是一只翠色玉笛,由民间上好工匠打造,最后成为官家小姐交由皇子的信物。
那位官家小姐与皇子青梅竹马,虽为庶出,却深得父兄姊妹宠爱,自小跟在武将出身的祖父膝下长大,何等幸事。
却因奸人所害,悔恨终身......
“小姐不好了!”
伴随呼喊,女子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碎片四溅,令她骤然回神。
丫鬟一路赶着跑来,生怕消息晚来,“外头好多官兵,圣上下旨要查封府邸!”
女子闻言险些两眼一黑,身子往后倒去,被丫鬟眼疾手快地扶住,“圣上为何会派兵前来?祖父早已卸甲,父亲虽居丞相之位,却从不勾结党派。”
“外头传言老爷勾结外邦,泄露军机要事,圣上震怒。”
随着画面显露,眼前是府上众人慌乱的面孔,耳边是嘈杂的喧闹,无一不在诉说着此举的悲痛。
苏禾看着先前繁华热闹的府邸,如今府门敞开,官兵鱼贯而入,押走府上众人,将刺人眼目的白封条贴于府门,一时心绪万千。
她偏眸看了眼身侧的泠清,毫不意外地瞧见对方眸中恨意。
苏禾敛眸细想了下方才丫鬟来禀的内容,凭借看过的几本权谋小说套路而言,蓦然想到了什么,低声问道:“所以,他们是被人陷害的对吗?”
岂料泠清霎时眸光黯淡,轻声呢喃道:“若真单单只是遭人陷害,也不会是那样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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