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个人都有面子的,面子的厚度完全取决于自己。
江燃表示这面子他必须要,在白欲面前把面子丢了比裸奔还羞耻。
江燃:“你可以——”
于店长没等他说完,接下话梗:“欲儿,来多久了?是不是江燃带你来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
你坑我我骗你,这场戏完全是戏精才干的出来的事。不巧,自己也是其一。
白欲干笑着点头。
江燃默默把目光停在鞋尖上,他选择自闭,两个人全在坑他!到头来他什么都没坑成。
于店长发现江燃冻在原地,打趣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现在的大人已经这么不可靠了?健忘症晚期?儿子都认不出来?
一个个问题从江燃的大脑冒出,他又多了件值得担心的事。
“小伙子,我认错人了,年纪大,亲儿子都记不住哦。”于店长晃着脑袋。
江燃脑顶上挤满了问号。
白欲眼神充斥着大大的疑问。
他记得于店长有个儿子,这个儿子很神秘,白欲来于店长家没见过他一面,于店长每次称儿子为我家的,姓氏都未曾透露。
“阿姨,我是跟江燃一起来的。”白欲重读江燃的名字,他可不相信于店长不记得,先前她可重复了几遍!
谁知,白欲听到一声“嗤”。
江燃从于店长晃着脑袋的动作猜到一点,她也在演戏!这声笑他不是故意的,就是于店长演技太拙劣,漏洞百出。
“所以——你们什么时候玩一块了?”于店长也不装了。
江燃把下巴自然的抵到白欲肩上:“小白,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变声期的嗓子富有一定的磁性,江燃的音线惹得白欲耳朵一阵酥麻。
他强行把江燃的脑袋推开:“好好说话,别对着我的耳朵说。”
因为耳朵红了,心脏就会躁动不安。
江燃一下瞬移到于店长身旁,看似在跟于店长交代,其实全是说给白欲听的。
“我跟小白是在学校认识的。”
是你第一次认识我。
“高一表演,小白是全程唯一一个独奏的选手,气场全开!高一上半学期,我正好检查他们班仪容仪表,就搭话了。”
不,是在中考结束的校外,你看到我在被霸凌,一拳打在最高个的脸上,出场还说真他妈嗨气。
江燃记得,巷子口,一个白净净的男生拿着一根棒子跑来,他是来救江燃的。
因家境被同学排挤的事在江燃的生活里并不罕见,最严重的是这次,同学胡舒冬叫来三个社会人围堵他,那三人正好跟他的酒鬼父亲有过节,认出了江燃。
白欲仅在江燃的生活出现半天不到,江燃就记下了白欲的长相。
那天,你对我弯下身,左膝碰地,摸着我的头笑:“小朋友,现在你安全了。”
因为知道你在,所以我再次面对校园暴力时,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
我不是笨蛋。
江燃在看着白欲,他在跟他说秘密,不用言语。
你听得到吗?
“哎呀,反正后面发现志同道合就成为好朋友了。”江燃编不出像样的话,他对于店长左右荡漾着食指:“男人之间的事是不可以精确描述出来的。”
于店长拍着江燃的背:“臭小子,有这么说话的男人?”
“妈,我不男人?”江燃捶着胸口。
白欲嘴角一捺,“没见过自称男人的真男人。”
下一秒,江燃就挂白欲后背上,“你快点夸我像男人。”
“毛病别传染给我。”
于店长收到消息,是白欲的妈妈白茗发来的。
白草名:寺波音冬季花海去不
鱼吃草:两孩子一块玩呢,我们去就行了
白草名:欲儿也在?给我看看!快!
