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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潜渊蛟·贰

天雷轰然炸响。

缉魂使行至他身前,长刀蓄势待发。

沈延截住了他的手手,熟悉而陌生的灵力在沈延体内流动。

沈延看着缉魂使,比放霜平更快递地念出了这个名字:“景淮。”

“果真是你啊。那人说得没错,只要有渡厄在,到哪里都会有你这条哈巴狗。”

放霜平欢欣地大笑起来,只是他力气不竭,不过片刻就没了声响。

月光像一层薄纱罩在了他的脸上,那些清苦、疲倦都被盖在了这层纱网下,使得他的脸霎时鲜艳了起来,看起来像个艳鬼。

他伸出素白的指尖隔着结界点在了沈延鼻尖的红痣上,随即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

“仙尊啊。”放霜平艰难地张开嘴,鲜血从他的七窍流出,浓重的黑雾渗透他的皮肤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地将他的人皮扒了下来,被腐蚀的血肉宛如汤水一样滴滴答答地留下祭坛。

那些血肉仿佛长了自己的意识,齐齐汇聚在一起流向沈延的脚边。放霜平俨然成了一具的骨架,除了胸腔的心脏还在不停的跳动,浑身上下真是一点皮肉都不剩。

“轰隆隆!”

这团血肉在飞速的生长,先是手,然后是肩膀,脖子。

天雷轰然劈下!沈延仰头看向天空,被风吹起的发丝擦过景淮的指尖。

沈延的双眼闪烁着明亮璀璨的蓝色光芒,像看傻子似地看了眼还傻愣在原地的景淮,冷嗤道:“站那给天雷当活靶子吗?还不滚下来!”

话音未落,天空又猛地炸开几声巨响,天雷潜伏在黑云之中,轰的一声巨响,原本黑沉沉的夜晚亮如白昼。

几道天雷落下,沈延鼻尖居然嗅到了一股焦糊味。他定睛一看,居然是刚刚那一滩血肉。此刻这团血肉已经变成了黑糊糊的一滩,甚至还残留着几道微弱的天雷力。

沈延几乎都要怀疑这滩肉是不是被烤熟的时候,他突然踉跄了两下,视线快速地上升,攀爬至地面。

“这密室在动!”景淮飞快道。

说罢,原本距离他只有一尺长的密室口忽然拔高三丈,景淮甩出的鞭子尚未触及洞口就被反弹了回来。

不仅如此,密室的四壁起了缝隙,原本连接将密室和地面连接起来的阶梯入口也不知道何时消失了。

“这密室有屏障。”

沈延疑惑地看了眼景淮,有些一言难尽地开口道:“我知道。没瞎。”

密室上升的速度越来越快,裹着四壁的泥浆完全剥落,露出其真正的模样——两侧凹出,青铜色的内壁雕刻着复杂祭文,这居然是个鼎!而现在,这个鼎还在不断变大变宽。

随着高度的上升,地上血肉挣扎扭曲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

他扑腾着刚刚生长出来的一条黑黢黢的手臂,而后慢半拍地补上手臂上空缺的鳞片,天雷残余的灵力包裹着这只手臂,叫他生成一半的脖子硬生生卡壳了,只剩下搭建完成的骨架。

这半边的骨架也不老实,反反复复地扑腾。只是受于只能在原地里折腾,一时间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沈延瞥了一眼就将目光转回景淮身上,他手里拎着根不知道打哪来的树杈架在景淮脖子上,冷声道:“你为何会来这里?”

“缉魂使捉拿叛徒。所以,师尊我是来带你回去的呀。”

他抬起头,看向沈延,眼睛里带着明晃晃的讽刺,嘴巴里却仿佛弱不禁风:“师尊。怎么总不把我说过的话记在心上。”

沈延嗤了一声,树枝又逼近景淮脖子几分,将他脖子划开条纸片厚的血痕。

“别装傻,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怎么追踪到我的行踪,瞒过周生镜,一路跟着我到溯洄的?溯洄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直接进入,你看见了什么?”

景淮扬起一抹笑,找死似的上前几步把自己脖子往“剑”上送,语气戏谑:“师尊。你的意思,我听不懂呀。”

他手中的长鞭不知道何时成了把弯刀,刀柄雪白,像一条弯曲的猫尾巴,刀身镂空的地方悬挂了一颗绚烂的蓝宝石。

如今,这把弯刀抵着沈延的腰腹。景淮眨眨眼,“师尊。刀剑无眼,你如今没了仙骨,除了溯洄该有的伤一样都不会少,还是不要和我打起来最为合适,你觉得呢。”

沈延眉头一皱,冷哼一声,树杈在他手中碎成好几段。景淮轻轻一挑眉,弯刀刀身的上蓝宝石上闪烁了一下,他退开,站在离沈延几步远的地方。

景淮笑了一声,抬起弯刀,对着沈延的脖颈比划了一下,笑眯眯道:“师尊送我的这把弯刀,可真是独具匠心,兵不血刃,刀锋恰好卡在血肉里,叫人苦不堪言。师尊当年送我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想好了用它捅入我身体的时候。我每每拿起它,就总是会想起师尊的拳拳爱子之心啊。”

“知道我的良苦用心,现在你就该找个地方自缢,免得还要我大费周章去勒死你。”沈延冷嗤了一声。

他的目光落在四周还在不断变化的景象里,后脖颈溯洄的印记越发滚烫。此刻的他仿佛被劈成了两半,一面沉溺在过去,一面有险足在当下。

天雷在上空翻腾,却始终没有劈下的预兆。沈延偏过头,问:“你来这里究竟为了什么?我一个已经被剔除了仙骨的废人还用不着阴罗司大费周章吧。”

景淮挂着笑,回答道:“唉,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师尊的法眼呢。阴罗司玉罗令在此处我不过前来收回。”

玉罗令?

哦对。沈延想起来了,这玩意是阴罗司的行事令牌来的。持有玉罗令者,不论是什么愿望,只要付出等量的代价,就可以让阴罗司的祇为你做成。

沈延眼睛微眯。

还不待他开口,天雷又轰然炸响,铜鼎竟然结界直接被打碎了。

大眼一看,居然是刚刚那魔物乘着沈延和景淮对峙的间隙,又长出了一条手。此刻已经魔气冲天。这才招致天雷。

“啪嗒”

四周的石柱完全断开,从天而降的穹顶严丝合缝地盖住了鼎的入口。

鼎内顿时陷入黑暗,四周温度陡然升高,天雷的轰鸣近在咫尺,沈延心道不好,闪身至青铜壁附近,原先密匝匝的献祭墙已碎,如今取而代之的是献祭与熔炼交错的祭文。

天道无法忍受魔物存在,所以,只要这魔物有一丁点变幻,天道都要把它劈成煤渣,所以放霜平才会大费周章地建个熔炉,他是想要把沈延将自己炼化在一起,将自己变成天道能够容忍的存在。

沈延骂了一声,放霜平尸骸的胸腔内的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仿佛他还停留在世间没有完全消散,此刻正欢笑着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沈延手中寒光一闪,刚要拔剑,法力凝滞住了,他体内的灵力在不断流泻,向四面八方流淌,看这趋向,他的灵力是准备大力驱动这个熔炉。

这算什么,自己将自己炼化成仙丹。合着一开始蘸着他血书写的祭文还有这鬼作用。

法力丧失的感觉实在不好,四肢百骸的力气一瞬间被抽干,手脚都变的软绵绵,沈延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站住脚。

那些被他用法力压制的恶咒就像饿了好几年亟待喂食的饿狼,就预备着此刻他毫无反抗之力猛地反扑。

许久未曾感受过的晕胀强烈刺激着他的感官,沈延半身不遂地准备迈开半条腿,预备强行破开这层屏障。

下一刻,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背被人碰了碰,他还来得及做出反应,整只手就完全被包裹住,连身体都被带着往景淮那边偏了偏。

温暖如火的灵力顺着他的手强势地挤入了沈延的经脉中,让他暂时脱离苦海,恍惚了一下。

但很快这股力量的连接就被打断了。

恶咒就是一群刚闻过肉香的饿狼,若是从未闻过,饿着饿着也就习惯了,这甫一闻到肉香不狠狠撕下来一块,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恶咒的反扑更为严重,沈延的脸,脖子甚至都出现了大面积的血红色咒文,这些咒文一寸寸割开沈延的皮肤,大手似的撕扯着他的血肉。

血,尸骸,连片的战火,不止不休的仇恨带着沈延的意识浮浮沉沉。

飘飞的大雪软绵绵地砸在沈延身上,把他的脊背一寸寸打断,又死死地拉着他,不肯让他弯下腰。

沈延昏昏沉沉,一会在无边的大海漂浮,一会又跪在大雪里。

我为何而生。

这句话如同倾倒的墨水散落在沈延发白的脑海里,他踩着墨迹,一直朝前走,前路无边,苦海无涯。

潜伏在意识里的嗓音温柔地说:“仙尊,你其实大可不必在意这些包袱的,你可以轻松的,自由的,做什么要把所有的重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呢?只需要脱离一点,只需要一点点,你就不会痛苦了。”