于店长镜头框对准白欲,他放大画面,正当白欲看向镜头时,江燃猛地出现在相框内。
快拍摁下历史画面。
鱼吃草:(附加图片)挺上镜
白草名:等我!我速到现场
“妈,小白我带走了。”
于店长还没同意,江燃已经推着白欲出了门。
于店长腰抵在白色的石台:“还自称男人,屁都不是。”
寒风呼啸而来,刚暖和的耳朵又冻了,南方的冬不及北都秋末的冷,但足以让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打个喷嚏。
江燃用食指摩擦鼻梁,他的喷嚏成功传染给了白欲。江燃瞥见白欲敞开的风衣,心里骂着自己混蛋,伸手直接给拉链一个合上嘴的机会,“滋滋卡卡”,它到了顶端。
白欲乖乖的站着,他发现江燃的手在稍微着颤抖。到达顶端之际,江燃食指的第二个关节碰到了白欲的唇峰。
没有明显的温差,是两者温度太相似,在这冬季,唇峰给予温暖,食指仓皇逃窜。
一刻安静。
“那什么……”江燃前后晃着手,他指指旁边的向日葵:“这花挺好看。”
“嗯。”下巴碰到链头,余温未完全褪去,白欲确实感受到了江燃的体温。
街上的喧嚣不是属于每个人的。
江燃一路叨叨了很久,没有逻辑,他偶尔想出的几个笑话可以逗得白欲一笑。
见白欲笑,他可以笑的更开心。
无意间,他的笑已建立在心上人之上。
白欲跟着江燃往前走,拐了一个又一个街角。正值冬季,去寺波音看花海的人不多,可以避开高峰期。
通往花海的长道,江燃回想起白欲在花店挑花送人的戏码,他又不爽了。
我买你的花,你卖不?
白欲:“买花给你?”
江燃愕然,他将心里话说出口了?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江燃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调挑戏白欲:“不会你想送花的人是我——”
“不是。”
江燃话音未落,白欲直接打断。
失望的不止一个。
“看来我猜错了。”江燃用玩笑掩饰眼底最深的失望。
白欲不敢承认:他让江燃挑花,是确保江燃喜欢他送的花,他带着侥幸心理,想借节日为由赠花。
毕竟,男生给另一个男生送花一定很奇怪吧。
白茗一路开车飞赶到草名,推门见到老朋友在那喝茶。
“他们刚出去玩呢。”于店长把茶杯放下,她拿起一旁的暖水袋递给白茗:“暖手。”
白茗体质偏寒,冬天没有暖水袋就是行走的冰箱。
白茗愣住半秒,她发现于店长的笑容似乎深了几许。
过去属于她们。
“既然来了,就别浪费机会。”于店长将折成小方块的纸展开。
海报用特大号字写着:踏入寺波音,梦回小春城,四方花海地,人间告白池。
于店长淡淡一笑:“一起吧。”
她们手拉着手走出店内,于店长上完锁,白茗一把手搭在她肩膀处:“看这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卖草的。”
“你见过卖草的店有这么好看的老板?”光一点点侵占于店长深黑色的眼瞳,她眼里的白茗一点点向她靠近。
在呼吸打在脸颊之前,于店长把白茗的手藏到她的口袋。
“暖水袋又没拿,我只能给你当暖宝宝了。”
“谢……谢了。”
于店长想说:白草名,白茗,那是你。
有人把初恋的名字拆成暗语挂在店门上,她住进小屋,在心里一遍遍低语:我住在她心里。
于店长把一串手工做的银蓝色串铃花插在白茗盘起的黑发间。
我喜欢你,不再是秘密。
白茗打算伸手摸,于店长立刻制止。“会碰坏的,你戴好看。”
过去不能再掀开,时间冲不淡的感情不会一泄而出,那些埋藏在岁月的泡沫正一点点飞向现在。
白欲对自己的懵懂是清楚的,只是他不想承认,他不排斥同性恋,但他不能因为一己私利,坏了江燃的前途。
去勾引他,去追他,这会给江燃造成影响的。他喜欢的人,就应眼里总有着清澈的潭水。
立点被他所感受到的慢慢侵蚀。
在手机相册里,划过的合照后是个人照,拍照的人选的角度很刁专,一看便晓得是偷拍的。
“小白,花海配我好看吗?”