不会痛苦了……

不会痛苦了……

脚下的墨水轰然散开,那是奔涌的潮水。

血,漫天飘飞的血。遍地都是断臂残骸,数不尽的饿殍,漫天飘飞的鲜血从他们身下流出,就如同一条汩汩流动的小河。

他看见有人奋力地朝前爬,试图逃开这无边的地狱,但最终被偌大的结界网死死拦住,他分明距离沈延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触目难及。

沈延终于颤抖着提起自己手中的剑,那道温柔的嗓音,带着缱绻温情,欢笑着:“对,就是这样,拿起你的剑,斩……”

“斩”字未落,沈延身上的暖意逐渐扩大,眼前的景象越来越不清晰。

他猛地睁开眼,原来是自己整个身体都被人抱住了,就连手被都人死死的攥着,源源不断的力量疯狂挤入体内,沈延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反扣住景淮的手,颤声道:“不必了。”

沈延几乎可以听见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景淮分明听见了他的话,手上的力气却半分不减,甚至更加用力了。

片刻后,景淮最终还是松开了怀抱。他横眉冷对,半晌后憋出了句:“师尊灵池不稳还要来淌这浑水,可真所谓。呵。你最好给我撑住,若这鬼地方再来向刚刚那一下,溯洄崩塌,莫说是拿回玉罗令,怕是连命都得一起搭在这里。”

沈延翻了个白眼:“收住你的长篇大论。你是只麒麟,别放狗屁。”

眼前的魔物已然成了半个身躯,此刻跪坐在祭坛边汲取着放霜平尸骸里源源不断的血祭之力。而沈延的法力则环绕在这魔物周遭,将他笼了个严严实实。

许是因为魔物逆天而生,所以才会导致这魔物生的四不像,五官和随意从地上捡了什么鸡零狗碎就往脸上塞无差,宛如一个扎了鳞片的破布娃娃。

这魔物吼吼地怪叫了两声,沈延没听懂,但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走到沈延身前的。

“师尊,这种魔物还是尽快斩杀了才好。你可不要再动您那劳什子恻隐之心,要不然……呵呵。”

安静了不到三秒的景淮再度开口,只是他开口的时机不巧,原本安静的魔物忽然异动,毫无预兆地冲向沈延,同时,他的双爪向外打开,露出了一双好似鸭子掌蹼的利爪。

沈延翻身躲过,一手扶着景淮的腰把他往后拉,另一只手抽出他盘在腰腹的鞭子,一个甩鞭将那魔物掀翻了出去。

“寅时末还没到,这魔物尚未成型,必须快点杀了他!”沈延的眉头紧皱,好几次都与魔物的利爪擦肩而过。

景淮被他毫无章法还漏洞百出的甩鞭弄的心惊胆战,目光紧随着沈延还要提防着魔物的突袭,眉心突突的跳,一时间有些混乱。

青铜鼎本就是这魔物“诞生”的地方,魔气缭绕,天地灵气被隔绝在这青铜鼎外,没了外界灵力的补给,几轮鏖战下来,景淮哪怕自身灵力是片湖泊这会儿也到了枯水期了。

这魔物被他抽了几鞭子,此刻虽然退开了距离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但仍旧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你先把鞭子还给我。”景淮道。

沈延“嗯”了一声,刚将鞭子得手柄交付到景淮的手中,魔物再一次嘶吼着冲了过来,利爪已经伸到了沈延眼前,情急之下,景想也不想低声念了句法诀,强悍的法力悍然冲向魔物,赤色红焰如暴风般卷入青铜鼎内,烈火熊熊燃烧。

红莲赤焰!

沈延抬眼望去,凶猛的火焰把四周的一切全都燃烧殆尽了,火光冲天,男人手中的长鞭再次变成了一把弯刀,刀尖染血,滴落在地上的血滴如同绽开的火色莲花,吞没接触到色一切。

他人影未至,刀光先闪,以排山倒海之势劈开了昏倒的魔物,喷射得血液飞溅,沈延的目光死死盯在景淮身上。

他忽然短促而轻蔑地笑了声,“啪”的一声脆响,弯刀即将捅入魔物心口的那一刹那,时间像是被突然暂停了。

景淮低下头,握住了穿过自己胸口的短刀,“师尊,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捅,很痛啊。”

沈延右眼发出奇异的光芒,像是流出眼泪般,有一道介乎于蓝和白之间的血痕自他眼眶中流出,在脸颊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方寸之息,人世溯洄。

“噔”的一声,第二声钟响——因果困。

识海中有道声音挥之不去,重叠在蛊骰声里,要想瞒天过海,得把自己也给骗过去。

沈延张开手,长长的祭文在他手心里展开,浑身的法力在不断的流失,又不断地恢复。他闭上眼,露出一个笑。

重叠在重顾的溯洄连带着重顾法阵一道裂开,被盖在底下的第一道法印浮现以及第一面重顾,人世溯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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