白欲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定眼看到江燃站在他视角前方跟他招手,“好看。”
成片的向日葵与独钟的他相融进同幅画。
偷拍不是江燃独有的作风,白欲也是。
明明答案已经显摆在眼前,但没人逼问没人承认,即使有解也毫无意义。
“白欲,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跟你分享。”江燃督促着白欲过来,他们蹲下,于是没在花海中。
江燃指着地上一个小洞:“这是蚂蚁洞。”
“……”白欲侧脸对上江燃的视线:“你想听我分享的吗?”
“想!”
白欲短促一笑:“我旁边有个自称男人的小孩。”
“靠!能不能忘了这事!”
“不能。”白欲晃着手机。
江燃突然明白件更大的事!照片!
刚刚那个动作不会是……已经发现了?
江燃喊白欲来之前,他瞧见白欲对着手机笑,心里酸不拉几的。
他喊:“小白,花海配我好看吗?”
“好看。”
既然好看,我能不能成为你送花的那个人。
向日葵延至天际。
既然还年轻,疯一次吧。
江燃这样想着,他要先宣示主权!
“小白!我吸死你!”
白欲头都没敢回,他拳头硬了。
“丢不丢人?还吸死你。”于店长一来就给江燃一个关爱智障的巴掌,“吸不死你,这么能吸,去给我吸,跟植物去吸二氧化碳!”
“妈,别别别,我错了。”江燃面红耳赤,他甚至没留意到于店长没打他的右手是给白茗当暖宝宝用。
“妈,你头上的花钗歪了。”白欲想给白茗正回去,被挡下了。
“这叫时尚,我的花钗认人。”
于店长看白茗的目光瞬间柔和八分,她在白茗身边故意站直了点。
晚间,于店长拉江燃出去散步。
她直冲话题:“你喜欢人家?”于梓潼知道江燃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内表不一,她立刻给江燃打住:“你别急,我没说这个人家是谁,至于我怎么看出来的就别问了。”
江燃没吱声,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他,他的喜欢多少建立在白欲第一次对他说:‘小朋友,你现在安全了’的安全感上。
于店长见江燃仍闭着嘴,她有些心疼,这条老路,她和她儿子是一定要走一遍吗?
“听个故事吧。”于店长仰头望星辰,看到的却是一片荒芜的夜空。
“我曾经也有喜欢的她,现在还喜欢着,故事的结局就是你知道的。”于梓潼踮起脚尖摸江燃的脑袋:“吱,你弯着点。”
江燃照做,他发现于梓潼不知何时头发被白雪浸染,但南方见不到雪,这银发是从何而来。
“喜欢就有迹可循,人呢,走的每条路都很难,如果你在这件事上花了真心思,妈妈支持你。”
夜空中依旧挂着单独闪光的渺小星,路旁的向日葵垂着脑袋但板直。
“妈,你现在还见得到她吗?”
“见得到,但我变了。”
谁曾经不是一身傲骨的少年人,谁最后不是被现实打磨成了标签里的样子。
“我曾经和你很像,你干过的傻缺事我都干过。”于梓潼最自豪的傻缺事就是跟白茗一起在山顶喊。
江燃苦笑:“哪有这样评价母子间的相似点。”
“不开玩笑了,燃儿,你喜欢就去追,妈妈会帮你挡着。”
选择走这条老路的是你,我不能阻挡你的选择,帮妈妈走下去吧,你们的未来会比我们的美好。
江燃回忆起,白欲在运动会给他塞的糖,给他念的广播稿,就算他借着玄学让白欲和他带红绳,白欲也没拒绝,他说怕黑,白欲也信了。
这些巧合综合到一块,似乎真的找到了破绽。
“为什么两个男生在一起就会引起非论。”
“因为你们的行为已经超出他们的常识,人类做出不合群的举动就会被同类嘲讽,社会和人心嘛。”
江燃懂这点,但他不清楚自己喜欢上白欲的时间,但他确定地方一定是宛江。
他希望白欲也喜欢他,也希望白欲讨厌他,二者矛盾,但江燃没法分明。
“妈,当初是你追的人还是人追的你。”
“双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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